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乘客您好,臨時停靠點已停穩,為了您的安全請儘快下車,謝謝。”

“尊敬的乘客您好,檢測到您目前還沒有下車,請問您是否有其它指示,有的話請繼續指示,小文將竭誠為您服務。”

“尊敬的乘客您好,小文已在臨時停靠點停車超過1分鐘,按照交通法規,小文現在必須重新上路,如果您沒有其它疑議,小文將繼續帶您前往上個目的地。”

……

“尊敬的乘客您好,超級高鐵站已到,這裡是準臨時停靠點,小文最多隻能停靠30秒,為了您的安全請儘快下車。”

“尊敬的乘客您好,小文臨時停靠的時間已超時,檢測到您還沒有下車,小文將自動載您前往附近的商用停車位,期間所產生的一切費用將全部由您承擔,若您有其它需要,請儘快指示。”

……

“尊敬的乘客您好,小文已來到東華商城的地下車庫,這裡是附近三公里內小文能為您找到的最便宜的停車場,小文已經很努力了,您若有其它需求,請儘快指示哦,小文會一直陪在這,靜候您的佳音哦。”

……

又過了半小時。

白色無人車內的車載影片電話自動接通。

影片裡出現一個戴著耳麥,身穿工作服的女性:“尊敬的乘客您好,系統檢測到您在不計行程的情況下,已經在車裡待了超過半小時,請問您是不是哪不舒服,需要我們的幫助嗎?”

“美女?美女,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再不回話我們要報警了,你沒事吧?”

“沒有,我現在就下車,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眼看著陳松林在自已面前消失的那一刻,常萱天旋地轉,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她木木地愣在那,彷彿與外界隔絕,剛開始腦海裡還在放電影,從她聽美姐說起陳松林,到她跟陳松林偶然在MVR裡見面,再到剛才,如洪水一般瘋狂激湧,然後腦子就一片空白了。

她想不了東西,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直到那人說要報警,她才意識到什麼,丟了魂似地下車,踉踉蹌蹌,不知道該幹什麼。

在她身後不遠的一個車位上,溫文弘見她下車,整個人站不穩,走路一歪一瘸的,本就心碎的他,無異於雪上加霜。

他從瑞林服飾門口,坐著自已的銀色無人車,一路跟到這。

常萱跟陳松林都沒下車,他們孤男寡女的在車後座上能做什麼?

齷齪!!!!!

不怪他這麼想,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多半都會這麼想。

他待在自已的車裡默默心碎,期間他恨不得上去把那不知從哪蹦出來的野男人拉下車,千刀萬剮,但從小的教育,以及自已的自尊,牢牢阻止了他。

常萱有了歸宿,他或許該為她開心才對,愛不一定就要得到不是嗎。

慢慢想通了這些,歸於冷靜的他,正想離開,常萱下車了。

她不下還好,一下溫文弘見她被折騰成這樣,連路都走不穩,他心頭原本壓下去的怒火,瞬間燃爆,再也控制不住自已,像火箭一般的衝了出去。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那輛白色的無人車裡沒有人,陳松林並不在裡面。

自已明明全程跟蹤,一路死死盯著,沒有看到他下車啊?

再一想剛才這車停在這後,紋絲不動的,似乎也不像有過劇烈運動的樣子,難道是自已想多了?

抬頭再一看常萱,她還在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到底怎麼回事?

“你沒事吧?”溫文弘管不了許多,跑過去一把扶住了她。

常萱整個人還處在麻痺的狀態,過了一兩秒才發覺自已的胳膊被人捏住了,停下側身一看,居然是溫文弘,自已的熟人、學長、老大哥,她瞬間就跟泥石流找到出口似的,一瀉千里,潰不成形。

並且也忘了什麼男女有別,抱著他拼命哭了起來。

地下車庫的空間相對狹小,充斥著她嚎啕的哭聲,許多剛進來的,或準備出去的,聽到這麼悽慘的聲音,無不紛紛尋找音源。

其中一對離得近的老夫老妻中的老公說:“不會是失戀了吧,哭這麼慘?”

他妻子不耐煩的看眼他的下半身:“你怎麼不說她不育不孕呢,瞎操心,走了。”

另一邊,一個小女孩拉著她媽媽的手,充滿純真的同情:“媽,那姐姐沒事吧,是不是也是因為生不出小弟弟才哭啊?”

她媽媽在她的小手上狠狠掐了一把,哪壺不開提哪壺。

哇啊——

小女孩驚天動地的哭聲,瞬間蓋過常萱的,成了這地下車庫最嘹亮的仔。

這短短的十幾秒,溫文弘彷彿歷經了三生三世。

一世不知所措,二世不動如鍾,三世手忙腳亂,卻不知該從哪下手。

他抱也不是,推也不是,任由常萱哭著更不是。

糾結半天,他又說了句廢話:“你沒事吧?”

能沒事嗎?沒事能這樣嗎?

但這話,再加上那小女孩的嚎叫聲,驚醒了常萱,她忙推開溫文弘。

“我沒事,謝謝。”

然後她就拔腿逃走了。

她不知道地庫的出口在哪,先跑了再說。

溫文弘想也不想,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終於想起自已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對著她充滿雄性的說:“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你點個頭,我立馬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

消失?……

不用你讓他消失,他自已就消失了。

這兩個字再次刺激到常萱,同時也讓她冷靜,是啊,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哭有什麼用呢?

當下還是先搞清楚自已到底怎麼了吧。

陳松林能在這裡消失,說明他來自未來,自已留在這,沒有跟著他一起消失,說明自已並不是他的記憶虛擬,自已有自已的獨立人格。

自已是單獨存在的虛擬記憶?

為什麼會這樣呢?

自已在未來出事了?還是說,這個虛擬記憶只是從自已原有的記憶裡單獨跑出去的,她的本體現在仍在未來,生活得好好的並沒有事?

不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

想起陳松林消失前跟她說的話,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什麼,他不敢直接告訴自已,那多半是最壞的結果,那就是自已出事了。

也許已經死了,也許還有一口氣,不管怎樣,對她來說都是塌天大禍。

一直以為自已是個人,結果自已是個鬼,任誰都無法接受。

“我沒事,跟他沒關係,那什麼,我先回家了,我媽找我了。”常萱拙劣的找個藉口,抽開溫文弘抓住自已的那隻手,再次踉踉蹌蹌的往前走。

只不過這會比前面好了太多,整個人只是輕微的有點搖晃,沒有隨時摔倒的可能。

溫文弘不放心,在後面隔著三四米的距離慢慢跟著。

常萱找出口,回身看到他,也不拒絕,自顧尋路。

出了車庫,她抓緊打輛車,堅決甩開了他。

……

南城,MVR小房間。

陳松林睜開眼,取下“頭盔”,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已的大腿,他不應該當著常萱的面消失的,哪怕讓她繼續誤會著,也總比自已離開後她胡思亂想的強。

事已至此,後悔沒用,出了體驗中心的大門,他打車回了黃楓鎮,直奔常萱的家。

等他來到常萱的家門口,太陽剛剛落下,遠天依稀還有幾道淡淡的霞光。

他敲了幾下常萱家的門,沒人應,想著宋阿姨應該是出去了,他心裡急,跑去白天給他帶路的麻將老阿姨那,結果她家也沒人。

天慢慢的暗去,不等星星起床,周圍的街燈、屋燈相約上場,沒一會就重新照亮了整個小鎮。

在常萱家門口等待的過程中,陳松林再次整理了自已的思路。

他是這麼想的,現實中的常萱遲遲無法醒來,或許跟她的一縷記憶留在了MVR有關,只要將其打破,沒準常萱就可以回來了。

而打破的核心點,無疑就是常萱出車禍的那個關節點,只要到時不讓車禍發生,她不就回來了嗎?

當然,這只是陳松林的一種設想,具體行不行他不知道。

除此,暫時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宋阿姨。”等了大概一小時,宋清終於出現在小弄的拐角,陳松林急跑幾步迎上去,叫道。

宋清看清是他,有些意外:“你……你找我還有其它事?”

陳松林點點頭:“可能有點冒昧,我想問一下常萱出車禍那天的具體細節,可以嗎?”

宋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平靜地看著他,過了好幾秒才說:“你是想進去幫她吧?”

陳松林心裡一驚,她知道常萱有縷記憶留在了MVR裡?

“這辦法我們早就試過了,沒用,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常萱能有你這麼個同學。”宋清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表示欣慰。

“可是,我還是想再試試,可以嗎阿姨,拜託了。”陳松林堅定道。

宋清又沒有第一時間開口,依然只是平靜地盯著他,路燈明亮,彷彿要將他看穿。

陳松林為避免尷尬,故意拍了一下自已的大腿:“蚊子好多啊,要不我們進屋再說?”

宋清有自已的節奏,不受他影響,反而忽然問他:“你們以前沒有好過吧?”

陳松林愣了一下,忙搖頭。

“那你……”宋清像是突然想起,“對了,我忘了問你,你是從誰那聽說我們家針針出事的,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陳松林猶豫了一下,收起他的假笑,認真道:“可以進屋說嗎,一兩句的說不清,話可能有點長。”

宋清目光放亮,彷彿看見了希望,一邊掏鑰匙,一邊伸手去抓他,生怕他跑了。

進了屋,開了燈,宋清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陳松林,緊緊地抓著,好似女兒的希望就抓在她此時的手中,千萬不能鬆了。

陳松林沒有賣關子,也沒去打量屋裡的裝飾,吞了下口水,就把自已跟常萱在MVR裡相遇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但沒有明著說他在裡面見到的是常萱的一縷記憶。

宋清聽後,深深皺著眉頭:“你的意思是,你見到的那個常萱,跟我透過記憶進去見到的可能不一樣?”

“應該是吧,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在裡面喚醒她。”

“對對,小陳是吧,一定要試,一定要試,阿姨這就跟你說。”

宋清拉著他直往樓上走,到了房間她也沒鬆開,一手繼續抓著,一手開啟電腦,裡面有常萱出事前後的所有資料。

每年的7月7日,是李奶奶的忌日,常萱每年都會趕回老家到奶奶墳前看望她。

這跟陳松林很像。

去年7月6日,常萱下班後直接打車回了老家黃楓鎮,路程比較遠,跟他從南城出發差不多,得走五個多小時。

夜裡7點23分,無人車在一個叫豐城地段的高架橋上發生了車禍。

肇事者是一名失戀酗酒的男子,他自動駕駛一輛古董跑車,離得很近的距離,猛然從右後方飛撞上來,常萱所在的無人車反應不及,被衝撞出離地近20米的高架橋。

肇事者當場送命,常萱則沒了知覺,昏迷至今。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路上的那些夏天

辰國的楊氏

彼岸島48天后

吃麵不吃蒜香味少一

野性的格調

草之微

可可兮的楨寶

愛吃忌廉湯的韓老爺子

默然入夢

酒月小淺

排球:我們是為了勝利而來!

也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