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宿醉,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這才轉醒。他只覺得頭痛欲裂,嗓子乾的冒火,睜目又被天光刺的眯起了眼睛,再轉頭就見趙信穿戴整齊的跪坐在床前用童稚的眼神盯著自已。

“信兒?”胤禛開口就發現嗓子啞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放低了聲音,忽然覺得屋裡除了酒味還有奇怪的味道,胤禛皺著眉看了眼自已的衣服,底衣?

“陛下,請您喝解酒茶。”

“昨晚誰伺候的?”

“呃,是奴婢和信殿下。”

胤禛喝了水,又皺著眉聞了聞自已的手,突然目光銳利的看著趙信,後者開始還強自鎮定,然後就在這懾人的眼光下紅了臉低下頭。“昨晚,信兒沒忍住……”

胤禛倒吸了一口氣想壓住火卻失敗,他一巴掌打過去,厲聲道:“滾出去!”

“……哥哥。”趙信被抽的閃了頭,他看著皇帝的眼湧出了淚水,“信兒絕不再犯了,你別生氣,別不理我!!嗚嗚……”說著少年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胤禛氣極,命人立即帶趙信回長樂宮,可那些內侍怎麼能敵的過少年的力氣,趙信掙脫出來,一個箭步過去就抱住胤禛不鬆手,嘴裡不住的說我錯了,直把胤禛弄得毫無辦法,同時又被勒的透不過氣,啞著聲喝道:“你鬆開,快鬆開!”

還在糾纏著就聽門外有太監傳話道:“陛下,太皇太后有命,若陛下醒了請移步桂沁宮。”

胤禛知道今日會非常繁忙,已然耽誤了時間就更急著擺脫趙信,怎奈兄長一點都撼動不了這個傻弟弟,正事為先他只好稍放軟語氣道:“行了,我不生氣了,你放開手!我必須立刻更衣出去,再耽擱就真的再也不理會你了!”

趙信在他耳邊哽咽道:“真的?”

“嗯。”

“哥哥要去哪裡?”

“我得先去桂沁宮看望皇后和皇子。”

“我也去!!”

“不行。”

“哥哥……嗚嗚。”

“你回長樂宮!”

“不,嗚嗚……不要……哥哥去哪裡信兒也要去哪裡……嗚嗚……”

胤禛怕耽擱時間,只得無奈允了,他飛快的沐浴更衣,顧不得頭髮未乾就挽了起來,蘇越怕皇帝冷著,專門準備了戴帽斗篷,把胤禛裹嚴實了這才出了門。

外面有白雪照映,更顯明亮,胤禛一路無話,趙信也不敢開口只是亦步亦趨的緊跟著。待到了宮門外,胤禛這才轉身正色對趙通道:“信兒,昨夜的事只此一次,若你再敢犯,我即刻將你送出京去。可明白了?”

趙信驚恐的點頭,胤禛繼續道:“你是我親弟弟,我自然會待你很好。不要擔心其他的,即使我有了孩子也會一如既往的待你。待會兒見了祖母和皇后要知禮儀,見了祥兒……”說到這裡胤禛的神色瞬間柔和下來,直把趙信看得呆了,他覺得哥哥這樣子就像水盂裡那枚漂亮的瑪瑙石,“他不止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侄兒。你也要待他如待我。”

“嗯。”趙信疑惑的點頭,心裡卻想,為什麼要這樣,我又不認識他!

胤禛終於見到了趙真的孩子,他是那麼的小,那麼的柔軟,不知是因為起了“祥”這個名字,還是因為趙真殘魂的波動,胤禛此刻的心裡滿是疼惜憐愛。

襁褓裡的嬰兒閉目正睡得香,五官未開,看不見眉毛,睫毛卻是很長,面板泛紅,嘴唇溼潤,胤禛看著看著就笑著去親了一下孩子的額頭。

這一幕讓皇后淳于氏嚇了一跳又覺得匪夷所思!她一直恐懼著自已的丈夫,嫁過來的兩年裡這人不知打過她多少回,特別是在床事上,只要不能滿足他就會捱打,懷孕對淳于燕而言就是避風港,趙真終於不來找她了。然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直到宮變後第二個月,一切天翻地覆,趙真居然將那群比女人還妖嬈的少年們放逐出宮了,他居然有禮有節,他居然開始過問政務,他居然……雖然趙真依舊不喜自已,但比起以前的侮辱暴力不曉得要好多少,淳于燕寧可他就這樣一直冷淡著也不要再回到以前,結果一連數月,她每個月真的只能見他一次了。可今日淳于燕第一次見到趙真溫和的笑容,他懷裡抱著的是自已和他的孩子,這曾經狠毒冷酷的男人居然可以這麼溫柔!

思前想後的淳于燕忍不住落了淚,旁邊的太皇太后遞給她帕子,“陛下很喜歡祥兒,這是好事也是你的福氣,你要好好待祥兒,把他教好成材就是對宋國最大的貢獻。”

“臣妾明白。”淳于燕抽泣著說。

楊明慧暗歎一聲,轉頭審視在那邊逗弄孩子的趙真和傻乎乎在一旁觀看的趙信,老人的心情很是複雜,昨日的事她聽說了,發生在太華殿上的那一幕實在是令人震驚,趙真……到底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現在的皇帝與其說長的像趙熙,不如說他性子像。果然是嫡孫麼?還是真如傳言被神靈指點開了竅?或者可以認為他之前說的話確實是發自肺腑?但要成事哪裡會這麼容易呢?即使是四兒和自已也不能輕鬆的降服那些人啊,遑論對付後楚!還是太年輕了,也未必能堅持多久,且再看看吧。

胤禛在見了孩子後心情大好,昨夜的憤懣,今早的怒氣都在嬰兒無辜柔弱的睡顏裡消失殆盡,他下意識的把這孩子當做了允祥,所以現在的胤禛充滿了力量和鬥志。在其位謀其事,他是皇帝,這具凡胎還那麼年輕,為什麼不按照心意做到最好,為什麼不去大展宏圖,為什麼不能在這個時空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記呢?

就在這一刻胤禛下定決心要把宋變強,再把中州的富麗河山當做禮物送給他的祥兒!

想到做到,皇帝一回到永和宮就立刻擬旨,他沒有讓長史代筆而是親自寫了數千字的文案,主要內容是公告天下皇帝已經及冠,同時皇后誕下身體健康的皇子,特賞賜皇后淳于燕諸多貴重物品,掌後宮內務。封皇子趙祥為關內侯,從郡王待遇。改年號為永珍。天下大赦,罪犯按程度進行減免刑罰,由監察院一一核對,於一個月內整理完畢,屆時將張榜通知。受災地區的稅賦免兩年,其他地區的減三成。西北和東南開設邊貿。廢除陵淵大理石、赤水鯉魚、徐州絲綢等物資的年貢。如此林林總總的措施胤禛一口氣寫完又刪減補充了一番,擱下筆準備宣趙謫這才發現趙信居然一直在,他已經坐在那裡睡著了。一見少年單純青澀的臉胤禛不由就再次想起早上的事,他暗道今後絕不能再讓這傻小子在永和宮留宿了!更長遠的法子應該給他找個王妃,此事可以讓果長平去辦。

下來的事都很重要胤禛不願吵醒趙信徒增事端,他起身穿好外衣披上斗篷拿著文案出了永和宮。待快走到太華殿了胤禛這才想起果長平此時應該在宮外,晚上還有筵宴,那麼趙謫大約就是在含暉殿?四個皇叔就應該在其他偏殿,外姓王們都在宮外的公館裡。

這麼想著胤禛放慢了步子,快到含暉殿了他想起昨夜醉後好像見到趙列了,具體內容又想不清楚,胤禛便停步問了蘇越,一見太監磕磕絆絆的模樣他心裡一緊,果然是見過的,趙列做了什麼?

胤禛剛要細問便聽到動物的喘息聲,接著就有宮女在尖叫,還未及轉身他只覺被什麼人推了一把,踉蹌著向前衝了兩步,蘇越去扶,沒扶住,二人都跌倒在地。胤禛好不容易扭轉過身子就被熱乎乎溼漉漉的東西舔了滿臉,這時他才發現壓著自已的居然是隻獅子!雪白的獅子用前爪正壓在皇帝的胸口,喘著氣的嘴張著,露出鮮紅的舌頭來!

胤禛很快發現這似乎不是獅子而是隻大狗,可人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狗?!一人一狗就這麼對視著,蘇越嚇的瑟瑟發抖,不遠處傳來哈哈的大笑聲,趙謫焦急的聲音響起:“陛下!!陛下!趙列,你還不快點拉開!敢傷陛下我就讓人宰了它!”

“四弟,不要大驚小怪的麼,沒有小七的命令旺財不會亂傷人,一定是因為咱們的陛下太……親和才被撲的吧。”說話的是趙斌,接著就又是笑聲!

面對如此猛獸蘇越已經嚇的腿軟,他悄悄的試圖拉著皇帝爬開,未料立即被發現了,那狗對著他一聲巨吼,血盆大口,尖牙利齒,聲勢驚人,蘇越尖叫著暈了過去。

胤禛用餘光看到趙謫手裡已經拿著刀繞著試圖接近,口哨聲響起狗回頭看了眼,胤禛看到趙列正站在兩步遠的地方。但是狗沒有離開,它低頭再次看向胤禛,微微上挑的眼睛是藍色的,眼神沒有惡意,就只是好奇,胤禛慢慢伸手撓著狗的脖子,大狗警惕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後嗚咽一聲舒服的呼嚕起來,眼睛也眯上了。見狀胤禛試著挪動了一下,狗乖覺的讓開了。

皇帝的手沒有離開,狗的雪白毛色相當漂亮,手感也甚好,他一直喜愛犬類,前世就養狗,在天庭也養了仙犬,最早的那隻已經化形了,五重天的那隻……不知月孛星君有沒有好生養著。

胤禛起身撣掉身上的雪又溫柔的摸著狗的腦袋,這麼看去更巨大,竟比那世的獒犬要大一倍有餘!

“陛下,您怎麼樣?!”趙謫很緊張,胤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朕沒事。”他又看向一直盯著自已看的趙列,“徐州侯,這是你養的狗?”

“是臣養的。這不是狗,是吼獒。”

趙斌上前蹲下使勁揉著大狗的頭,結果被使勁添了數下,他哈哈笑著道:“陛下沒聽過嗎,琅琊山中有望天吼,有時會和獒□,這生下來的就叫吼獒,若是跟狗□就叫做吼犬或是獒犬,吼獒十分難得,要不是小七喜歡的緊,我才不會給他去尋呢。”

“帶著它進宮不合規矩。”胤禛也蹲了下來,他摸著吼獒耳朵後面的小窩,叫旺財的龐然大物甩了甩頭,頓時雪花揚了趙斌和胤禛一臉,兩個人都笑了。

“因為造化要生了。”

趙列的話讓胤禛一驚,造化?剛才聽到旺財就覺得熟悉,現在聽到造化就覺得詫異了,怎麼這麼巧?他疑惑的看著趙列,後者的目光很是怪異,但聽趙斌道:“陛下不知這吼獒生產很難,小七不放心旁人接生才帶著的,公吼最是愛護妻兒,不能有分離,所以才一併帶著呢。陛下,你喜歡?”

趙斌的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配著鬍子也像一隻吼獒,胤禛沒有接話,他突然想起正事來了,這才發現文案不在手中,起身四下正找著就聽有人道:“陛下在找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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