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開封府尹倒臺

言冰攙扶起馮大娘，看起來如親生閨女般攙著馮大娘的胳膊，

輕輕地拍著她的手道：

“大娘，莫要跪著，您折煞冰兒了。”

馮大娘差點泣不成聲：

“言小姐，您因我家那不成器的兒子受災受難，

卻以德報怨救下我那兒子一命，

還為他正名，

當得民婦一跪，

就是往後日日向小姐磕頭謝恩，

也是理所應當的。

小姐您是好人不計較，

但民婦不能不禮數。

父老鄉親們也皆知小姐乃大德大善之人，

今日前來就是來為了將小姐從大牢裡救出來，

莫遭了那狗官的毒害。”

多樸素的大娘啊，知恩圖報，且不畏強權。

言冰看了看滿臉淚痕的馮大娘，

又望了望茫茫一片為自已抱不平的百姓，

心中感動不已，開口道：

“大娘言重了，

冰兒也只是一介民女，

只不過將我所見的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便如同今日各位為冰兒仗義執言一般。

冰兒與各位並無差別。”

對著大娘言罷便鬆開雙手，往後退了退，

面向著黑壓壓的百姓，

深深地鞠了一躬，朗聲道：

“各位兄弟姊妹，各位長輩，

冰兒感謝諸位今日相聚於此為冰兒仗義執言。

冰兒何德何能當兒諸位如此厚愛。”

言冰自早上醒來便急匆匆地趕過來，滴水未沾，嘴唇略有些發白。

眾人自言冰出來後皆是斂聲屏氣，

言小姐方才之言眾人皆是聽得清楚。

此時見那言小姐，頭髮凌亂，

衣服也皺巴巴的，

嘴唇發白，

俊俏的小臉上還有“傷痕”，

一看就是在牢裡遭了不少非人的折磨。

此時卻還向著眾人行此大禮。

聽言小姐之言，不僅沒有挾恩求報，

身份高貴的她還講自已所為，與眾人今日的暴動性質一樣。

這哪能一樣啊？

今日我們可是一群人，

昨日言小姐可是一個人啊，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且她稱眾人為兄弟姊妹還有長輩，剛才對那馮大娘又是那麼和善，儼然一副親閨女模樣。

這是真把百姓當自家人了啊！

這個世界的家人那可是真真切切的親近之人。

家人們誰懂啊！

這言小姐也太好了吧！

百姓們對言冰的好感瞬間被拉至頂點。

眾人心中皆是暖洋洋，

看著言冰此時那“慘不忍睹”的模樣兒都是既心疼又氣憤，

人群中幾名婦人還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付新仁見言冰這番模樣出來簡直欲哭無淚，

小姑奶奶，您這是故意玩我啊！

卻聽那言小姐又言：

“諸位聽冰兒一言，

都回家去吧，

因冰兒耽誤諸位今日勞作，

冰兒深感愧疚。

冰兒無大礙，

回家將養幾日便會恢復。

如今真相大白，冰兒也洗清了嫌疑。

諸位也莫對冰兒此番遭遇過於憤懣，

官府辦案皆是需要時間，

何況是這種複雜的大案，

案情牽扯到無辜之人也是無法避免之事。

就如我們自已丟了一個銅板要找回來也不是什麼義士，

偶爾也會懷疑自已被家中小輩偷了去，

此乃一個道理。

正如諸位所見，

冰兒此次含冤，

有言太師、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與諸位為冰兒仗義執言，

最終的結果也是真相大白，

那真兇也被緝拿歸案。

咱們若是有冤屈，

大進朝自有如我父親、大哥一樣的朝中官員為大家請命，

更有如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這般胸懷百姓的皇親貴胄為大家撥亂反正，

再不然，還有咱們聖上明察秋毫。

所有不法不公之事最終皆會真相大白，

所有為惡之人最終皆會被繩之以法，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百姓們聞言皆是點頭附和，

又狠狠地瞪著付新仁：

“對！言小姐說得對！

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於是百姓們與言冰噓寒問暖關懷了幾句後也紛紛離場，

不耽誤言小姐回府“養傷”。

此時珠兒也匆匆地拿來糕點清水過來，

言冰自早上滴水未沾又對著幾百號人說了這麼一大通話，

早已餓的兩眼發黑，

便狼吞虎嚥了起來。

不少正離去的百姓見此場景心中皆是怒罵付新仁，

這狗官居然還不給言小姐飯吃！

百姓們陸陸續續地離開去忙自已的事情，

約莫兩盞茶後馮大娘也攜兒子李達離開了，

她兩桶豆腐還在太師府門口呢！

言冰將百姓們都送離後，開封府衙門又恢復了平靜。

言太師心中既心疼又欣慰，

心疼的是這大牢果然是晦氣之地，

看自已的女兒這副亂糟糟摸樣，

雖知她未受什麼皮肉之苦，但想來也是不好受。

欣慰的是此事由始至終，

言冰沒有過一句抱怨，

恪已維法，胸懷坦蕩且心繫百姓，

正合言家多年來所維持之門風。

特別是方才那一番話更有一股浩然正氣，

又維護了大進朝堂的威嚴，

化解了民憤，隱隱還加強了官府的公信度。

趙旭此時眼中滿是對言冰的欣賞。

趙璞卻憂大於喜，

冰兒此番必是名聲大噪，

若父皇知前幾日民間那兩位義士皆是冰兒，

怕是會起招攬之意。

且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些事情若是暴露不知道會引來什麼樣的紅眼與算計。

待言太師攜言冰離去後，

兩位太子也知今日言冰剛出獄回府，

自然不可同去打擾言家家人團聚，

便也各自回府。

自早上這一鬧，

全京城上至朝中王公大臣，下至民間販夫走卒，

皆在議論此事，輿論譁然。

朝廷也對此迅速做出了反應，

由刑部尚書主理，各部協助清查付新仁，

事發次日付新仁的府邸便被查封，

第三日京城中各個街市口便均貼出了告示，

告示上羅列了付新仁種種罪名，

並判處付新仁擇日於東街市口行斬首之刑，以正乾坤。

百姓們看到告示上的罪名皆是咂舌，

這付新仁實在是人神共憤。

其中有一條乃付新仁強搶民間以婦女，

事情被撞破後便殘忍地殺害了此婦女一家七口人，

並埋屍於京城西門外的樹林中，屍體已被挖出。

此番處決自是大快人心，

京城百姓皆奔走相告，一片沸騰。

此事乃民與貪官之間博弈的一場偉大勝利。

言冰身無官職，且與百姓親如一家，自是被歸入“民”之陣營。

京城百姓皆傳頌言小姐以身入局，才得以為民除害。

整個言家為民請命的清正門風被爭相傳頌，其聲譽在民間被推至頂點。

太子殿下與三皇子殿下在此事中也受益匪淺，深得民心。

只有夜幽卻關注到，

告示所羅列付新仁的種種罪名，

並未提及當年京兆之事，心中有些許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