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來
葉舒雲衝他笑笑，適應了車裡的空氣後，斟酌著開口道：“換乘中心除了我們五個，一個人也沒有，我們沒見到工作人員，也沒碰到其他出來的人，倒是有一些屍塊。除了A口，其他幾個口子都被關了，外面是雷暴大風天氣，根本出不去。”
眾人譁然，沒想到等了半天，等來這麼個結果，當即有人怒道：“媽的！那幫雜種還騙我們在修了，是想讓我們都被困死在這裡嗎？！”
看大家都在討論，葉舒雲看向徐文山，壓低聲音把自已進站臺後的見聞告訴他。
徐文山沒想到外面竟然變得這麼危險，想到葉舒雲講述的球狀閃電和水中的老鼠，凝眉思索起來。
出去是肯定要出去的，但出去有風險，未必不會有人受傷後怪罪他。
徐文山招來幾個小弟，吩咐他們去別的車廂通知，自已喊道：“大家停一下！”
車廂變得安靜，眾人的目光看了過來。
徐文山說道：“我會帶著我兄弟們出去。”
立即有人喊道：“那我們呢？我們怎麼辦？”
“對啊，你不能不管我們的！”
徐文山抬起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家想怎麼樣我不攔著，要走還是要留，都隨便大家。”
又有人拒絕：“不行！要是走那麼多人，水不就都進來了？誰知道這女孩子說的真的假的，我還想留在車裡等救援呢，你們不能那麼自私！”
徐文山解釋道：“第三節車廂和第七節車廂都有玻璃門，不想離開的就去後面的車廂，等門關好了，我們前面的再離開。”
那人又不同意：“不行！要是走那麼多人，車裡剩下的這些多危險啊！要是有暴力分子怎麼辦！你等留幾個人下來保護我們！”
還有人想附和，許立活動起手腕，上前用力推了那人一把，點著他的肩膀，凶神惡煞道：“逼逼叨叨逼逼叨叨的！你看我像不像暴力分子？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那人立即嚇得瑟縮起來，還是梗著脖子道：“本來就是！你們有能力的就是應該留下來保護我們！不然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徐文山輕笑一聲，許立立即握拳揍上去：“老子還得讓你給安排了？”
慘叫聲中，徐文山繼續說：“大家能在車上遇到，也是一種緣分。不過呢，下了車後，大家也就是陌生人了。要是有不長眼的過來糾纏，這人就是下場。
頓了頓，徐文山揚聲道：“我們二十分鐘後就會出去，想一起下車的就往前面走，要留在車上的就往後面車廂去！不然等玻璃門一關，要走要留就說不好了！”
人群動起來，有小弟沖走掉的人笑道：“出去的幫我們宣傳一下啊！不想走的趕緊離遠點，免得到時候被和水關一起了！”
葉舒雲站在門邊，徐文山安排好了事情，過來問道：“我叫徐文山，不知道怎麼稱呼？”
“葉舒雲。”
徐文山點點頭：“葉妹妹。你過來是想找醫生是吧？你那兩個朋友是什麼症狀？”
葉舒雲對這稱呼有點彆扭，但看他一臉正色，於是沒有多說什麼，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徐文山的問題。
“暈倒的可能是急性腸胃炎，也可能是單純的感冒，至於另一個，應該是電擊疼痛導致的應激，具體的還要看過才知道。”
葉舒雲好奇道：“你是醫生？”
“略懂一點。”怕葉舒雲不信任，徐文山補充道，“做過這行，看她們應該不成問題。”
徐文山又隨手指了幾個人，說道：“再說了，他們都是醫生呢。”
葉舒雲順著手指看到幾個圓腦袋，不由在腦海裡想象一個光頭花臂大哥做主刀醫生，其他光頭小弟給他遞工具打下手的場景，趕緊甩甩頭，清掉這想法。
徐文山笑了一下，又聊起了其他。
二十分鐘很快過去，人群都已分好，要離開的佔了大多數，第七節車廂的玻璃門被幾個漢子關上。
葉舒雲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那個列車工作人員，他衣衫凌亂，鼻青臉腫的，顯然是被人打了一頓。
劉為民進到最後一節車廂後，根本就沒想過再往前去，回答完周圍人的問題，立刻找了個空地休息去了。
他睡著睡著就被人搖醒，許多人問他，怎麼這麼久了地鐵還沒修好？
劉為民哪裡知道為什麼，敷衍幾次後就遇上硬茬，被人打了一頓。
有人下車時，劉為民忍受不了毆打也想離開，但被人看著，根本走不了。劉為民為了報復，故意告訴下車的人現在離春田站比較近，慫恿大家往後面走，後幾節車廂下去的全是逆流往後的。
他心裡生出一點隱秘的快感。
劉為民一直被看守著，直到徐文山的小弟們來了，才讓他跟著逃進第一節車廂。
葉舒雲看了幾眼，沒有太在意。
外頭水位很高，車廂門根本無法開啟，只有駕駛室的車門，因為是閥門旋鈕的，還能開啟。
徐文山見派出去關門的小弟回來了，招呼弟兄們聚集到最前面，開啟車門，率先跨了出去。
水流一下衝了進來，眾人有了準備，加上有人牆在後面擋住，倒是沒有被衝散。
葉舒雲跟他們一起，是最先出去的。
水位又升高了一些，葉舒雲穿鞋有一米七，此刻都被淹到脖子，掃把杆根本沒用了。
徐文山打頭，問她：“能遊嗎？”
葉舒雲點點頭，眾人於是向前游去。
前後都有人，葉舒雲不敢將掃把杆隨意丟棄，握著它，跟隨眾人游到站臺。
車門一直開著，車廂裡全是水，人群本以為徐文山會派人維持秩序，沒想到他們一夥人一下就遊走了，當即亂起來，爭先恐後地出來。
車門不算寬敞，也就能並排站兩個人。人群擠擠挨挨的，拖延的時間很長。
那些矮個子的，力氣小的，或者帶小孩的，搶不到出門的位置，都被擠到車廂角落，只能努力踮起腳，仰頭呼吸著，等前頭的人走光了，才能跟在最後出去。
有人被水淹死，屍體漂浮著，劉為民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