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珊今晚沒加班,吃完晚飯後,騎著腳踏車回到家裡,她怕方貴平回來拿行李找不到人,所以她早早就回來。

回到家裡,陳亦珊坐在客廳沙發一邊看三毛《萬水千山走遍》的書,一邊等著他來。

方貴平七點鐘才來,他一走進來,陳亦珊放下手裡的書,笑著說:“今天工作做得怎麼樣?還能適應嗎?”

方貴平靦腆一笑說:“我沒進過廠,有些不習慣,過兩天就好了。”

“先坐下,我給你泡杯茶。”陳亦珊起身給他泡茶去。

方貴平開口制止說:“嫂子,不用忙活,我坐一下就回去了。”

陳亦珊說:“不礙事的,現在時間還早,喝杯茶後,我陪你去買桶和洗面盆等一些生活用品。”

方貴平說:“謝謝嫂子。不過,這些東西,在來這裡之前,我在我們廠附近的小超市買了。”

陳亦珊說:“那更不著急走了,喝杯茶再說吧。”

方貴平喝了茶,坐了半個小時,提出要回去宿舍了。這次陳亦珊沒有留他,只是叮囑他有空要常來。方貴平點頭說會常來的,他提著行李走出房門,陳亦珊把他送到樓下。

陳亦珊返回樓上後,燒水去洗澡,洗完澡,直接穿著睡裙從衛生間出來。方貴平在那裡睡覺的兩個晚上,她洗完澡後,還要穿上內衣,好不舒服。她早已習慣了,洗完澡後不穿內衣的。好在他剛剛拿著行李去他們廠睡了。本來是兩個情侶的私人空間,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男人,生活會出現一些尷尬的事情。

洗好澡後,陳亦珊躺在沙發上繼續看起《千山萬水走遍》。在沒來廣東之前,她每天忙著賺錢,忙著做家務,忙著照顧兒子,她根本沒有一點時間來做自已喜歡做的事。進廠之後,從看雜誌開始,她逐漸喜歡上了看書。

下班後,勞累了一天,躺在床頭上看看書,這樣不但精神上得到放鬆,也增長了見識,開拓了視野。現在她只要有時間就會進入知識的海洋。

以前在宿舍睡時,黃小曼問過她,怎麼那麼喜歡看書,她回答說,書是精神上的糧食。不吃飯她會餓,不看書她會寂寞。

十一點鐘時,方少傑打來電話說:“我下班了,在廠裡吃了稀飯,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帶個宵夜?”

陳亦珊說:“我不餓,你騎車注意安全。”

幾分鐘後,方少傑到家了,陳亦珊出來給他燒洗澡水。

方少傑洗好澡出來後,看到陳亦珊坐在沙發上,卷著腿,一手托腮,笑吟吟的看著他。

“娘子,我們回房休息吧。”方少傑走到陳亦珊面前,彎腰把她抱起來。

陳亦珊很溫順,一臉嫵媚,一手摟住他的脖子。

她不需要多麼物質的生活,只要有方少傑,她的世界是美好的。

此時她知道他想幹嘛,在他的環抱下,她的身子是軟的,是發燙的,未喝酒她先已陶醉。

已是十一月份下旬,今年廣東的冬天來得遲,白天都感覺不到寒意,很多人還穿著短袖上班。不過現在夜已深,室外溫度下降得厲害,夜行的人們披上了大衣。此時室內的兩人,熱情似火,不但絲毫感覺不到空氣中的涼意,渾身散發出熱氣,光滑的身軀冒著汗水。

每一次戰鬥,成績都是斐然的。癱倒在床上後,方少傑身體很累,臉上卻帶著勝利的微笑。陳亦珊橫躺在床上,扯過毯子蓋著敏感部位,嘴角流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休息一陣子後,方少傑問起方貴平的事。陳亦珊把他晚上來拿行李的事說,本想陪他一起去生活用品的,不想他自已先買好,所以只把他送到樓下。

方少傑看了陳亦珊一眼,笑著說:“你知道我那老同學怎麼評價你的嗎?”

陳亦珊翻個身,毯子滑落在一旁,她,趴在床,雙手托腮,盯著方少傑說:“小黑怎麼說我的?”

小黑,是陳亦珊私底下,對方貴平起的外號,因為他長得粗壯黝黑。

方少傑拿過毯子蓋在陳亦珊的後背上,生怕她著涼,這才開口說:“貴平誇你長相漂亮,身材好,人勤快,又溫柔善良。”

陳亦珊笑得合不攏嘴的說:“我哪有他說得那麼好。”

女人都是喜歡別人讚美她的。聽到方貴平這樣誇讚她,陳亦珊心裡非常開心,難得他這麼看得起她。

方少傑說:“不知道貴平能不能在那個廠做下去。星期天晚上我們去找他,帶他一起去你的影吧看看。”

“好啊,那睡吧,明天還要上班。”陳亦珊起身穿上睡裙,關掉電燈,回到床上,蜷縮排方少傑的懷裡。

沒多久兩人都進入了夢鄉。

星期天很快到來,下班後,在廠裡吃了飯,方少傑和陳亦珊各騎著一輛腳踏車,來到華世泰廠門口。

這時方貴平和幾個二三十歲的男生正蹲在廠門口抽菸說著話,方少傑朝他喊了一句:“貴平。”

方貴平抬起頭,看看方少傑和陳亦珊各推著一輛腳踏車站立不遠處對著他笑。他馬上站了起來,走向他們說:“你們怎麼來了?”

方少傑開口說:“今晚不用加班,來看看你,這幾天工作得怎麼樣?還能習慣嗎?”

“還行,我包裝熟練了好多。他們都是我們包裝部的兄弟,對我很照顧。”方貴平指著身後幾個青年說。

方少傑過去掏出香菸,給幾個青年每人發了一根香菸,說是讓他們以後多多關照一下他的貴平兄弟。跟幾人客套一下後,他拉著方貴平要走。

方貴平問:“我們去哪裡?”

方少傑說:“聽說溪南菜市場下面開有一家可以看電影的影吧,我們去看看。”

影吧,這個詞好新穎。方貴平本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這幾天呆在廠裡每天晚上都加班,感覺有些生悶,聽方少傑要帶他去什麼影吧,他心裡是很開心的。

方少傑對陳亦珊說:“亦珊,你把車讓給貴平騎,你過來坐我的車。”

“好。”陳亦珊跳下車,把腳踏車推給方貴平。

“你跟著我騎來。”等陳亦珊坐上他的車後,方少傑朝方貴平喊了一聲後,便把腳踏車騎了起來。

華世泰廠離溪南菜市場很近,騎車兩三分鐘而已。到了菜市場轉了一圈後,方少傑找到了那家影吧。兩輛腳踏車停放在影吧門口,上了鎖,方少傑領著兩人走了進去。

門口左手邊放著一張櫃檯,上面擺放著三四個長方形紙盒,盒裡排放滿簡易包裝的VCD碟片。櫃檯裡面坐著一個三十來歲,濃妝豔抹的女人,她面前放著一臺迷你電視機,她正看著電視。在她的身後是一排木格櫃,上面也是放著一張張碟片。

方少傑三人環顧四周,大廳面積大概有五六平方米,放有四排長架子,兩邊靠牆各放一排,中間兩排合併。每一排長架子放有十五六臺電視機,每臺電視機配有一臺放碟機和兩個耳麥。中間兩排電視機是屁股對著屁股的。

今天是星期天,工廠晚上都不用加班,所以此時影吧大廳裡每臺電視機前都幾乎坐滿了人。

在九十年代末,有不少人小學讀完就出來進廠打工,所以在陳店這個內衣重鎮,工廠裡有不少童工。此時在大廳裡看電影的人,幾乎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有一群人來的,也有情侶。

方少傑指著大廳角落一扇門說:“裡面應該是包廂,我們進去看看?”

陳亦珊和方貴平沒有意見,跟在他的身後,隨之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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