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週,出門
海鮮城。
海鮮店。
老闆和這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已經面對面站立了快半個小時。
他們中間隔著一個立體的海鮮玻璃魚缸。
老闆怒氣衝衝的看著對面的男孩。
男孩冷靜地看著魚缸中的帝王蟹。
老闆已經明顯不耐煩了,“你小子莫不是來消遣我的?”
“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子一個說法,哪怕你是學生,都別想出這個門。”
“不,你是出生,都特麼的不行。”
男孩充耳不聞,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那隻最大的帝王蟹。
老闆:“嗨,我給你說話呢?吱一聲啊你。”
“它死了。”
“死?你莫誆騙老子,你死了,我的帝王蟹都不會死。”
“你看看,它真的死了。”
老闆移開緊盯少年的目光,看向玻璃缸中的帝王蟹,“啊?這不可能,他剛剛還很生猛的……”
只見,玻璃缸中那隻最大的帝王蟹,此時已經翻轉肚皮,靜靜地懸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
“老子偏不信,他剛才還動得挺歡實的……”
老闆一聲悲呼,急忙拿過抄網,抄起那隻帝王蟹,不斷戳它的肚子。
然而帝王蟹不理他,只是一動不動。
“請放開我的帝王蟹。”
“額?你的?”
“我們之前打賭,你輸了。”
少年和煦開口,看著老闆拎著的帝王蟹說道。
“啊,啊,啊,供氧機壞了嗎?我他媽的,這個畜生啊,你這是怎麼死的?真狗啊你他媽的,我,我……”
半小時前,少年走進店裡,直奔帝王蟹的玻璃缸。
默默觀察起缸中那隻最大的帝王蟹。
一分鐘後,他叫來老闆,表示願意半價買走這隻帝王蟹,讓他立即打包。
老闆以為自已聽錯了?
老闆心想:這他媽的,你想多少?打五折,就想買鮮活的帝王蟹,這不是明搶嘛。
所以,老闆當即表示:快走開,別消遣老子,只有緬北的朋友才能做你的生意。
少年也不氣惱,當即說道:“老闆,它就快死了,最多還能活半小時。”
老闆也來脾氣了,“死?不可能,如果半個鐘頭內死了,老子馬上白送給你。”
“好,咱們一言為定。”
“誰怕誰啊,一言為定就一言為定,我給你說,憑我賣海鮮二十餘年的經驗,這隻帝王蟹……”
就這樣,賭約定下,現在剛好過去二十三分鐘。
在這期間,老闆還刻意調取了店內的監控。
證明這小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搞過鬼。
鮮活的帝王蟹388元一斤,而且一般都能活著賣出去,現在他突然死了……哪怕是死了,立即冰凍上,送去勾連好的海鮮餐廳,也能成本價賣出去。
然而現在……
“老闆,請把我的帝王蟹包好,多加點冰,我家有點遠……”
“額,你你你……我我我。”
賭約已經定下,老闆好想扇自已大嘴巴。
他還作死一般的要求對方拍了個小影片,堵死對方賴賬的可能。
想到這裡,老闆就忍不住的滿嘴芬芳。
少年看著老闆頭上,隨著他的咒罵,不斷減少的數字,開口安慰道:
“老闆你想啊,你雖然不願意半價賣給我,但是現在它死了,你也只能一折出售……”
“剛死的有人願意五折買。”老闆嘴硬。
“你這裡寫著的,本店海鮮,保證鮮活,死了一律一折。”
少年指著店中某塊顯眼的牌子,微笑說道。
老闆皺皺眉頭,扯扯嘴角,“你……你他孃的說得對。”
“所以,這隻帝王蟹原價388,一折的話,就相當於,你這樣想,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可是我原本能五折賣給你的,我真傻,真的……”老闆小聲嘀咕道。
呼,阿彌陀佛,終於不再減少了……少年鬆了口氣。
看著老闆頭上趨於穩定的紅色數字……咱不能因為一隻帝王蟹,就氣死一個無辜的人不是。
話說老闆莫不是有心臟病,因為情緒劇烈的波動,頭頂的壽命,才會跟著不斷的減少。
針對這個問題,記個小筆記,還有待深入觀察……
看看陽光少年,再看看手上的帝王蟹,老闆無奈嘆口氣:“加上冰塊、泡沫箱,以及人工,包裝費就收你五十塊,這不過分吧?”
“過分。”
老闆:“???”
“我在海鮮商城門口的電子顯示屏上,明明看到:本商城購買河鮮、海鮮,包裝一律免費,而且超過兩百元可以要求商家免費配送……
“話說我就不讓你配送了,我自已拎得動。”
少年說完之後,看到老闆臉頰扭曲猙獰。
再一看他頭頂的壽命,得,又掉了兩天。
“這帝王蟹,十三斤吶,遇上你,算我倒黴。”
老闆徹底投降了,在少年微笑的注視下,認認真真加冰塊,打包泡沫箱。
臨了,還主動送了兩包海鮮調味包,以及蘸料。
果然,老闆認命之後,他頭頂的數字,再次穩定下來。
“老闆,你每年會體檢嗎?”
“沒有,咋啦?好像四五年前體檢過一次,那次體檢沒啥毛病……嘿,我真是嘴欠,給你說這些幹嘛?”
“我建議你儘快去一趟醫院,做一次全面且深入的體檢,特別是心臟……”
“哼,臭小子,你這是咒死了我的帝王蟹,又來詛咒老子了。”
很明顯,老闆拒絕了少年友好的提議。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還是別多事了。
“謝謝。”
少年伸手,接過包裝袋,還真有點沉。
他再次對老闆微微一笑,走出這家水產店。
老闆盯著陽光男孩的背影,這小子運氣真好,那隻帝王蟹剛死,就馬上冰凍上……清蒸後的口感上,完全不會輸現殺的。
想到那隻帝王蟹,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而且死亡的時間,和他說的一模一樣……
老闆眉頭漸漸皺起,
臉色漸漸蒼白,
呼吸漸漸困難……
他急忙掏出手機,“老婆,別打了,快回來看鋪子,我要出去一趟。”
“死鬼,你急什麼,說好的還有四圈,你急著去投胎啊……嗨,胡了,清一色大對子,給錢給錢……”
“鬼婆娘,趕緊給我滾回來,老子馬上要去體檢。”
“體檢???”
……
單手拎著帝王蟹。
穩穩當當站在地鐵上的江爽。
此時看到了越來越多的紅色數字。
只見他剛剛讓座的白髮老爺爺,頭上顯示的數字是387,大概還有一年能活。
再看那對拒絕為孕婦讓座,相互依偎在一起的年輕情侶,女的是250,男的也是250。
很明顯,他們會死在同一天。
江爽猜測,可能是車禍,總不會是約在同一天自殺吧,那不能的吧。
至於那個抱著大肚子,坐著的孕婦?
她頭上的數字是19777,也就是還能活54年。
再看她明顯是個高齡產婦,這活得就挺長的了。
江爽盯著孕婦的大肚子,認真看了好一會兒……果然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我看不見他的壽命。
可能是我無法直接看見他的頭?
這是自已穿到這個世界的第二週。
這周重新整理的超能力,是能夠看見生命的倒計時。
也就是頭頂上的紅色數字,計量單位是天。
這個能力是在上一個能力消失的時候,突然就出現的,他上一個超能力是透視。
那玩意,妥妥的折磨人,不提也罷。
他為此已經一週多沒有出過門了,開學第一週,就請了長假。
今天出來驗證一下新能力,順便利用超能力整點好吃的,話說兩世為人,還沒吃過帝王蟹呢?
至於如何得出看到的數字,是壽命呢?
這是因為週一早上目睹的,一起心驚肉跳的事故……
一條上街遛主人的羅威納犬,因為沒套狗繩。
突然衝上前,撕咬了一個兩歲的小女孩。
那個精緻的小女孩,在狗嘴下,好似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隨後,那條咬人的羅威納犬,也因此被女孩暴怒的父親,當場打死。
當時,那條狗頭頂的紅色數字,瞬間歸零。
而那個被咬的小女孩,頭上原本的數字是31366,因為被狗咬了幾口,瞬間變成了3166.
話說狂犬病的潛伏期,好像就是十年?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江爽主動去菜市場,解剖了一隻牛蛙。
一切都被再次證實。
“哈哈,說起來,能看到所有活著生命的死亡倒計時,這可比透視好多了?那特麼的就是精神汙染。”
地鐵不斷停靠,不斷有新的人上來。
那些人頭頂的數字,不受控制的被他看到,他想看不到都不行。
好多年輕人的壽命,還趕不上老年人,這就是996的福報,房貸的壓力……
看久了,心累,江爽只好閉上眼睛,假裝休息。
“清江東路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提前準備。”
江爽逃也似的,快速走過了大街,終於回到自已租住的小區:五大花園。
這是個老小區,房齡少說也在三十年以上。
除了租房子的年輕人,就是白髮蒼蒼的老年人。
好處是距離學區相對較近,地鐵站也不算遠,就七八百米。
而且勝在租金便宜。
他準備快速進入自已租住的小屋,遠離那些惱人的紅色數字。
清晰的看見別人就要死了,這真的很折磨人。
江爽也嘗試了幾次,將自已看到的,告訴別人。
這不是被當成神經病,就是被認為是詐騙的……
甚至還有人熱心的建議他,趕緊去緬北發展……總之沒有人相信他。
當然,這沒啥好抱怨的,這才是人之常情嘛。
清蒸帝王蟹,配上一大杯冰凍的生啤,幾樣可口的小菜,再看看足球比賽。
一口氣上四樓,不費勁,提前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然而,旁邊的房門,突然被開啟,一道身影猛然擠了出來,慌慌張張的。
兩人彼此對視,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女孩慌忙道歉,“對不起,沒撞到你吧?”
江爽下意識地搖搖頭,隨後就愣住了。
女孩頭頂的數字,只剩下,【】
自已早上明明看見,她頭頂的數字是一串很長的數字。
自已當時還感嘆了,她是自已目前見過的,能活得最長的生物,王八不算。
隨後,一個回屋,一個離開。
【假裝無事發生,還是先吃帝王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