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檸皺眉,對此感到十分的不解。
他這麼帥,這麼優秀,怎麼會是一隻幹啥啥不行的雄蟲呢?
對此,他抱著深切的期望,問斯諾:斯諾,那我有沒有可能是長了尾巴的雌蟲呢?
你們蟲族,有沒有過這種情況呀?
斯諾當時的表情就像看見了外星人似的看了一眼鳳檸,滿臉的問號。
對斯諾來說,他簡直不能想象小雄蟲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問出這麼天方夜譚的奇怪問題。
對此,斯諾只能加快修理那個在倉庫裡翻出來的老舊訊號器,寄期望於帝星能儘快派人來把小雄蟲帶走治療,讓他恢復健康。
此時的斯諾,幾乎是認定了這個流落荒星的小雄蟲,腦子受到了極大地刺激,才會忘了蟲族的常識和語言。
小雄蟲必須儘快回到蟲族,得到最好的治療。
想到這,斯諾的情緒稍稍有些低落。
這三個月的朝夕相處,不止小雄蟲對他產生了依賴,他又何嘗不是?
到底是動了感情。
可是......
什麼都比不上小雄蟲的安危......
等小雄蟲被接走之後,自已也會像前輩們一樣,孤獨的死在這裡吧?
他的眼圈悄悄紅了,沉浸在悲傷思緒裡的他卻沒有意識到。
“喂喂,斯諾,你怎麼啦?”
鳳檸抬起頭就看到那麼大個的斯諾眼睛都紅了,頓時有些急了。
連忙湊過去,卻被斯諾輕輕往後推了推。
“我沒事,小檸。”
斯諾簡單解釋一句,就開始轉移話題,“對了,小檸,你想離開這裡嗎?”
“啊?離開這裡?去哪兒啊?”
鳳檸以為是要去別的地方,尋找水源什麼的。
他撓撓頭,內心有些雀躍:“好呀!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順帶還能試著找一下新的水源。”
看著鳳檸沒心沒肺的樣子,斯諾有些想笑,可看著眼前小雄蟲過於單純的模樣,心又微微蜷縮起來。
不該是這樣的......
斯諾的臉上閃過一絲狼狽,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些許複雜的情感。
斯諾從未這麼清晰的認識到,原來自已,也有這樣不堪的一面。
那是帶回小雄蟲鳳檸的第一個月,剛剛接觸蟲族語言沒多久的小雄蟲,面帶忐忑的跑來找他,神情頗為緊張。
彼時的斯諾正在修理倉庫裡唯一還能勉強挽救一下的老舊訊號器,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他頭也沒抬。
依舊一心沉浸在訊號器終於快修好了的喜悅中,只等小雄蟲進來,就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可是......
沒有蟲能抵抗住那種誘惑——那種,擁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已的、沒有接觸過蟲族畸形社會的、依舊純良美好的雄蟲的誘惑。
不是嗎?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斯諾有些失神。
那天的小雄蟲一臉的羞澀,似乎是從未這樣正正經經的好好跟人道謝。
他說:斯諾!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那天把我帶回來,我肯定還要餓上好久的肚子。
那時的他還沒有什麼反應,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小雄蟲鳳檸依舊興致昂揚,那股尷尬的感覺過去便又活潑起來,擠擠挨挨的湊到他身邊,“喂!斯諾,你這是在做什麼呀?”
訊號器的修理正在關鍵時候,斯諾注意力幾乎全部放在手上,以至於他還沒來得回答,便聽到小雄蟲以一種分享秘密的口吻,壓低了聲音。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本來全神貫注的斯諾,就被這神神秘秘的口吻吸引了一絲注意。
小雄蟲說:斯諾,你知道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和朋友一起出去探險發生了意外,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他說,斯諾,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第一個朋友,真好。
他還說,斯諾,我的朋友們都和我失散了,我的家人也都在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上,我只認識你欸,而且你也是我來到這裡遇見的第一個人。
他說,我們好有緣分啊哈哈哈。
聽著小雄蟲的話,斯諾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他看向這個,自已撿回來的小雄蟲。
依舊自顧自說話的鳳檸低頭扣著的自已的鞋子,專注的樣子,似乎是想把上面不存在的塵埃清理乾淨。
此時的鳳檸,只想把自已這一段時間遇到的事情一吐為快。
他不是不知道說出來,可能會被斯諾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更甚者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可能會導致自已的死去的事情發生。
可是和斯諾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他並不認為斯諾會傷害自已。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這些事情已經被他悶在心裡一個月的時間了,在不說出來他就要瘋掉了。
於是乾脆心一橫,就跑到斯諾面前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但是說真的,雖然說的時候有一點點的尷尬,但是說出來真的輕鬆了許多。
看著小雄蟲眉目盎然,多日盤旋的陰鬱都雲消霧散的樣子,斯諾也唇角微揚。
也就是從那天起,斯諾對小雄蟲的關注變得越來越多,也發現了很多他自已之前因為不在意而沒有發現的事情。
比如,小雄蟲是真的很討厭喝營養液。
又比如,小雄蟲那天說的話,似乎全都是真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斯諾,胸腔裡的嗡鳴聲幾乎要震破耳膜。
那是.....
躍躍欲試的激動......
斯諾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鳳檸毛茸茸的腦袋:“不是。”
“那是要去哪兒?”鳳檸苦著臉,“就憑咱倆,也就只能在這個星球上來回逛逛了。”
說著,兩手一攤,聳肩,一臉的無辜:“總不能是憑咱倆離開這個星球吧?這有點離譜了哈哈哈”
自從意識到鳳檸似乎缺失了很多常識,又明確知道短期內他沒有辦法離開這裡,他內心深處的惡劣想法瞬間侵襲了大腦。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他就做出了決定——他要把小雄蟲留下來一段時間。
斯諾的眼睫顫了顫,晦暗的深意一閃而逝。
他是真的想要圈養他的。
從十四歲上戰場到二十七歲揚名,戰威赫赫的蘭卡上將,權利從來都是他手中的玩具。
可以說,只要不是雄蟲,蘭卡上將名為權利的玩具,在蟲族社會,一向是無往不利的存在。
很多事情,他從來都是不屑去做,而不是不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