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生死麵前，人人平等
春日當空，微風和煦。
錫縣外自東、西、北三面奔襲的兵馬，捲起萬丈煙塵，鋪天蓋日。
徹底攪亂了，這一片山脈的寧靜。
雙方死戰，一觸即發。
“大將軍，屬下未能早日察覺敵軍奸計，以至於讓三軍陷入險境，屬下死罪。”
郭圖面色慘白，單膝下拜。
“公則，不必多言。”
“為今之計，唯有想辦法殺出去，再做決斷，萬萬不能都陷入此地，功敗垂成。”
“諸位，隨本將軍應戰！”
李景隆嘆了一聲，目光堅毅。
不再去看郭圖的反應，而是帶著一眾部將，走出帥帳，拔劍上馬。
下令，集合三軍！
只是他何嘗不清楚，現在的局勢危急萬分，想要衝殺出去，談何容易。
這一次，他們要面對的。
肯定是李世民麾下，所能拿出的全部力量。
他的虎賁大軍，不全軍覆沒，能活著衝出三成就算是勝。
也不知道，陛下還有沒有奇兵...
“哈哈哈！”
“李景隆，你大勢已去，何不卸甲歸降，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如今我軍三面合圍，南面便是秦嶺絕壁，除非你們朝廷的兵馬會飛，否則都留下吧。”
李世民披著一身玄甲，手持漢劍，帶著眾將立於陣前高呼。
面上，雖有疲憊之色。
可眼中的興奮、難以掩飾。
他嘔心瀝血，費盡心思。
不惜揹著罵名，把父親李淵置於險地不顧，為得正是此刻。
只待滅了李景隆麾下大軍，他失去的都將重新找回來！
“世民小兒，本帥真是小覷你了。”
“想不到，你連你老子的死活都不管，也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李景隆的聲音，帶著嘲笑。
可是看著麾下大軍，盡數被包圍的一幕。
心中不虛，那是假的。
他慌得一批。
但身為三軍主帥，必須要表現的淡定，否則三軍必亂，死定了。
“怎麼辦？”
“諸位，可有良策。”
李景隆的目光，瞥向郭圖，甚至是楊再興、曹性幾位將領。
“...除非陛下還有藏著的奇兵來救，或者陛下先前派來的嶽將軍得知戰況，捨棄巴郡，前來支援。”
“否則，唯有死戰，掩護大將軍突圍。”
郭圖擦了擦汗，面色發苦。
全軍被圍，哪裡還有什麼好辦法。
至於那個岳飛，他從未聽說過此人。
縱使天子有識人之明，此人是有些本事，如同曹性將軍一般。
但也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攻下巴郡，擒下李淵。
而且還能提前預知，李世民的詭計，前來救援。
不然，什麼都晚了。
“大將軍，末將願留下斷後，攔住西面李世民的主力軍，以助將軍突圍。”
楊再興神色堅毅，握著長槍上前，甘願留下死戰。
“...楊將軍。”
李景隆沒想到第一個開口，要留下赴死斷後，保他突圍的將軍，竟是他有些不喜的楊再興。
倒是潘鳳、劉三刀深受他的提攜。
現在危難關頭，開始慫了嗎？
“大將軍，末將劉三刀願意陪同楊將軍，一同斷後，以報大將軍恩遇！”
“末將潘鳳，願率兵斷後，攔下北面的反賊，雖死無怨！”
“...”
劉三刀、潘鳳相視一眼，咬牙出列。
大丈夫死則死矣。
絕不能丟了，最後一點尊嚴。
李景隆一雙虎目，稍稍溼潤。
患難見人心啊。
不過，要下令掩護他逃出去，這樣的命令，他實在是開不了口。
當即把目光，瞥向郭圖。
“好。”
“諸位將軍忠義，既然如此，便由楊將軍、劉將軍率本部兩萬虎賁，五千天威軍，外加兩千神射手，以阻西面李世民主力。”
“潘將軍亦率本部兩萬虎賁，兩千神射手攔下北面敵軍。”
“曹將軍率餘下兵馬，跟某一同掩護大將軍，從東側殺出，直奔南鄭！”
郭圖心領神會。
只是聲音，多出一些顫抖。
生死麵前人人平等。
哪怕楊再興他們把生的希望，壓在他們身上，也很難保證活著殺出去。
“喏！”
“諸位，珍重！”
“將軍珍重！”
“...”
軍令如山，自知必死。
一眾將軍反而是輕鬆不少，大笑著互相道別，各自率兵，依計行事！
埋骨何須桑梓地，青山處處埋忠骨。
“二哥，跟他們廢話幹什麼。”
“你不是說，父親有危險嗎？”
“乾脆早點下令，我去殺光他們，咱們才好回去救父親、大哥他們啊。”
李元霸面如病鬼，身形枯瘦如柴。
座下騎著一匹萬里煙雲照，雙手各持一柄翁鼓擂金錘。
望著朝廷大軍，滿臉都是猙獰殺意。
但掃向一旁的秦瓊時，李元霸的表情又是變得溫順、乖巧。
還有幾分討好之意。
“主公，敵軍動了。”
“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從東面突圍。”
“這一次的大功，可是要落在羅成手裡了。”
徐懋功羽扇輕揮，上前笑道。
神情，早已恢復往日的自信、淡定。
而且他的想法，與郭圖差不多。
那巴郡又豈是那麼好攻下的，尤其是江州，兵力一萬有餘。
主公的四弟，李元吉一向勇武不凡，頗善軍陣，外加一個薛萬均。
縱使守不住巴郡，多撐住幾日，絕對不難。
完全足夠他們殲滅李景隆的主力，在前往巴郡馳援，這一次，必勝！
“將士們！”
“朝廷大軍已被我軍合圍，今日此地，便是朝廷的埋骨之地！”
“傳我軍令，凡是能取敵將首級者，賞金萬兩，官升三級！”
“殺啊！”
李世民沉聲大喝。
手中漢劍一揮。
麾下李元霸、秦瓊早已按耐不住了。
一夾馬腹，帶著玄甲軍們，率先發起衝鋒。
前者是性情使然，唯有殺戮才能讓他興奮，何況還要早些回去支援父親。
秦瓊只想一雪前恥！
而蘇烈重傷未愈，留守錫縣。
李靖、徐懋功護衛在側，靜觀戰局。
“弟兄們！”
“我大漢虎賁，天下精銳，絕不能在墮了陛下聖明，隨某殺啊！”
劉三刀渾身殺氣，單手拖刀。
率著麾下虎賁將士，與楊再興並駕齊驅，直面衝來的敵將。
秦瓊他打不過。
但是旁邊那個身形枯瘦如柴，長得還醜，一副生了大病，命不久矣的傢伙。
嘖嘖。
還用兩柄那麼大的錘子，肯定是空心的。
為的便是唬人。
這樣的手段，他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