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嫁給他,殺死他20
賀崇一下便跪倒在地,渾身戰慄:“丞相大人!此事可有確鑿的證據!”
他語氣顫抖,深知溫行書雖行事手段狠厲但從不無的放矢,必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但他還想掙扎一下。
溫行書不再說話。
“是你當年在來京路上丟掉的那個孩子,本來就已經鎖定這個人,沒想到他進了這行宮竟用了真名,真真假假反而又被他拖過了月餘。”說話的是潛生。
“怎麼會……”賀崇全然沒了一開始氣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刺殺天子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他一生兢兢業業,一心為民,從不結黨營私,所以混來混去也就是個八品官職。
當年那個孩子,非是他狠心拋棄,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是衝著謙兒去的?”賀崇忽的抬頭望向溫行書,彷彿在確定著什麼。
溫行書點點頭,當年的事情,他查的其實沒那麼細緻,畢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比賀崇本人更細節。
“原是如此……當年,雙生子,在我朝乃是不祥之兆。全兒他又是個身子弱的,才給他取名復全。”賀崇低喃起來。
“來京的路上,謙兒感染了時疫,反倒是一直身弱的全兒沒有感染。雖當時已經有了痊癒的方子,但謙兒病的太重,眼看就要不好了。”
他吸了口氣繼續說。
“鎮上的一名遊醫說可以為謙兒治病,但他有個要求。我允諾他只要不違背倫理道德。治了三日,謙兒的身子就好了起來。後來就改用了時疫的方子。沒想到,第四日他就消失了,連帶著我全兒一起消失不見。”
“他只留幾個字一命需得一命抵。”說到這裡賀崇有點哽咽。
“臣為人父並無意拋棄任何一子,雖不是吉祥之兆,大不了就是做不成京官,我還回我的地方待著。但沒想到對方直接生搶了去。”
“家中奴僕不知內情,竟傳我是丟了一個兒子換了謙兒一命。懲治惡奴之後便往京城趕述職。”
“說的好聽,難道你沒去找?”潛生不贊同的又出聲。
“如何找?家裡就幾個隨京的奴僕,又被我懲治了兩個,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我妻整日以淚洗面,但我還有謙兒,謙兒當時身子羸弱不堪,再經不起折騰。”賀崇這番解釋,不知是說給潛生聽,還是在寬慰自已。
潛生撇撇嘴,說到底還是不上心。
“京中事務繁忙,如履薄冰,關係錯綜複雜……”
“懂,所以後來你也沒去找。”潛生接話。
被潛生這麼一打斷,打斷了賀崇的自我沉浸,到底還是不在乎。
“說這些已是遲了,溫丞相。”賀崇又跪的端正,頭磕在地上不再言語。
既然溫行書沒有把他送進天牢,那必定有所思量,他只要冷靜的等待丞相的吩咐。
從不曾站隊的他,大抵是感受到了溫行書的意思。
他雖官位不高,但職責所在便是維護公正和官場清廉。
若他真為溫行書所用,這朝中的公正那便真正的是溫行書說了算了,先皇當年讓他呆在這個位子,甚至賞賜了他保命的東西,就是希望他永遠的可以只做自已這一派。
但這免死金牌,不可能用在要刺殺天子這一件事上。
這誅九族的罪,即便是活他一人,或者是謙兒一人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他有愧先帝……
“你回吧。只是你當知曉,復全保不了。”溫行書冷漠的話擊中了賀崇的內心深處。
“可否,可否讓下官見一面。”他顫顫巍巍的話語中帶了一絲鼻音。
一別經年,卻是這樣的結局,那也是他曾經捧在手心裡的孩兒啊。
溫行書定定的看了賀崇一瞬,復又收回目光。
“準你殮屍,入夜。”
雖是風輕雲淡的幾個字,卻死死的壓在了賀崇的心口。
“謝……丞相大人。”他重重的磕了一頭,終是流下了淚。
“走吧,回去準備。”潛生見不得賀崇哭哭啼啼的樣子,左右他們也是互相傷害了,一個棄兒,一個用生命在報復全族。
對錯不需外人來評。
待潛生和賀崇離開後,潛羽上前:“主子,查的很清楚,是為安平郡主準備的。”
溫行書目光冰寒:“他欲如何行事?”
“據查賀司謙已經與復全相認,是復全慫恿的賀司謙向安平郡主遞茶。”
“他也配?”溫行書眸中狠厲異常,“活罪難饒。”
“屬下明白!定讓此子在天牢的獄卒好好招待他。”潛羽上道的立刻回覆。
“去準備吧。”溫行書揮了揮手。
高閣,星夜,只一人獨站,眼神幽幽。
【宿主大大,要來了!】7230坐在時允右手邊的地上,觀賞著全程。
此時,坐在時書棉對面的賀司謙最後選了蓮子。
要說這七款茶,只有蓮子並不算正統的茶類,沒人選,落到身份最低的賀司謙手上也正常,不知他是否知道要遞給她。
時允神色淡淡,不經意的掃視了一圈中庭的眾人。
這些公子小姐們真是好興致,她都肚子空空了,別人仍舊是興致勃勃。
也不知道瞧對眼了幾個。
行至此時,大公主所有的計劃都落空了,讓青兒選蓮子也未選,最後被最末的那個拿了。
宇文青也很無奈,他原想母親是不喜安平郡主的,卻不想她如此上心。
原來在權利面前,母親的情緒真的可以忽略,即使不喜,但對方可以帶來的東西喜,也就可以了。
有了下午溫丞相那一舉動,他要是再按著母親的吩咐來,他就是個棒槌。
可曾見過溫丞相對任何一個女子和顏悅色過?
不曾。
可曾聽說溫丞相對任何一個女子誇讚過?
更是無稽之談。
但今日不就是有了麼?
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他還湊上去,豈不是成了溫行書得到活靶子?
“給安平郡主遞茶。”那邊大公主壓下心頭的火焰,端莊的繼續說道。
過了一會,才見賀司謙站了起來。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