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時毅齊開了輛跑車過來接她,時速驚人,到餐廳時六點不到,但如她所料,習四非又早早等在了那兒。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見到他們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迎上來,“七爺好七爺好,小鴿子,你們坐。”殷勤地為兩人拉開了座椅。

許一歌笑笑坐下,時毅齊仍一動不動,“你們先聊,我還有電話要打。”語畢,他便繞去了餐廳的二樓。

這是他們在車上就說好的,她並不覺得詫異,只伸手請習四非坐下,“四非哥,我兌現了我的話,現在該你了。”

習四非坐下後,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她,“你是準備為冷兮然報仇,對吧?”

她的笑容頓時僵住,反問,“你覺得呢?不應該嗎?”

習四非死死盯著她的臉,彷彿要在上面盯出兩個洞。最後他長舒一口氣,“該,報應嘛!只是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厲害了,連尹總七爺都能搭上。你挺好奇我怎麼知道尹總的吧?”他輕笑一聲,繼續道,“小鴿子,你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像你這麼大費周章,我怎麼可能相信你真的只是執著於真相?中午回去時,我就聯絡了顏沫,她一開始不肯說,給了她一點錢,她就把所有事都全盤托出了。”

他不顧禁菸的標誌,直接點燃了一根菸,緩緩吐出菸圈,“你們還真是都沒變,顏沫還是那麼賤,你還是那麼傻。”

不需要再掩飾情緒後,許一歌立現滿臉的厭棄,“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聽你怎麼評價我們的,只一句話,到底還有誰?就算你今天不說,我也會查出來的。”

“呵,我走到這步,他們都見死不救,我怎麼可能為他們遮掩?”他冷笑一聲,把菸頭往玻璃桌上摁輾著,“江炎、鄭斯遠、傅亦恆,還有我。我罪有應得,我願意去自首,但有個條件。”

傅亦恆……這名字聽著耳熟,好像在哪見過。她一邊回想著,一邊用眼神示意他往下說。

“你必須送我的妻女出國,安排好她們在那兒的生活。”

聞言,許一歌不禁拍桌大笑,“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停下笑後,她厲聲道,“你說顏沫賤,但你們最像,都自私得令人噁心。在你們的眼裡,自已人的命才是命,兮然因你們慘死了,你們卻連一點愧疚也沒有。”

“我有!”習四非抬起猩紅的眼,聲音又陡然弱了下去,“她瘋了後,我把她送進了最好的精神病院,本來已經做好了讓她在裡面養老的準備,卻沒想到,她居然跳樓了。”

每每聽到這個,許一歌的眼淚都會奔湧而出,不覺顫聲道,“兮然沒跟你說過吧?她從一開始就喜歡你,但你紅顏太多,她不敢說。”這個秘密,還是冷兮然在喝醉時說漏嘴的。

習四非的表情黯然了下來,喃喃自語著,“她剛來時,我就跟她告白過,她沒接受……”

聽到此話,她如遭雷擊,難以置信,“你既然喜歡她,那你還那麼對她?甚至由著別人蹂躪她??”

他把頭低垂了下去,悶悶的嗚咽聲慢慢傳了過來。

這大抵,是她聽過的最荒謬的笑話吧。

許久後,他用渾濁的眼睛看著許一歌,“我來指證他們,但是,放過我的妻女吧,我會自行安排好她們,可以嗎?”

本也無關他人,她點了點頭,“好。”

他又商量道,“那你再給我點時間吧,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我才好聯絡你。”

只要能讓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她不在乎多等等,便道,“只要你不食言,我可以等。”

兩人的對話才告一段落,收到她訊息的時毅齊,也正好回來了。

畢竟與習四非有言在先,她站起身要走,想給他們的談話留個空間。

習四非卻說,“不是什麼機密,你不用走。”望向時毅齊,他平靜地繼續說,“七爺,習氏的收購就按你們出的價格,但請你給老員工們一條生路,可以嗎?”

時毅齊不置可否,只說,“能者居其位,有用的人我都會留下。”

“謝謝七爺。”

而後,他站起身看著我,“我安排好她們,就去自首……先走了。”

“好。”

看著他瞬間變駝的背影,許一歌感慨地長嘆了一口氣。

時毅齊敲敲桌子,把人喚回神,“你們聊得比我想象中融洽,我還以為你會潑他一臉水。”

她也回敬道,“你的送習氏一程,也比我想象中親切得多。”

時毅齊挑眉一笑,招牌的梨渦又露了出來,“在商言商。不過如果你剛才要真潑他水的話,習氏的收購價格,我的確會再往下壓一壓。”

想到習氏企業裡還有一群無辜的上班族,她見好就收,拿出手機掃碼點單,“你要吃什麼?這家店的海鮮粥和小點心都很出名。”

正好坐在同一側,他探頭湊過來,一手劃拉著她的手機,“我看看啊……這個……還有這個,這個也可以……”

許一歌把頭往後移了些,狐疑地看著他,“你吃得完嗎?浪費是可恥的啊。”

“我吃不完,你也吃不完嗎?”他反問。

“……”她蹙眉,“就算沒長在你的異性審美上,也不用這麼把我當爺們吧?”

“你有爺們的東西嗎?”

“……”

“所以,我沒把你當爺們,只是看你長得就很能吃。”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喜歡尹暘的口才,反觀時毅齊,每天梨渦掛嘴角的可愛模樣,一張嘴卻能噎死十個她。

忍了忍,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讓能吃的我來點吧,反正最後都是我吃。”正想抽回手機,螢幕上赫然出現了“老闆”兩大字,她趕緊手忙腳亂地掐了來電。

時毅齊靠回椅子別起手,笑得別有深意,“緊張成這樣,這麼喜歡他?”

“喜歡個鬼,我是怕他聽到你的聲音,那我就該丟工作了。”許一歌瞪他一眼。

時毅齊危險地眯起眼,唇角的梨渦卻尚在,“注意你的態度。”

想到習四非那裡還沒定數,她的氣勢瞬間短了一截,“唉,小的記住了。”

他似笑非笑,“按我說的點。”

“嗻!”反正她也不挑食。

一頓晚餐一大桌,時毅齊就喝了點粥,她使出了饕餮之勢,最後也還提著四個打包盒走出餐廳。

站在公交站牌下,看著開著跑車揚長而去的時某人,再看看手裡的一串打包盒,許一歌是真的會謝。

在心裡罵了不知道時毅齊多少遍,公交車也不見來。正在她點開打車軟體時,一輛古斯特停靠了過來,後排座的車窗降下。

“上車,這裡不能停車。”尹暘的聲音。

許一歌驚詫地看了看他,正要配合他的話,又停下了,“老闆,有海鮮……”上回就是害他海鮮過敏進的醫院,還差點丟了工作,終身難忘呢。

尹暘短暫地思考了下,回道,“不吃就沒關係,帶上你的‘福報’趕緊上車。”

聽這話,她隱約覺得他應該有考慮過讓她丟了它們。

她訕訕一笑,趕緊上了車。

車子剛開,他的聊天慾望上來了,“海鮮粥這麼好喝,連老闆的電話都不接?”包裝袋上有店名,食光海鮮粥。

壞了,忘記回電話了。

許一歌在心底飛快地找了一圈藉口,“啊,手滑手滑,又趕上有事,就忘記回了,對不起啊,老闆。”日常道歉,異常嫻熟。

尹暘冷哼一聲,沉默了許久許久,突然道,“公司沒有規定不能談戀愛,你沒必要撒謊。”

謊言被當場拆穿,還是上司做拆手,太尷尬了!

聯想到他可能已經知曉自已的“物件”是誰後,她簡直要冒汗了,語無倫次著,“哦哦,是嗎?呵,呵呵。”

“時家小子花得很,你自已留個心眼吧。”

果不其然!

她默默轉頭看他,笑得相當生硬,“好的,謝謝老闆的忠告。”

緊接著,車裡鴉雀無聲,空氣安靜得嚇人。估摸著還沒那麼快能下車,許一歌開始沒話找話,“老闆剛剛是在附近吃飯嗎?”

“談事情。”尹暘頓了頓,看了一眼她的打包盒,又說,“還沒吃。”

幸好不是上班時間,不然這樣的對話再加上他的眼神暗示,她真的很容易浮想聯翩。

將打包盒又移了移,遠離點尹暘後,她開始公式化表達關心,“老闆,人是鐵飯是鋼,再忙也應該先吃飯。”轉念一想,她又道,“你不用送我了,先去吃飯吧。”

尹暘側過臉,深邃的眸子好奇地看過來,“我什麼時候說要送你了?”

“……”

嗯,他真的沒送她,在下個路口就把人放了下來。

許一歌看著四周有點眼生的建築,再次默默點開了打車軟體。

唔,這筆打車費終究是省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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