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扶雲上,引霞落人間。

說的就是這雲山的落日雲霞。

傳說千年前有仙人來到這雲山時,見到漫天霞光,心有所感,便留了下來,以靈洞為府,靈泉為路,修起人間仙府。

後來尋仙者不計其數,仙人就用大法力,引來漫天雲霞,遮住了雲山洞天。自那以後雲山終年被雲霧籠罩,有人試著穿越雲霧,可每次都會莫名繞到了山腳,迴圈往復,碌碌而不可得。

可這山腳下卻日益繁榮,甚至成為東土數一數二的商業重鎮,年歲日久,也得了仙門的名號。

這仙門鎮最繁華的街道就是從鎮口的仙門牌坊一直到雲山腳下的,鎮子上出名的商會,武行,鏢局,客棧都開在這條路上。

而這條路的中間有一段石橋,長不過十丈,人們也叫他十丈橋。

橋下面流淌的就是雲河,雲河兩岸則是勾欄酒肆,市場叫賣。

而過了橋,茶坊酒肆就越來越少了,只能偶爾看到一些販書的小鋪,顯得格外的清幽。這裡是世家的地盤,小路縱橫間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小院落。能在這裡居住的都是家世顯赫之人,其家族也多與雲靈宗有關,這便是所謂的千年世家。

許不平此時就和陸小沐漫步在這條古道之上,看著眼前的青磚黛瓦,綠竹青松,回想起往昔,不禁產生了一種疑問,原來的世界就沒有這些景色嗎,為什麼擁有了那麼多資源的自已反而活得更累?

“師兄你為什麼不想進雲靈宗?”陸小沐抬頭看著前面不知道想什麼的許不平,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有人會懷疑許不平能夠進入雲靈宗。

雖然雲靈宗的考核在很多人眼裡神秘莫測,但大家都清楚這只是針對那些平庸的人而言。但云靈宗從來沒有拒絕過那些真正有著天賦的人。

而他們師兄弟都相信許不平是真正的天才,雖然他現在修為很低,但他的天賦即使是最反感他的鏢頭也無法否認,那只是因為他壓根不想修煉。

巧合的是穿越來的許不平也不想。

“因為我覺得現在就不比神仙差啊,又為什麼要去雲靈宗爭個高下。”

許不平倚靠著石橋的欄杆,望著天邊的青雲緩緩地飄蕩。

他不是沒想過成仙,但無論是前世的小說,還是今生所瞭解的訊息都告訴他修行一途可比考研難多了,而且實力決定地位,說白了就是一個字——卷。好不容易才從一個內卷的世界逃離,為什麼又要踏上更內卷的修行路。

這個世界有青竹,有人家,有清風明月……而自已年輕勇武,雖不頂尖,但仍然可以自保,說不定可以找到一個美麗的姑娘共度一生。這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

“哈哈,兄臺怎麼知道神仙是什麼生活?”

突然,一陣笑聲從橋下傳來打斷許不平的思路。

順著聲音望去,見一小舟緩緩划來。

有一白衣青年立在船頭,小船搖搖晃晃,人卻穩立其上,遠遠看去神采奕奕,翩翩然一世家公子。

許不平看了半天也沒想起是否認識此人,便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我認識嗎?”

聞言來人也是一愣,笑道:“不認識,不認識,是在下唐突了。只是遠觀兄臺丰神俊朗,聞言又充滿灑脫之意,心有所感便冒昧開口,還請莫怪。”

言畢拱手,腳尖輕點船頭,人竟是跳了上來,而那船也只是輕微搖晃一二。

“真是好身手啊。”許不平讚歎道,上輩子見多了特效,如今見識到真的才明白有些東西即使看著一樣,但帶來的震撼完全不同。

陸小沐見這人上來,連忙向著許不平身後躲去,輕輕拉了拉許不平的衣角,似乎在害怕什麼,不過沒一會就放開了。

“雕蟲小技,見笑了。在下趙簡,不知能否有幸結識二位?”

此時湊得近了才看出此人年歲應該和許不平差不多,二十三四的樣子,面板偏黑,但領口手腕處卻極白,看來是最近才曬黑的。

“無憂鏢局許不平,這是我師弟陸小沐。”說著拱了拱手。

“原來是鏢局的好漢,在下知道一處酒家離此處不遠,能否賞光一敘?”

許不平看了看天色,離亥時還早,現在也沒別的去處,思考片刻便答應下來,跟著對方上了船。

他雖然感受到了陸小沐的異樣,也只當是他怕生就沒多在意。

他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想著如果有機會還是多結交一些朋友的好。一來可以豐富自已的見識,二來如今師父死了,鏢局能不能開下去還未可知,說不得需要尋一些後路。而且這人說話文鄒鄒的,功夫卻不差,想來出身不凡,只是閒聊兩句應該不成問題。

“趙公子您來了,今年來的夠早的啊,眼下桂花還沒開呢。”

小船晃晃悠悠,不多時便來到了雲河邊的一間小酒肆。

船還沒靠岸,酒肆的老闆見到了就迎了出來,親自幫船伕繫好船繩。

“這不明年就是仙年了嘛,那些人也快來了。我提前來看看,想著把我存這的酒先運到天暘城去,免得到時候給糟蹋了。”

趙簡一邊說一邊帶著二人進入屋內。

這些小店多是臨江設立,方便來往船家不需要下船便可以購買,因此店內極小,僅一張桌子。

“劉伯,取一罈我去年封存的十月桂,再上些小菜。”

不多時,店家便取來三隻碗,和一罈酒。甫一開啟,滿屋桂花香,真當是酒香醺臉,粉色生春。

“我師弟還年幼,不能飲酒,麻煩店家上些茶水吧。”

許不平本來以為只是應酬一二,沒打算真喝,結果現在陸小沐倒是先忍不住了,在旁邊一個勁的咽口水。

不記得之前陸小沐有沒有喝過酒,但現在他來了,陸小沐就是未成年人!所以他絲毫不理會旁邊陸小沐可憐巴巴的眼神。

“別搖了,等你大些我自然不會管你。”

趙簡見狀也是笑笑,毫不掩飾眼中的得意之色。

趙簡將二人酒碗滿上,小菜還未上二人就先喝了起來。

“這酒乃是取雲山上的十月桂花,外加雲山山泉,陳釀一年才能釀成,不知許兄認為如何?”

趙簡問道,聽語氣似是頗為得意。

“好酒啊,入口柔和,唇齒留香。這酒是趙兄自已釀的嗎?”

許不平上輩子最煩的就是酒桌文化,剛穿越過來就明白鏢局怎麼能離開酒,只是自已暗下決心今世定要遠離酒,只是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真香了。

“實不相瞞,確實是在下拙作。這酒每年會釀五十壇,除了自飲十壇外,剩餘的都會接著陳釀,隨著時間這酒會越來越香醇,但量卻越來越少。現在十年以上的陳釀已經不足十壇了。”

聽趙簡所言,他這酒陳釀十年,十年前他應該也就陸小沐這個年紀,難怪剛才並不阻攔陸小沐飲酒,現在看來反倒是自已管得太嚴了。

不過他對陸小沐飲酒的想法卻並未改變。

“趙兄真是愛酒之人啊,想來這酒價值不菲。”

“若說價值,那也分人。所謂酒逢知已千杯少,那這酒就敞開喝,但若是遇上那些俗人,便是千金也不換。”

“依趙兄所言是把我當成知已了嗎?”許不平笑道。

“其實我觀許兄你並非碌碌之輩,說實話在這仙門鎮,天賦超群者如過江之鯽,就算遇上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趙簡又給二人斟滿接著說:“可是能如此灑脫地說出不願成仙者,在趙某所知裡並無一人。”

“難道趙兄也想進雲靈宗?”

“世間之人又有誰不願成為仙人,長生不死呢?只不過我在俗世尚有牽掛,在九年前入宗拜師的儀式上退出罷了。”趙簡說著拍了拍酒罈,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是褪了。

許不平這時才知道眼前之人其實可以看成是準仙人,想必是已經透過考核了。只不過許不平知道他並非炫耀,從他的話語裡能夠聽出不捨與懊惱。

“在下知道許兄超然物外,但成仙的誘惑實在太大。許兄可知仙人長生,可日行千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此生活許兄還會拒絕嗎?”

許不平內心一陣苦笑,自已只不過是不想內卷罷了,沒成想竟然被他當成超然物外。

況且他說的這些生活除了長生外,自已上輩子好像都經歷過了,甚至遠超他的想象。但這種生活卻一直消磨著他對生命的熱情,如果真的長生那更像是一種折磨。

當然他知道這裡的仙人過的是遠超凡人的生活,即便不最求最強那也要比普通人好無數倍。

“是啊,那些都是極好的……可我偏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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