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不想再看到徐浩然,意見很一致的推遲了晚飯時間。
等他們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陶安之早早洗漱完蜷縮在床上跟家裡人發資訊聊日常。
他媽媽會問他脖子上的吊墜沒拿下來,然後叮囑他好好戴著。
其實這樣的話家裡人隔一段時間都會問他,他每次都老老實實的說沒拿下來過。
陶安之猜測這個吊墜應該是有一定的辟邪功能,但是為什麼那隻色鬼不怕呢?
他拎起吊墜放到眼前,仔細觀察著。
通體透亮,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就在他翻過來看的時候,眼睛忽然瞥見吊墜側邊有一絲血紅,湊近一看,才發現有一圈紅邊。
紅邊極其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陶安之很肯定,他這個吊墜是絕對沒有這圈紅絲的。
他立馬告訴媽媽,順便拍了個照片發過去。
等了十幾分鍾,對面直接打了一個影片電話過來。
陶安之坐到窗邊的凳子上接了電話,他看到秦荃的有點嚴肅的看著他,心下慌慌的:“媽,應該沒事吧?”
秦荃仔細看著他的臉,臉色正常,唇紅齒白的,才稍稍放下心來,有點心疼的說:“有沒有好好吃飯?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這應該是每個媽媽見到自已的孩子都會說的一句話吧。
陶安之捏捏自已的臉,彎著眼睛說:“哪有瘦,你看還這麼多肉。”
他還是一副小孩的心性。
秦荃對他這樣又悲又喜,“那個吊墜我跟你爸看過了,應該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但是你這段時間不要一個人活動,聽到沒有?”
陶安之乖乖的應下。
“到時候回學校了,你請幾天假跟我們回一趟老家吧,讓你太奶奶看看。”秦荃說。
陶安之的太奶奶懂鬼神之道。
還要讓太奶奶看,陶安之意識到這件事遠沒有自已想的那麼輕鬆。
他本來是不信這些鬼鬼神神的,今天遇到的鬼已經將他唯物主義的信念摧毀了。
陶安之忙不迭的應道:“好好,媽你們要來學校接我。”
秦荃嘆了口氣,有點哽咽:“嗯,之之啊,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已啊,爸爸媽媽很擔心你...”
陶安之眼眶有點紅了,他是獨生子,爸爸媽媽很愛很愛自已,幾乎從來沒有讓他受到過一點傷害。
他吸了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兩人又聊了會另外的話題,這才掛了電話。
張向陽躺在床上打遊戲,看他掛了電話,“跟你媽打電話啊?”
“對啊,我媽上週才見過我,現在說我瘦了,”陶安之有點哭笑不得,“都不知道她怎麼看出來的。”
張向陽有點羨慕的說:“那你媽好關心你,我媽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一句廢話也不跟我說。”
陶安之歪頭想了一下,說:“唔,那你就主動點問問她呀,跟她說話。”
楊林吹完頭髮走出來,“跟誰說話?”
“跟我媽。”張向陽說,“你跟誰睡啊?”
楊林想了一下,老大爺似的說:“今天跟你睡,明天跟安之睡,我輪流寵幸你倆。”
張向陽一個枕頭砸過去,笑罵他:“滾吧你!跟有病似的。”
陶安之看著他倆笑了起來。
玩了一會手機,三人都睡著了。
陶安之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被尿憋醒,眯著眼睛找鞋子穿,半天找不到,自言自語:“鞋呢...”
一隻修長的手把床底的鞋拿出來,陶安之才把腳穿進去,急急忙忙的跑進廁所,邊跑邊解褲子。
他長吁一口氣,打了個顫,洗了手後又躺回被窩,側著身子閉眼就要睡著。
突然感覺面前一陣涼意,他遲鈍了幾秒,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不是張向陽亂七八糟的睡姿,而是一片黑色布料。
陶安之僵著脖子緩緩向上看。
修長的脖子,殷紅的薄唇,高挺的鼻子。
越往上看越發抖。
最後是一雙深邃如墨般的眼睛,正盯著他看。
陶安之倒吸一口氣,瞪大眼睛,嘴唇顫抖了幾下,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某色鬼:...
色鬼伸手輕點了一下陶安之的額頭。
陶安之又睜開了眼睛,還是那張臉。
還想眼睛一翻暈過去,但他已經暈不了了,因為色鬼的手捏著他後脖頸,強制讓他抬起頭。
陶安之四肢發冷,嚇得臉色發白。
一鬼一人相互對視了一會。
那鬼低頭吻住他。
陶安之當場石化。
鬼試圖撬開他緊閉的嘴,陶安之才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一點距離,張嘴大喊:“張向陽!救命!救...唔...”
下一秒又被堵上了。
陶安之喊得很大聲,但旁邊兩人跟死了似的,一動不動。
他扭頭想要躲避鬼的吻,但那鬼一點縫隙都不留,摟著他用力的吻。
直到將他吻得氣喘吁吁,動都不想動,才稍微錯開唇,一點一點的親他臉頰。
陶安之的嘴紅腫不堪,跟冰塊凍過似的,冷的一點知覺都沒有。
他癱在鬼的懷裡喘氣,腦袋亂的不行。
鬼伸手攬他的腰,把他禁錮在自已懷裡。
陶安之慫慫的開口:“我,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我們不...唔”
吻又落了下來。
陶安之慾哭無淚,鬼的力氣很大,胳膊橫過後腰錮住他,腰部、手臂都鈍鈍的疼。
陶安之猜測,這鬼生前應該是喜歡男的。
一吻結束後,陶安之趁著空隙又說:“大哥,您放過我吧,我...我給您燒紙錢!給您燒房子!或者您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燒!求求您放過我!”
鬼親了一下他的眼睛,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陶安之都要哭了,“或...或者我給您燒帥哥!只求您放過我別纏著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我一個人工作,我還要掙錢養家...”
他胡言亂語,什麼話都編了出來,一臉可憐兮兮的求他。
鬼蒼白的俊臉微微勾唇,嗓音低沉:“要你。”
陶安之更害怕,使勁地搖頭:“不行,不行!我...”
嘴巴又被堵住了。
鬼沒有提問,全身上下冰冷不已。
陶安之給他抱了一下,全身都冷完,渾身冷得發抖。
吻逐漸向下,陶安之紅著眼眶拒絕:\"不...\"
鬼一揮手,讓他發不出聲音,動也動不了,把他平躺著放在床上,鬼覆在他上面。
陶安之有點絕望地看著天花板,只能癱軟在床上任他為所欲為。
上一次他還沒現形,看不到人,陶安之覺得還沒那麼羞恥。
這一次人模人樣的弄他,陶安之幾乎想一頭撞死。
鬼解開他的衣物,一點一點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陶安之滿臉通紅,被欺負得流下淚水。
不知道鬼什麼時候解開了陶安之身上的法術。
鬼又上來親他的嘴。
陶安之感覺到他嘴唇有點溫熱,還溼潤著,他整張臉頓時通紅,紅著眼眶偏頭不讓他親,小聲說了一句:“髒...”
鬼輕聲笑了一下:“自已的東西還嫌棄?”不容他反抗深深的吻了下去。
陶安之掙扎起來,無意中感受到他身上的異樣,頓時不敢動了。
鬼離開他的唇,陶安之立馬“呸呸呸”,心裡膈應的不行。
鬼攬著他,親了口發頂,“睡覺。”
陶安之心想:一隻鬼抱著我怎麼睡得著!
結果,陶安之給他抱著躺了一會,很快就睡著了。
他的嘴巴還紅著,睡著的樣子乖乖的。
鬼看了一會,忍不住又親了兩下,也閉上了眼睛。
“安之?安之?”
陶安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掀開,他頓時清醒起來。
陶安之快速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鬆了一口氣。
他可不想別人看到他赤裸裸的樣子。
張向陽摸了摸下巴,湊近看他的臉:“你昨天沒睡好啊?臉色這麼差。”
陶安之有點心虛的抹了把臉,“有嗎?我去照照鏡子。”
說完趕緊下了床進廁所。
鏡子裡的人,面板白皙,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更加明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陶安之蔫巴的把頭抵在鏡子上,苦著臉。
視線往下,看到一抹紅,陶安之一頓,低頭扯開衣領。
內里布滿紅痕。
陶安之要被氣死了,握緊拳頭朝牆壁一錘。
這傢伙,混蛋!變態!
他就不信了,今天就跟著張向陽和楊林,這兩人陽氣這麼重,還是大白天,就不信他還能對自已動手動腳。
陶安之冷著臉洗漱完,整理好東西去找田文心。
張向陽和楊林並肩站著,陶安之硬生生擠進兩人中間。
張向陽一臉懵逼的看著他:“你幹嘛?”
陶安之面無表情直視前方,“你倆陽氣重,我站中間。”
楊林哭笑不得。
張向陽屈起兩根手指,往他頭頂磕了一下,“你魔怔了啊?”
陶安之縮了一下頭,“你別管。”
田文心笑著說:“他想站就讓他站唄,走吧。”
古鎮東西兩邊分界標誌是一條很寬的路,應該是鎮上最寬最長的路了。
四人人沒有規劃路線圖,打算一路邊走邊拍。
田文心眼前一亮,小跑著往前。
原來她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樹,陶安之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的樹,只覺得那樹比他見過的所有樹都要巨大,樹幹幾乎兩人展臂圈抱都有點抱不完全。
那巨樹枝幹上掛著很多紅色布條,上面寫有字,應該是遊客掛上去許願的。除了紅色布條,還掛了很多紅燈籠,是個很好的拍照背景。
田文心站在樹底下襬了個姿勢,讓三人從不同角度給她拍。
張向陽打趣她:“我們仨就成你的御用攝影師了唄。”
田文心催促他:“一會我也給你們仨來一張,快點,我手都累了。”
陶安之笑著走到她的側邊,找好角度給她拍了一張。
正準備給她拍下一張時,從鏡頭中看到了不遠處的小巷裡看到了上次在永歸廊橋看到的大叔。
他正看著這邊。
陶安之放下相機,看到他微微偏頭,好像在示意他跟上來。
陶安之心下一動,他轉頭看張向陽和楊林,他們還在拿著相機拍。
那個大叔是在叫自已過去。
他猶豫了一下,拋下一句“我去那邊看看,你們在這等我”快步走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可能會發生大事。
陶安之快要到巷子口的時候,大叔突然轉身往回走,他走得很快,陶安之只能勉強看到他的衣角。
在到一間小屋子面前的時候,大叔忽然一閃身,不見了蹤影,陶安之微微喘著氣,目光環視周圍找他的身影。
屋子是一間獨立的屋子,周圍沒有房屋,隱匿在幾棵樹後面,一般人不會到這來。
陶安之試探的叫了一聲:“大叔?”
周圍一片安靜。
陶安之有點心慌起來,他看到屋子大門敞開著,猶豫了一下,輕輕走進去。
內部空蕩蕩一片,只放置著幾個大櫃子和幾張桌子,像是儲物室。
陶安之走到櫃子前面,好奇心驅使他伸手開啟櫃門。
他看到櫃子裡疊著一堆紅色衣物和麵具。
陶安之輕輕拿起一張面具,自言自語道:“這不是那些女孩戴的面具嗎?”
那裡面的衣服就是祭祀時用的衣物了。
他把面具放回原位,關上櫃門,環顧四周一番,視線鎖定在最角落的櫃子裡。
那個櫃子擺放的這麼遠,裡面放了什麼?
陶安之心裡想著,走了過去,伸手開啟櫃子。
他瞪大眼睛,被眼前的東西驚住。
竟然是一些鐵製鎖鏈,刀具,棍棒,還有鞭子,巨粗的鋼針,泛著冷冽的氣息,幾乎塞滿整整一櫃子。
陶安之倒吸一口涼氣,心臟突突的跳起來。
這些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難道是用在人身上的?
陶安之不敢想象,猛地把櫃子合上。
待在這裡隨時會有人來,陶安之腳步慌亂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大叔從房子後面走出來,看著陶安之離開的背影,眼底竟有淡淡悲傷。
他走進屋子裡面,快速的把櫃子上鎖,恢復到原來模樣,最後退出房子,把大門鎖上。
陶安之幾乎跑了起來,生怕後面有人追他。
後面進行拍攝任務的時候,陶安之心不在焉的,腦子裡全是那櫃子裡面的東西用在人身上的畫面。
張向陽發現他的異樣,皺著眉問他怎麼了。
陶安之覺得這事暫時還是不和他們說的好,只搖搖頭說自已身體有點不舒服。
四人完成拍攝任務後去吃了個飯,便回酒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