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牆頭那個青年,那青年埋頭寫完之後,跳下牆頭,朝著莫旗走來。
值得讓人注意的,是青年胸口的衣服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鴿子。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青年隱隱站在了穆寒江面前。
“今晚可真熱鬧,江北洲南部幾大宗門的人,已經見了兩大宗了。”
“可不是,最低調的清風閣的人都來了,還是一名白鳳使!”
“要是能見到扶搖宗的仙子,那今晚之行真是圓滿了!”
“但是我聽說,薛良牧薛劍仙也來了!要是見到他,那才是不虛此行!”
“嘖嘖嘖,江北州最年輕的劍仙……”
“哪裡來的的飛奴!也敢管昭天宗的事!”莫旗冷哼道。
青年又掏出本子寫道:“再加一條!辱罵清風閣白鳳使!”
“你!”莫旗正想發怒,卻被馬車上走下來的一個老人打斷!
“旗兒,算了。”老人的聲音有些陰翳,身形被巨大的黑袍籠罩著,手上的皺紋如同一條條漆黑的溝壑,杵著一根柺棍,上面刻著一隻眼神兇惡的鷹頭。
眾人見此,又是驚呼!
“他就是昭天宗的大長老,莫天行!”
“這可算是江北州南部的頂層人物了!”
“何止啊,這可是數百年前就成名的人物了!”
“真正的山上神仙啊!”
見莫天行下了車,莫旗連忙拜道:“是,大長老。”
昭天宗的大長老莫天行看了穆寒江一眼,穆寒江突然渾身汗毛倒立,一股巨大的壓力憑空襲來,壓的穆寒江差點喘不過氣來!
好強大修行者!穆寒江能感覺到,自已接不了他的隨便一招!
還好藏在手中的黑色小劍突然替穆寒江承受起了威壓,穆寒江頓時輕鬆了起來。
莫天行見那少年竟然能承受住自已的威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又看向清風閣的青年說道:“清風閣近年來,管的可越來越多了!”
那名青年行了一禮:“清風閣白鳳使陳正,見過昭天宗大長老。”
“我小小一名白鳳使,只能聽閣裡的命令列事,還請您見諒,若是大長老有什麼不滿,也只能和我們閣主建議建議。”
莫天行冷哼一聲,一道靈氣四散,震的周圍人紛紛退後。
莫天行道:“劍議劍議?好啊,他一個後輩,想要找我指點他幾招的話,那便儘管上昭天宗找我吧!”
“在下一定轉達!”白鳳使陳正,竟真將莫天行的話記在了本子上。
“李亦安嗎?我倒是很想見見他,聽說是你們江北州最強的劍仙?”
不知何時,馬車上又出來一個身著明黃色錦服的青年,腰懸玉佩,頭束華冠,氣質不凡。
莫天行和莫旗連忙迎了過去,莫天行道:“殿下,人云亦云罷了,一個後輩,也敢稱江北第一?咱們快進去吧!”
兩人居然站在那人身後,進了玉泉山莊!
“這是誰啊?”
“昭天宗的少宗主?”
“昭天宗的少宗主我見過,看著不像啊。”
“那會是誰呢,竟然讓莫天行相陪?甚至莫天行都有些敬畏?”
眾人議論紛紛,但聽到門內的通傳後,更是炸開了鍋!
“昭天宗大長老到!”
“大宣王朝,十七皇子到!”
……
穆寒江並未參與人群中激烈的討論。經過與莫旗短促的一戰,他深刻認識到了凡人與修行者的差距。
他必須儘快找到父親留給他的那柄劍,師父說只有找到那柄劍,他才能踏上修行之路。
他本想感謝一下那個清風閣的白鳳使,卻發現那名叫陳正的青年,不知何時早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硬剛昭天宗,嘖嘖,江北州可是很多年沒見過你這麼頭鐵的小子了。”
“只能說你運氣真好,這都不死!”
一隻手搭在了穆寒江的肩膀上,穆寒江回頭一看,說話的竟然是臥龍劍鋪那名夥計——楚竹。
“你怎麼在這裡?”穆寒江問道。
楚竹說道:“我還想問你呢?”
穆寒江說道:“自然是來看劍會,長長見識。”
楚竹誇張的叫道:“嚯!那你長的見識可不小,直接得罪了江北州的頂級宗門之一。我勸你今晚之後趕緊走吧,我聽說那個莫旗,可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穆寒江搖搖頭:“找不到那把劍,我是不會走的。”
說完,穆寒江便轉身準備回客棧。
楚竹將他拉回來道:“嘿!你要去哪兒,不看劍會了!”
穆寒江疑惑道:“你有請柬?”
楚竹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請柬,炫耀道:“歐陽冶子的兒子,歐陽少恭,那可是我好兄弟,我能沒請柬?”
穆寒江扯過一看,請柬上確實寫著楚竹的名字。
“怎麼樣?敢不敢再進去看看,放心,在裡面昭天宗是不敢動手的。”楚竹笑道。
穆寒江跟著楚竹,果然暢通無阻的進入了玉泉山莊。
山莊內亭臺水榭,高樓古閣,氣派無比。臨近大廳,正在迎客的歐陽少恭,正好看到了穆寒江楚竹二人。
“哎喲!楚兄怎麼才來!”歐陽少恭連忙跑了上來。
楚竹摟著歐陽少恭道:“忙跟小翠吃了個晚飯,又膩歪了一會兒,這不來得晚了些。”
歐陽少恭頓時甩開楚竹的手道:“胡扯,小翠明明愛慕於我,怎會與你吃飯!”
楚竹笑道:“你別急嘛,小翠可說了,她明天就去和小芳講,撮合你倆!”
歐陽少恭頓時喜笑顏開:“當真?”
楚竹極為認真的點頭道:“那是自然!”
“那就好,那就好!”歐陽少恭此時才注意道楚竹身邊,還站著一位劍目星眉的黑衣少年,少年的衣服上,還有些許灰塵。
“這位是…”
楚竹拉過穆寒江介紹道:“嗷!這小子,昭覺城來的,剛差點死你家門口。”
穆寒江給了不會說話的楚竹一拳,抱拳介紹道:“我叫穆寒江,來自昭覺城,特來瞻仰劍會。”
歐陽少恭驚訝道:“你就是剛才接了莫旗兩拳的少年?”
圍著穆寒江轉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歐陽少恭點頭道:“果真是個凡人,剛才我的管家老黃給說,我還不信呢。”
“這都能接下莫旗兩拳!厲害厲害,在江湖上怎麼著也得是個一品高手了!這莫旗真給修行者丟人,居然對一個凡人出手!”
“莫怕,在這裡他們不敢動你的。不過這莫旗確實氣人,楚兄,這是我家,我不好出手,要不你待會悄悄揍他一頓!”
楚竹連忙道:“正事要緊,正事要緊,你快去忙吧,我們自便就行。”
歐陽少恭想了想也對,便打了聲呼,忙去了。
楚竹帶著穆寒江走進了巨大的大廳,足足數百人已經坐在了裡面。
隨便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坐下,穆寒江看去,大廳主位還空著,那想必是歐陽冶子的位置。
緊鄰著兩邊,便是各大宗門的位置了。最前的幾位,分別坐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病態少年,那少年通體發白,簡直白的有些不正常,就連嘴唇也是白的有些不正常。
楚竹說那少年便是青雲劍宗的少宗主。
少年的對面,坐著的便是大宣十七皇子,昭天宗莫天行坐在其邊上,莫旗站在他的身後。莫天宗邊上是一個蒙著面紗,身材曼妙年輕女子。
楚竹色眯眯的盯著看,說這是扶搖宗的仙子。
那仙子的對面,是一個年老的和尚,此刻正在閉目養神,手捻佛珠。清風閣白鳳使陳正坐在老和尚邊上,翻看著手裡的本子。
再往下,便是幾張空著的椅子,無人落座。楚竹說這是江北州其它幾個大宗門的位置,不過沒來。
穆寒江正準備還有哪些大宗門,一聲通傳傳來,眾人皆齊齊看向主位。
“歐陽先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