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虎,你怎麼來了?”
夏樹非常高興,還以為他不會去。
寅虎大口喘著氣,掐著腰說:“誰讓你們是我的好朋友呢。”
“勇氣可嘉。”辰龍一揮手:“出發。”
他們朝著山陽縣的列車站而去……
與此同時,一輛蒸汽列車呼嘯著駛入了山陽縣,車頭的貴賓室裡,一個白髮如雪的老人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發呆,他一身紫色的靈師斗篷,頭戴銀色狼面靈師髮箍,樹影在他的瞳孔裡閃爍。
“有十年沒回來了吧?”
夏凱起身整理了一下散落的白髮。
30年過去了,他的臉上看不到多少歲月的痕跡,在實力達到將級靈師後,靈師幾乎可以保持容顏不改。
現在,他已經是王級靈師了。
想起曾經的重重過往,心中不由感慨:時間過的真快啊。
一眨眼,孫子夏樹都要11週歲了。
列車的咔嗒聲讓他心緒不寧,隨著汽笛聲,車速越來越慢,直到停止。
空桑鎮距離山陽縣城只有三公里,當再次來到小鎮時,夏凱才意識到時間流逝的速度有多快。
上次來這裡,還是收到夏樹出生的信件,特意趕回來喝滿月酒。
空桑鎮的變化太大了,以前的很多建築物已經不見了,這讓他感到有些陌生,內心不由生出了一絲膽怯,即便是面對強大的怪物,他也從未產生過這種心理。
當來到槐花路13號的時候,他發現連清樂酒館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香娘餃子館。
“興許老闆清樂已經老死了吧?”
夏凱在香娘餃子館門前駐足片刻,然後走了進去。
香娘見貴客上門,急忙張羅夥計收拾了一張餐桌,“靈師大人,您往這邊請。”
夏凱落座後點了一盤牛肉餡的餃子,他問香娘:“老闆,你們這店是什麼時候開的?”
香娘笑語盈盈道:“有七年多了,聽老先生的口音,也是空桑鎮的人?”
夏凱點點頭:“是的,不過有好些年沒回來了,我記得以前這裡是家酒館。”
“對對對,這裡本來是清樂酒館,不過清樂店長年齡大了,跟隨兒女上安嵐州享福去了,將鋪面轉讓給了我。”香娘事無鉅細的談了起來。
夏凱走出香娘餃子館的時候,小鎮鐘樓上的機械大擺鐘敲了九下。
他朝著家的方向走去,當看到破舊的二層小樓還在時,他鬆了一口氣。
“怎麼打不開?”
夏凱發現鑰匙插進去後,根本打不開鐵門,他湊近看了看鎖芯,不由暗罵一聲:臭小子,竟然換鎖了。
雖然是自已家,但他也不能破門而入,只好坐在門前的大榕樹下靜靜等待。
不知不覺,樹影東轉,太陽西斜。
夏凱竟然背靠著大樹睡了過去……
“爸,是你嗎?”
天色已經昏暗,夏凱被一個溫婉的聲音叫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看,來人正是兒媳婦藍盈盈。
“盈盈下班了啊!”
夏凱扶著大樹站了起來,雙腿有些發麻,他稍微活動了一下。
“爸,去屋裡吧!”
藍盈盈說著開了大門。
她剛才見到樹下的老人,經過回憶反覆的確定,才發現是夏樹的爺爺。
“還在裁縫鋪工作嗎?”夏凱問。
藍盈盈點點頭:“是的,爸,我給您倒水。”
她說著泡了一杯熱茶。
夏凱又問:“夏樹呢,怎麼沒在家?”
“哦,他今天剛和同學去夏令營了,過兩週才能回來。”藍盈盈說著繫好圍裙準備做晚飯。
“你去忙吧,別管我了。”
夏凱端起茶杯,自顧自的到屋裡東瞧瞧,西看看,房間裡的佈置和十年前幾乎沒有變化。
他原來的那個房間,現在是夏樹住,靠牆的位置有一個書架,上面擺著著小人偶和一些壞掉的文具,課本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書桌上,被子也是疊的一絲不苟,看來自已這個小孫子非常懂事。
大門響了,腳步聲進入了院子裡。
夏凱不疾不徐的回到了客廳,雖然多年未見,但聽到這個腳步聲,他就知道是兒子回來了。
夏澤進入客廳見到夏凱後愣了一下:“爸,您怎麼回來了?”
他雖然在心裡很不待見這個爸爸,但無論如何,他都是自已的父親。
“回來看看。”夏凱放下茶杯說,“工作怎麼樣,順利嗎?”
“挺好的!”
再次見到十年未露面的父親,夏澤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悅,他平靜的有些讓人害怕。
在他的靈師夢想破滅之後,他就對這個父親不抱任何希望了,這些年裡,他沒有再求過他一次。
即便是為了兒子!
他要用雙手,向父親證明自已不屈的意志。
吃完晚飯,夏凱對藍盈盈說:“我想要三斤鮮當歸,你去鎮上的藥鋪看看有沒有。”
他趁機支開了兒媳婦。
“你是不是想讓夏樹成為靈師?”夏凱問夏澤。
夏澤沒有否認:“是的,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
他神色決然,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夏凱起身負手而立道:“你不能讓他做靈師。”
夏澤聽到父親的話,心中積壓多年的怒火一下騰的冒起三丈高,他怒目而視:“你憑什麼要求我這樣做?”
“我有我的理由!”
夏凱的聲音擲地有聲。
“你剝奪了我的夢想,但你無權干涉我兒子的夢想。”
夏澤紅著眼睛,聲音近乎咆哮。
他的身體微微發抖,情緒徹底崩潰,面目帶著幾分猙獰。
“沒有其他事的話,請您離開。”
夏澤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三十年前,他的心就已經死了,他早已無話可說。
“夏澤,你遲早會後悔的。”
夏凱說完大步離開了。
走在空曠的大街上,一幕幕血色的畫面從他的腦海閃過,最後記憶停留在了一張淚流滿面的美麗臉龐上,不知不覺,早已眼眶溼潤,他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花……
多日後,一輛黑色的蒸汽列車在夜幕下穿過安嵐州,最後停在了北海行省西邊的古丈原站,三名少年匆匆下了車,正是夏樹、寅虎和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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