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孩子
蘇菀青也知自已這要求過分,商量無果也不強求。
“好吧,說具體。”她從袖中拿出五本摺子,“這兩本是成衣款式,你安排人在這個月鋪滿盛京;
這兩本是首飾,第一本這個月上,第二本下個月上,下月中旬便是彤貴妃的生辰,其中有一個款式,我已經標註,你要想辦法送到她跟前。
至於第三本,則是給皇后的禮物。
一會兒你就安排人去收購九雀翎,所有的九雀翎,著人小心紡製成絲,儲存好。
下月能不能讓大主顧掏荷包,就靠它了。”
“是,夫人。”甲一將摺子收起。
蘇菀青也不管需要投入多少人力和物力,反正鬼面既然答應了她,自然不會昧下。
若真要昧下,她也胳膊肘擰不過大腿。
她一開始就想著如何在九王爺的虎口裡奪食,還不能連累到自已,如今有鬼面在前面擋著,倒是給她省下了不少事。
“接下來說說訓人的事。”
這才是蘇菀青今日的重點,她可以和鬼面合作,但自已手上一定要有人,沒人,哪天聯盟關係中斷,她將再次成為睜眼瞎。
“夫人是想要小的替您訓,還是教導您訓練方式自已來?”
蘇菀青還真想過這個問題。
甲一訓練肯定更好,但這些人的身份甲一便全都知道,也意味著鬼面全都知道。
但她現在急缺人。
“我能和第一批人一起訓練嗎?”
甲一愕然。
“那訓練十分辛苦,還有負傷的風險,且夫人年歲大了,就算全程跟了下來,也不會有很好的效果。
夫人金枝玉葉,小的建議還是算了。”
蘇菀青道:“那就是可以一起訓練。”
甲一閉嘴。
“那就一起訓練。”蘇菀青拍板。
甲一忤逆不了,只好無奈道:“那夫人隨我去選人。”
蘇菀青也不含糊,徑直上了馬車。
一馬一車踢踢踏踏到了盛京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說是村子也不妥帖,裡面並不像一般的村子一樣男耕女織,反倒是死氣沉沉。
他們剛到,一堆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孩就從破損的屋子裡跑了出來,又怯生生不敢走近。
一雙雙眼裡飽含了期待和忐忑。
“這是怎麼回事?”蘇菀青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頗為驚訝。
甲一道:“這些是各種原因遺留的孤兒,沒有身份,這些孩子,只能是流民和乞丐,去偷、去搶。
主上會撥一份銀子來救濟他們,但每年棄嬰很多,根本救濟不過來。”
蘇菀青驚住了。
她是臨江大族的嫡出小姐,嫁人後又是將軍夫人,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上一世加這一世,她出門大多也是去寺廟。
從不知,原來還有這樣的世界。
“我們是從他們裡面選嗎?”
甲一點頭,“這裡不乏底子好的孩子,每年主上都會來選兩次,上半年還沒選,正好留給夫人。”
蘇菀青瞧著他們小小的身板,滿眼憐惜,只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並不打算只是拿銀子出來。
何況現在銀子對她來說也有大用。
“麻煩你了,幫我選二十個吧。”
她收回那點憐憫,坐回了車裡。
望舒不解道:“小姐,沒有身份,為何不給他們一個身份?有了身份,他們不就可以正常生活了嗎?”
“沒那麼簡單。”蘇菀青嘆了口氣,“給予身份要落村,要落到哪個村子呢?耕地不多,誰願意分出一份給他們?
衙門又有多少力量去管?
這裡面還涉及到一些世家大族的利益,沒那麼容易的。”
蘇菀青的腦子裡浮現出一雙藏在面具後的眼睛,深邃卻又清澈,十分矛盾的組合。
若是容易,這個男人怕是早做了。
甲一的速度很快,主僕兩人說話的功夫,他就挑選出了二十個孩子,並給了他們地址,讓他們自已前往目的地,這是給他們的第一個考驗。
“夫人,我們可以回別院等著了。”
“好,走吧。”
他們回別院一炷香後,所有的孩子都到了,他們的小臉紅撲撲的,身上都是汗水。
安頓好小豆丁們,蘇菀青回了程府。
剛下車就碰到了趕巧回來的程運安,他說:“夫人,你今天去了哪裡?身子好些了嗎?”
“將軍。”蘇菀青扶著額頭,柔弱道:“今天去看了我的鋪子,之前虧的厲害,我想著有沒有法子解救。”
“結果如何?”他扶著她往前走。
蘇菀青眸色暗淡,道:“情況不好,可能得出了。”
“這麼嚴重?”
蘇菀青點頭。
倆人靠得近,蘇菀青又要裝虛弱,走的極慢,看起來格外的親密。
付萍出了好大血才把玉佩贖回,這會兒正拿著準備找蘇菀青交差,正好看見這一幕。
男人高大威風,氣度不凡;女子仙女入世,沉魚落雁;瞧著好登對,也好刺眼。
那個位置本該是她的。
她忍下情緒,上前請安,“妾身見過主君,見過夫人。”
看見是她,程運安有一瞬間想要撒手,可轉頭一想,蘇菀青才是他的正妻,如今付萍就是個妾,又收緊了手。
付萍的心又被狠狠的紮了一下。
程運安不耐煩的問道:“你有事?”
蘇菀青一臉虛弱,現在急需休息,付萍怎麼這點眼力見也沒有。
付萍被這一問,心中更是十分怨恨。
她的程郎、她的夫君曾經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回了將軍府,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她忍下酸澀之意,道:“妾身是來替的元哥兒送玉佩的,他落在老夫人處了。”
“拿來吧,你可以回去了。”
程運安拿過玉佩,扶著蘇菀青頭也不回的走了,付萍站在他們身後,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
他竟然忽視了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
“姨娘……”
付姨娘回身,反手一巴掌甩在了飛花臉上,呵斥道:“誰是姨娘,你才是姨娘,你全家都是姨娘。”
飛花捂著臉,眼裡全是淚。
她實在委屈,根本不知道自已錯在了哪裡,只是她也不敢分辨,越分辨,付姨娘越是收拾作踐她。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沒用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