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念無相
那些腸子一個個胡亂的扭曲著，還沒等凌有乙怎麼阻攔，便牽著凌齊，將他帶到了門內。
也就在他踏入大門的一瞬間，凌有乙感覺到一股詭異的力量向著自已襲來。
他們周圍的世界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眨眼之間，兩個人便身處在了地獄的中央。
“這是....”
凌有乙捂著自已的頭，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些景象和他之前記憶中的那些碎片別無二致。
天空宛如一條赤色的血河，眼球聳搭著血管不斷飄浮在其中，地獄裡沒有太陽存在，但卻有一座山。
一條發光的河從山頂流到山底，賜予了整個地獄微薄的光明，凌有乙分不清那道發光的河是岩漿還是血漿，它的河水有一種詭異的溫暖。
宛如人的體溫一樣。
完美的36度。
大地是赤裸的肉泥，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就像是一腳踩爆了很多隻蟑螂一樣的感覺。
“凌..有,,乙？”
“是..你..嗎？”
凌有乙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艱難的扭過了頭，轉頭向身後望去。
只見他的身後有一團肉泥蠕動著向他爬來，那團肉泥上面有很多被藥水灼傷的痕跡，禮服的碎片和一些鏡片的殘骸夾在在這塊肉的褶皺之中。
凌有乙只覺得眼熟。
他覺得他肯定在哪裡見過這些，可一瞬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
他想起來了。
“李國師...”
“是你嗎...？”
凌有乙試探性的向那塊肉泥發起呼喚。
沒想到那塊肉泥竟然真的有所回應。
它像史萊姆一樣原地跳躍了起來，肉眼可見的欣喜讓他按耐不住。
那幾塊碎肉在空氣中發出啪啪噠的聲響，就像是第一次學著說話的嬰兒一樣。
短暫停頓之後，用極其詭異的聲調說出了這幾個字。
“真..的..是...你...啊..凌..有..乙..”
“太...好..了.....”
“又...見..到.你...了”
“這...裡...好..黑...我.好...痛..苦.....”
“太..好..了”
“終..於.能.為..我...報仇了！”
肉團突然尖叫了起來，他一躍而起，撲到了凌有乙腳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只要殺了你！！只要殺了你！！只要殺了你！！”
“我的怨念就可以解脫！！！我就不用在這裡受罪了！”
凌有乙一瞬間動彈不得，就像是身體被什麼千斤重的東西壓住了一樣。
那團肉團還在順著他的腳一點一點往上爬，凌有乙驚恐的從包裡拿出藥水，倒在他的身上。
可無論他倒進去什麼東西，最後都會被那東西所吸收。
怎麼辦...媽的。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啊！！！”
“李國師...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啊？！！”
凌有乙慌亂的揮舞著手臂。
那團名為李國師的肉泥卻絲毫沒有受到阻攔，一點一點的爬上了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猥瑣的痴漢一樣。
“師傅！別動！”
就在那團肉泥馬上要爬到凌有乙頭部的時候，凌齊的聲音在他的身邊傳了出來。
凌有乙轉頭望去，一堵肉牆已經將凌齊的整個軀體全部包圍住了，宛如一團粘稠的觸手一樣，將他舉到了空中。
可凌齊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不過他的頭上也確實沒有多少器官了，就算有什麼表情，凌有乙也看不出來。
“哥們...你先別關心我了...”
“你先看看你自已吧！”
凌有乙指著他渾身的肉泥，驚恐的說著，他甚至已經快看不見凌齊的面板了。
“沒事的。”
凌齊冷靜的說著。
“那些生物是你的“業”。”
“他們是你最近心魔的具體表現。”
“師傅，你要記住，地獄的一切東西都不是真的，只要你不聽，不看，不去理解，不去感受。”
“做到四大皆空。”
“就能在地獄中安然無恙。”
他一邊說，那團肉泥一邊堵住了他的嘴巴，就像蜈蚣一樣，無孔不入。
凌有乙驚愕的看著他，可他卻注意到，就算凌齊的嘴巴被堵住了，他的聲音依舊還是如此的清朗。
完全不像是眼前的這副樣子。
“師傅。”
“閉上眼睛吧。”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要受到“業”的干擾。”
凌齊一邊說，一邊牽起了他的手。
凌有乙只感覺到一股透徹靈魂的清涼從他的手指間傳來，他試著閉上了眼，可他的大腦卻始終無法停止思考和想象。
他就算閉上了眼睛仍然能夠想象出那團肉泥在他身上揉捏的樣子。
想象他們堵住他的鼻孔..嘴巴..從他的眼皮底下鑽出去...爬到他的大腦..
“咳咳。”
凌有乙覺得一陣呼吸困難。
“不要再想了！”
凌齊大聲喝住了他。
“我...”
“沒辦法了。”
凌齊一把拉住了凌有乙，將藥水摸到了他的身上。
“可能會有點痛，你忍一下。”
一種劇烈的痛感直擊他的靈魂，那種感覺，就像是把骨頭切成絲，然後敲碎，壓成粉末，最後灑在焯過水的神經單元上，加上辣椒油一併拌到嘴裡吃的感覺一樣。
甚至有些清脆。
巨大的疼痛打斷了凌有乙的思考，隨著一聲輕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發現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消失了。
“好啦。”
之前那個恐怖的世界現在變得就好像海底一樣，整片世界被附著上了一層淡淡的藍色，天空中不斷漂浮著海草，遠處的死火山也流出了一些濃稠的泥漿。
之前的那些肉泥也消失了。
“我把你的一部分大腦和魚的大腦煉化到一起了。”
“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現在，就算之後你看到了什麼很詭異的東西，在七秒後你也會將它們忘記。”
“到時候，你只要閉著眼睛數七秒就行了。”
凌齊的聲音從他的身旁傳來。
凌有乙扭過頭看著他，他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凌齊的腦袋還是光禿禿的，不過好像上面長了一些鱗片。
“哦對了。”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