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朝會時胤禛很少發言幾乎都在傾聽,下了朝就翻閱了能拿到手的所有文獻,以他的閱讀速度重要文案基本閱覽完畢。如此得到了這樣的資訊:宋國所處的大陸名為中州,共有二十四國,情況類似於如今的南北朝時期。中州真正意義上的統一在周消亡後就再也沒有了,數百年始終處於紛亂戰爭中,即使是前朝大楚也沒有完全統一南北。

中州大陸以中央山脈琅琊為中心環繞著三個較強的國家,西北有宋,東邊有魏,赤水以南是後楚。他們都是在大楚分崩離析後出現的,三國周圍的列強還有突厥、北狄和馬邑,突厥是緊鄰宋的外族,因為內亂近年來並沒有對宋造成實質性的侵害,邊境騷擾卻從來沒有停止過。和突厥相接的是幽州,隔著幽州就是都城西京所在地的雍州,宋建國時的都城本擬定為江都仙陽,可彼時正值突厥猖獗,雍帝就下了一道天子守國門的聖旨,都城定在了西京。雍州是戰略要地卻不適宜居住,氣候不好,土地荒蕪,時有災荒,在雍帝死後文帝有過想將都城遷回仙陽的打算,可被攝政的太后聯合財閥家族給拒絕了。等到了趙真這一任,他的全部精力都在奪權上,故此西京仍舊是宋國都城。

東邊的魏是個商業發達的安逸島國,在大楚時期就是每年進獻昂貴物的附屬國,為的是讓大楚協助抵禦北狄的侵襲。大楚滅國後,魏又和宋建立了這樣的關係,只是態度遠不如對大楚那樣恭敬,畢竟宋建國不過幾十年,而且第三代君主趙真早就惡名遠播了。

至於後楚,他們是大楚後裔,當任君主蕭統是大楚末帝蕭道全的侄子,當年楚國滅時丞相寧錚拼死護著楚姓的獨苗,尚在襁褓中的蕭統在馬邑國的幫助下逃到了南方,因為有赤水相阻琅琊天塹,趙熙篡權後三次南下都因為這兩個天然屏障無功而返,趙臨為帝的多半時間在為內患奔波,加之災年頻頻便沒有徵伐,所以後楚就這樣一直居安在南邊。

對於外患胤禛更擔憂內禍,四個皇叔能在皇權爭奪中留下來都不會是等閒之輩,除了趙氏還有三個封王,江都王崔亞夫,陵淵王柴邈,蘭陵王慕容恪,皆是隨楊啟起事立下戰功無數的親信,趙熙登基正是他們的力挺才得以成功,所以即使是雍帝對其也只能做到一半的杯酒釋兵權,各帶兵馬遠放到京師之外,相互牽制而已。

不利的事甚多,幸好趙真還年輕,他的靈魂還是歷經豐富的胤禛,所以只要活著就有機會。首要事情就是恢復健康,胤禛不再像趙真那樣生活,戒了聲色犬馬,看文案思忖政務之餘就頻頻去教場,他的親弟趙信也總跟著,少年雖痴傻可本性酷愛習武,身骨又不曉得比其兄好多少,最強的弓拉開也毫不費力,箭靶紅心處箭簇總是密密麻麻,馬術武功也非常好,對禁衛軍和其他武官都十分親近。起初在同兄長一起操練時,護駕的兵士會私下議論趙信的厲害,日子久了便叫好聲不斷了。胤禛看到並不高興,但觀傻弟弟興高采烈的炫耀樣子,他亦被感染,更是想起了前世故人,從另一方面考慮,刀馬出政權的宋國依舊保持著尚武的風氣,有兵就有權,將來這些人都是要收編旗下為已所用的,所以胤禛也就不計較那麼多的不敬不規矩了。

這日,胤禛來到了校場,此地依舊喧鬧,他只管靜心開弓拉箭,胤禛一身絳紅武裝,窄袖半甲,束髮無飾,乾淨利落之極。見皇帝開弓,武士們的注意力都轉過來了,胤禛手臂力量欠缺所用是輕弓,現在比開始已經要好太多,但見他弦至滿月,“崩”的一聲箭飛了出去,劃出一道弧線後準確的中了紅心。禁衛軍不敢交頭接耳,都暗贊他的進步,胤禛無視旁人,取箭再射,又中,如此無數箭後已經到了午間。見胤禛放下弓,趙信這才敢過來,抱著他道:“哥哥,哥哥。你胳膊痛嗎?信兒給你揉揉。”

胤禛已經鍛鍊了兩個月,可這樣強度的練習還是讓肌肉痠痛無比,但在這些人面前他是絕不會承認的,輕輕推開趙信,搖頭道:“不用。去騎馬吧。”

趙信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按著胤禛的喜好穿戴,再沒有塗脂抹粉也不再穿著豔麗,乾乾淨淨看著很舒服。當同樣清爽乾淨的兄弟二人上馬在跑場裡跨越障礙物時,趙謫正在遠處觀看,他的神色很有些惆悵。“王爺?陛下和信殿下……真要好啊,不愧是親生兄弟。不過,陛下竟能堅持這麼久習武還真讓人遐想。”趙謫身邊的人正是崔詔。

“隨他們去吧,這樣子比之前不曉得好多少!皇后臨產,不論是皇子還是皇女慶賀是少不得的,按日子也快到陛下的生辰了,二十歲按律該大慶,諸侯和封王都會回京,一定要佈置好!不可有半點馬虎。”

崔詔看著縱馬輕盈跳躍的趙真道:“陛下變化真大,隱隱看著竟有些成祖皇帝的影子了,王爺真的不在意?”

趙謫斜看他一眼,取笑道:“皇父在世時你還沒出生吧,什麼模樣你怎麼會知道?”

崔詔不尷尬也笑道:“這幾個月不少人都這樣說。就是陛下比雍帝冷淡太多,據說幾個月了一共只去了後宮六次,一個月兩次,初一在皇后處,十五在貴妃處。”

趙謫嗯了聲,崔詔又道:“就連李不言他也沒有碰。這樣的轉性實在太神妙了些。”

“你想說什麼?”

“家父曾感慨陛下的變化,有一次酒後還說是祖宗保佑讓皇帝轉了性,我姐姐說怕是讓雍帝爺或者先帝附身了?”

“胡說八道!!”趙謫這聲甚是凌厲,崔詔一笑便不說話了。“以後不要讓我聽到這樣的話!”

“是。”

趙謫被這話惹了心事,頓時鬱郁,他也不看趙真騎馬了,轉身往宮外而去。

練習太多胤禛已經渾身疲累,眼見日暮西山天色變暗,快要過了請安時間,胤禛連衣物也沒有換,匆匆趕到辰光殿拜見了太皇太后,見皇帝走路帶喘,一身的汗,而趙信則傻呵呵的髒著手去拿橘子吃,臉被汗水衝的一道白一道黑的,楊氏笑著搖頭讓他們兄弟快點回去,這樣子實在不像話。胤禛就說在忙規矩不能失,見孫兒恭恭敬敬行禮請安,楊氏還是微微動了心的,因為這兩個月胤禛一直保持著晨省昏定,時不時就給楊明慧送過去小玩意兒,茶葉,書籍,文房清供之類的。老婦人是趙真的親祖母怎麼會不高興,以前待他冷漠無情實在是趙真做皇帝做的太差了!現在事事做的都稱了楊氏的心,她又怎麼會一直冷漠無情?所以現在她看著皇帝的神色柔和了許多。

胤禛對這女人是比較有好感的,性子不柔弱又沒有武瞾那樣心思,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宋。選擇趙謫攝政是因為趙真太不稱職了,所以胤禛以為在將來得到太皇太后的支援還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楊明慧的回贈比較奇怪:彩色鵝卵石。每次收到禮物胤禛就有些哭笑不得又不能扔掉只好找了個白瓷的盂,用水養上了這些石頭,陽光下去看倒也很漂亮。這次楊氏沒有送石頭反倒讓胤禛有些奇怪了,結果一回去就見到錦帕上放著幾塊瑪瑙樣的紅色石頭,他一見就笑了。把玩了一會兒又輕輕放到白盂裡,做完了這些一回頭就見趙信呆呆的看著自已。

“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回去洗個澡好好兒睡一覺,明日帶你去狩獵。”趙信不說話,胤禛上前拍了下他的頭,“看什麼!快回去,天就要黑了。”

“哥哥……為什麼我不像你?”他說著伸出手,和皇帝的手放在一起作比較,一個是雪白細膩的手,一個是褐色有力的手,的確很不同。

這話和行為讓胤禛啞然,片刻後他嗤笑道:“又說傻話了。”他急著去沐浴,便讓人送趙信回長樂宮。今日操練是有些過度,胤禛泡了半個多時辰,這才昏昏欲睡的從浴池裡出來。身體在熱水裡放鬆後愈見疲憊,他回到寢室來不及等頭髮乾透就去睡了。

胤禛這夜睡的並不好,他先是覺得口渴,然後渾身燥熱,接著竟夢到了前世在紫禁城的舊事,都是些不願意想起來的故事,厭惡的情景卻讓他意外有了……

“陛下。”喘著氣的聲音同樣甜膩的應了聲。

他嫌惡的收回目光,腿軟的沒有力氣,只能扶著床柱站起來,胤禛盯著李不言恨聲一字一字道,“腌臢東西!”

“阿真!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疏遠我!”李不言突然嘶聲喊道,接著他就像只受傷的猛獸撲過來,抱著胤禛一頓亂親,“我不要你變成這樣,不要!你愛我不是嗎?你依靠我不是嗎?!”

胤禛氣急敗壞的推開李不言,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憎恨趙真,什麼髒東西都碰!!都不嫌髒了手?!胤禛扶著能屋裡能扶的東西跌跌撞撞的從宣室的兵器架上取下刀來,眼裡幽暗的火足以殺人。

“你要殺我?啊,你竟然要殺我?!”跟過來的李不言像瘋子一樣大喊大叫,“你忘了這些年我是怎麼服侍你的?你說在床上誰也比不過我!這是你十三歲時送我的禮物,我一直戴著!!”李不言從頸子上拽下一件飾物在手裡晃著,那是一塊玉佩,

“你忘了是誰夜夜聽你的訴說?是我!你哭的時候是誰在旁邊,是我!你愛上別人了無所謂,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好。宮變的時你要死我同你一起,可你現在居然要殺我!”李不言拍著胸口喊道:“殺呀,你殺呀,往這裡捅!沒有了我,還能有誰會這樣真心待你?!沒有了我……”

李不言的話沒有說完,劇痛讓他不能出聲,趙真手裡的刀已經穿過了他的心臟,他震驚的看著皇帝,這個人還是趙真嗎?不,這只是夢,他的阿真是不會傷害自已的,那個任性妄為又豔麗多情的少年是不會這樣待自已的!

十三歲趙真痞痞的笑著輕挑小內侍的下巴,長的不錯啊,以後就跟著我吧……在回憶裡李不言捂著胸口氣絕身亡,他手裡的玉佩被血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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