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不能因為一個姨娘葬送了自已呀。”望舒十分憂慮,“起碼小姐也要有個自已的孩子才好。”

蘇菀青無奈。

望舒哪裡都好,就是對自已的孩子十分執著,當然,絕大部分人也都這樣想的。

她會如此,也不奇怪。

她道:“豐君就是我的孩子,只屬於我的孩子。至於憎惡將軍,不僅僅因為他新婚夜逃跑,回來還帶了位姨娘,還因為他把外室子塞到我名下,企圖魚目混珠,欺騙於我。”

這話的容量有點大,望舒眨巴著眼消化了好一會,才驚呼道:“什麼?將軍怎麼能這麼做?”

那聲音嘹亮得能刺破人耳膜。

知瑜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望舒捂住了嘴,但她的大眼睛裡依然充滿了驚詫和憤怒。

“所以,所以,那個程錦元是將軍在外面的外室子?”

蘇菀青點頭。

重生這種事她不能說,太玄乎,哪怕是最親近她的望舒和知瑜,這是她的秘密。

但既定事實無須隱瞞。

“真是太可惡了,虧得小姐你一心一意的為整個程府操勞,將軍竟然這麼對你,氣死我了。”

望舒真的要氣炸了。

她雖只是個丫鬟,但也通情誼明事理,外室子的地位比庶子都不如,如今竟然瞞天過海變嫡子,變成了身份貴重的人,簡直豈有此理。

“不行,小姐,咱們把這事告訴夫人吧,堅決不能讓他們如意。”望舒接著道。

她口裡的這位夫人指的是蘇菀青的親孃,蘇府主母——尚書夫人。

這次不用蘇菀青開口,知瑜上前輕敲了一下她的腦殼,嗔道:“還是不長心眼。”

“小姐回去說,夫人必然來鬧,可現在咱們沒證據,而且小姐並不想連累家中姊妹。”

望舒看著蘇菀青,蘇菀青再次點頭。

這就是為何她信任望舒,但有些事不會讓她去的原因,她太直了。

蘇菀青喜歡這份“直”,甚至可以的話,她想護住望舒的這一份“直”。

上一世,她也挺“直”的,望舒就像丟失的自已。

“這件事你們知道就好,以後做事心裡也有數。”蘇菀青再次叮囑,“記得不要露出異樣。”

望舒和知瑜齊齊稱是,話題便打住了。

另一頭,程運安從芝蘭院出來,就直奔海棠院去了,付姨娘正巴巴的望著門口,一看見程運安,立時撲了上去。

“夫君。”

這兩個字她喊出了十八道彎,酥到了骨子裡。

程運安的心一下就軟了,連帶著那被蘇菀青趕出來的怒火也全消了去。

“你還在養身子,怎的出來了?”

他抱起她,語氣溫柔。

付萍很享受這樣的相處狀態,她將頭靠著程運安,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嬌聲道:“人家想夫君了,就在廳裡等了等。”

她抬頭,含情脈脈的看著程運安,又道:“沒想到夫君竟就真的來了,想來咱倆是有心靈感應的。”

程運安被哄得開心,低頭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待進了屋,他把人放在床上,自已坐在床邊。

付萍斜斜躺著,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夫君,元兒讀書的事如何了?”

她最近每天都能在福臨院見到程錦元,又拿了些東西和程月香搞好關係,日子倒是過的舒心。

唯一讓她記掛的,也就這件事了。

“夫人推薦了周先生,我已和他說好,過兩日就到府中來教導咱們的元哥兒。”

聽到是夫人推薦,付萍有些不得勁。

當孃的,自然最緊張自已的孩子,元哥兒和那位夫人沒有血緣關係,又不和他親近,她深怕夫人就苛待了孩子。

此時,也有些擔心。

“夫君,那周先生好嗎?”她問。

程運安立刻明白了她的憂慮,笑著說道:“你儘管放寬心,這周先生可是位頂好的先生,若不是當初他欠我父親一條命,我還請不來。”

聽他這樣說,付萍才算徹底放心。

她緩緩坐起來,腰肢一軟,整個人搭在了程運安身上,藕節般細白的胳膊纏上他的脖子,囈語道:“夫君,今晚就歇我這裡吧。”

她小產後,程運安會來看她,但再沒宿過。

程運安有些迷醉的閉上了眼,準備隨著身上的軟香躺下時,面前突然浮現出蘇菀青那張清冷的臉。

他一下就清醒了,下意識一把推開了付萍。

“夫君?”

付萍委屈,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程運安咳嗽一聲,故作鎮定道:“你身子還沒好,須得好好養一養,我明日再來看你。”

說完,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間,卻在院子裡和一軟香撞了個滿懷,一股蘭香幽幽鑽入他的鼻孔,很像蘇菀青屋裡的味道,他覺得有些燥。

“對不起將軍。”飛花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請罪。

程運安回神,有些失落。

剛才撞進懷裡的若是菀青,該多好。

“無礙,起來吧。”

他隨口吩咐,人已離開。

飛花這才驚魂未定的站起來,捧著手裡的東西進去。

“姨娘,您要的栗子糕。”

付萍坐在凳子上,面色陰沉,她目光不善的看著飛花,說道:“你倒是會撞。”

飛花聞言,立刻跪下,認錯道:“姨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快點給你送上栗子糕。”

付萍慢條斯理道:“哦~你倒是忠心,可到底衝撞了主君,壞了規矩,不能不罰。

你就捧著栗子糕去剛才撞人的地方跪著吧,等天見了魚肚白,你再起來。”

飛花臉都嚇白了。

剛才和將軍相撞的位置是鵝卵石鋪的路,跪一夜,那腿可能就廢了,她求饒道:“姨娘,奴婢真不是有意的,您饒了奴婢吧。”

付萍蔑視了她一眼,道:“飛葉,你去監督,我乏了。”

飛花的求饒戛然而止,飛葉一直和她一起做工,可謂是打小情誼,讓飛葉監督她,這頓跪是免不了了。

她也不敢再求。

她怕付萍會因此遷怒,讓飛葉也去跪著。

她認命的走出去,捧著栗子糕跪下。

飛葉站在她身側。

隨著夜色加深,她腿麻了,手也酸了,瞧著熄燈的東屋,她幽幽開口:“阿葉,我想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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