被揭破了暗中的籌謀,石師兄苦笑一聲,將左手伸到身前。
“張道友,你也看到了,這座福地,價值連城,也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今天我們認栽,福地讓你便是,但你不可傷害我師妹,我們自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道如何?”
順著石師兄手指的方向,張道士看了看身後的低矮山頭,並不答話,暗中琢磨了起來。
“原以為是兩個散修,誰料到竟然有這樣的機緣?!”
福地的價值,非同一般。
在張道士的認知中,福地向來被各大勢力佔據,雲臺山最有名的十大福地,便為十大金丹宗門所有。
張道士所在的天門峰正是其中之一。
“這十座是正經的福地。”
“至於周圍散落的殘缺福地,以及更小規模的福地,無一例外都在各大中小門派和各修仙世家的手中。”
“根本不曾聽說,哪裡有遺漏的福地。”
想到這裡,張道士心中一緊。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如何會擁有福地?”
張道士的聲音透著緊張。
他不得不懷疑對面的兩人,是哪個勢力的嫡傳門人。
這裡的福地,也是哪個山門的私有之物。
他雖是天門峰門人,但只是小小的煉氣中期弟子,在山門眼中何值一提?
“今天如果殺了兩人,佔了福地,以後只怕禍患無窮。”
見到福地之後,他就已經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根本沒想過放走兩人。
在推測出以上的結論後,卻又起了退去之心。
“如果真是哪個大派的弟子,這福地又怎麼能悄無聲息的佔據?”
沒有福地這等大機緣, 他莫名殺人,而且是可能有背景的人,以後豈不是再無寧日?
他又怎麼會幹這樣的賠本買賣。
想到這裡,撤離的心思愈發佔了上風。
木婉就在張道士身前,對身後的一呼一吸,都格外在意。
感受到對方的吸呼突然急促,心中一動,搶先答話。
“我們是雲臺閣弟子。”
又跟了一句:
“張道友你是天門峰弟子,我們是雲臺閣弟子,都屬於雲臺山十大金丹宗門,可以說是同氣連枝,張道友何不與人為善,放過我們。”
張道士差點沒笑出聲。
“哦,是嗎?”
雙方已成水火,對面的女子竟然說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來,他心底真的無語。
見對方聲音冷漠,木婉趕緊追了一句。
“當然,我們也不讓道友白跑一趟,情願獻上一千靈石,以助張道友修道。”
福地價值連城,木婉可不願放棄。
張道士聽後,心裡暗中琢磨。
“雲臺閣領袖雲臺山,金丹修士眾多,卻是得罪不起。”
在雲臺山十大金丹宗門中,天門峰屬於中低等勢力,面對首屈一指的雲臺閣,自然心生退意。
想到這裡,張道士正要開口答應,心中突然一動。
“你們是雲臺閣弟子?有何證明?”
如果真是雲臺閣弟子,不說橫行無忌,之前道左相遇,如何會被三言兩語勒索了一瓶價值上百的靈酒?
想到這裡,張道士警惕性大起。
就在此時,場中的空氣突然凝滯,一股強大的氣勢橫空而出。
在張道士沒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完全罩在裡面,同時身前突然生出一股法力,將他猛然推開。
張道士大驚,連忙向後急退,手掐法訣,運轉法力,抵擋突如其來的一擊。
下一刻,只聽“轟”的一聲,張道士竟然毫無抵擋之力,被摔在了100米開外。
“婉妹,快過來。”
石師兄嘴角吐血,發出召喚。
木婉一個閃身,躲在石師兄身後。
“師兄,你怎麼樣?”
同時望向石師兄左手拿著的一塊圓形的陣盤。
此時陣盤上面已經出現一道顯眼的裂縫,從上到下橫貫其中。
“師兄,陣盤損毀,隱匿陣只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石師兄抹去嘴角的血跡,輕笑道:
“無妨,只要趕走了姓張的,我們把福地的入口改在其他地方,除非金丹修士施展探查之法,一般人是找不到雲山福地的。”
福地是兩人最後的依仗,他們豈能放棄?
之前的對話,不過是擾亂張道士的心神,石師兄藉機催動了隱匿陣唯一的攻擊的手段,將張道士重創。
“可惜我沒有突破到煉氣中期,不然這一擊,起碼得有築基初期的威力,將姓張的妖道徹底鎮殺。”
看著陣盤上的裂痕,石師兄心中也是心疼不已。
就在此時,倒地的張道士突然翻身而起。
“煉氣後期的一擊,不是我將法劍擋在身前,這一擊足以讓我重傷。”
張道士看著手中損毀的法劍,心頭大怒。
石師兄兩人見張道士起身後,行動絲毫無礙,完全沒有受傷的跡象,不由大驚。
“師兄,怎麼辦?”
木婉的聲音顫抖了起來,抓著石師兄的胳膊,不住的晃動。
石師兄雖然吃驚,但說出的話,依舊冷靜。
“張道友,我有陣盤在手,隨時可以催動法陣攻擊,你既然沒事,不如就此罷手。”
說完緊了緊手中的陣盤,暗暗向裡面輸入法力。
“以我的法力,只夠催動一次了,若不能喝退對方,我們師兄妹就生死難料了。”
張道士眼含殺氣,臉色僵硬,將手中的法劍丟在地上,暗中掐訣,運使法力。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冒充雲臺閣門人,佔據此等福地,真是不知死活。”
心裡恨極,但是有這樣的顧忌,張道士並沒有衝動,依舊企圖打探兩人跟腳。
說起來也是福地動人心。
“只要佔據了這處福地,不說自已以後的修為,將不再為靈石費心,就是叛門而出,也能借此經營出一個小勢力。”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這種道理,修行界誰都懂。
長生太過虛無,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能突破到築基,更不用說能大幅度提升壽命的金丹。
張道士自忖天資平平,長生不老只是奢望,眼前有這樣的機緣,自然不願輕易放過。
木石兩人,本是雲臺閣棄徒,殺人後反叛師門,現在估計還在被門派通緝。
兩人本不願暴露身份資訊,以免傳出去後,在雲臺山脈再無容身之地。
剛才木婉生命受到威脅,失口說出雲臺閣,已是大大不該。
石師兄已經考慮放棄福地,輕身跑路,這會兒自然不敢再暴露更多資訊。
話不投機,戰鬥重新打響。
在沒有法劍的助力下,張道士以一敵二,雖然兇悍,但一時並不能解決兩人,更擔心對方突然激發陣法。
“沒有防禦法器,終究束手束腳。”
戰鬥一時陷入相持階段,只等某一方堅持不住,便是分生死的時候。
距離較遠,姜楓自然聽不清幾人的對話,但是看到張道士受創,也是心中一鬆。
“此地只有此人修為穩勝我,此時他的法劍已失,攻擊力大打折扣,對面兩人還有陣法加持,鬥下去只能是兩敗俱傷。”
局勢的發展之快,已經超出了姜楓之前的預計。
“福地近在眼前,叫人心動不已。”
不過他並不現身,也不向前移動。
“那個潛伏進來的黑衣人,應該也是打著漁翁的主意,就是不知此人藏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