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同院的藥娘們陸續回來,看到黃毛大眼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院門外傳來喬姑的叱問:“猛琊,你來我們院裡做什麼?”

她走進院裡,看到葛薏苡懷中不安的小聖,立刻明白過來:“你又在追打小動物!真是死性不改,快回你院裡去。”

猛琊惡狠狠地盯著小聖:“你,你,你,等,等,著……汪汪……”

眾人各回各屋,葛薏苡走到喬姑身邊問猛琊是什麼人。

猛琊並不是人,他原是章寅養的一條大黃狗,章寅非常寵愛,章寅的舅舅疼愛外甥女,便想著法子使藥,想把它變成人。

吃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藥,變成了現在這個半人半獸的樣子。

身形是有人樣了,可是黃毛褪不掉,眼睛也比尋常人大出兩三倍。頭腦簡單,能說幾句人言。很會仗著主人之勢,追咬欺負別人養的小動物。

這一夜,小聖要抱著葛薏苡的手臂才能睡著,睡夢中不安地踢打,葛薏苡像哄小孩般輕輕拍打安撫它,整晚沒睡好。

次日醒來,人有些暈乎乎的。

葛薏苡一面迷迷糊糊走在廊上,一面思考著接下來怎麼查,連前面傳來的一聲“汪先生”也沒聽到。

在與迎面走來的人擦肩而過後,對方厲聲吼道:“站住!”

葛薏苡下意識停住腳步轉向說話的人。

“你學的規矩都丟到哪裡去了?”那人黑著臉嚴聲說,“看到人也不見禮!”

這個斥責有些過了,雖然見到長輩上級,作晚輩下屬的是要先問好,可平時若是忘記了,一般也就過去了,沒人會抓著當個錯處不放。

況且葛薏苡並不認識前眼的男人,不知道怎麼稱呼。

“請問先生貴姓?”葛薏苡本意問個姓氏,補個禮,卻不知招來了禍事。

這句話也不知犯了他什麼忌諱,只見黑臉男人氣血上湧,面上似糊了一層豬血,氣急敗壞地說:“你什麼意思?見到上級不見禮,還反問我貴姓,你敢挖苦我?”

葛薏苡不知自已怎麼就刺激到這位先生了,解釋說:“我沒有挖苦您,我是確實不認識先生。”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就真是踩到汪猶閻的尾巴了。

他暴跳如雷,顫抖著手,指著葛薏苡:“好啊!你是誰的弟子?連我也裝不認識,是要造反麼?”手指尖差點就點到葛薏苡鼻子上。

他是九草門的賬房先生,自持跟長老的地位差不多,最在意別人看他的眼光。他在門派裡資歷最老,認為除了掌門,誰都應該對他恭敬。

平時見人也喜歡拿腔拿調,一副官僚作派。

衣作品味極為有限,一身華貴衣料,式樣卻不敢恭維,跟黝黑的膚色一襯,總有幾分莊稼漢撿了員外爺的衣服穿的意思。

這樣貌氣質,令葛薏苡一時摸不清他的身份,又不知他為何為一點小事大發雷霆,便沒有作答。

“我就說她不懂規矩吧,”章寅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而後和程臘梅、封嗣麒從轉角處走過來,身後還跟著猛琊,“現在不就衝撞了汪先生?”

章寅那傲慢性子,平時並沒有待見人的,揹著汪猶閻也沒少說他是非。可是此時面對更討厭的人,便暫時跟他站一起。

昨夜猛琊回去告狀,說葛薏苡踩他一腳,章寅今晨便找到程臘梅評理,要程臘梅責罰葛薏苡,遠遠聽到汪猶閻的怒吼,被吸引過來。

聽到聲援,汪猶閻更加激憤:“三位長老來得正好,此等目中無人之輩,壞了規矩,我定要責罰。”

章寅下巴一抬:“是該責罰,至少該罰五十杖刑。”

她不再提葛薏苡踹猛琊的事,衝撞汪猶閻顯然比那一腳可以鬧得更大,讓這個小藥娘更倒黴。

一旁的封嗣麒閒閒地插了句嘴:“杖刑嘛,有些過重了,我看訓斥兩句就行了,你說呢?臘梅。”

程臘梅嘴角微微翹起,聲音中帶著一點點天然的嗲:“既然衝撞的是汪先生,就由汪先生自已定罰吧。”

封嗣麒不解:“臘梅……”

漸漸多了起來的圍觀眾人也很迷惑,葛薏苡在程臘梅的門下,本以為會保她,卻不想竟隨人踩踏。

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這分明也是在踩踏她程臘梅,為何她要受著?

“那就聽章代長老的,打她五十杖。”汪猶閻也不喜歡章寅,平時兩人也會針尖對麥芒,此時卻願意放一放芥蒂,共同對付這個不長眼的小藥娘。

章寅喊了一聲:“猛琊!”

猛琊腦子沒轉過來,不知要幹什麼,“啊”了一聲。

“啊什麼啊!趕緊去取刑杖!”章寅說。

猛琊聳了聳鼻子,看了看前面,又看看身後,終於決定了方向,跑開去。不多會兒,取了一根小臂粗的長棍回來。

章寅指著看熱鬧的兩個藥娘:“你倆按住她,”對猛琊說,“打,五十!”

兩個藥娘是章寅的弟子,不敢違抗,立時上前去抓葛薏苡。

葛薏苡豪無懼色,站著不動,聲音透著剛硬:“慢著,要打我可以,但得有理有據。說我目中無人是吧,請問目中無人違反了哪條門規?”

汪猶閻只是個愛擺譜的人,腦子卻不聰明,被問住了,一時語塞。

章寅反應則比較快,眼珠轉了一圈,食指指著葛薏苡,說:“不敬師長!”

“只這一條嗎?”葛薏苡臉上閃過一絲鄙視。

“……暫時……暫時,只這一條,怎麼?你還想多找出幾條?”章寅沒有預料到葛薏苡會如此沉著,一時有些口不擇言。

葛薏苡嗤笑,面色冷然:“原來我犯的規矩,是要‘刻意找’出來的,可難為你們這般良苦用心了。”她把“刻意找”三個字咬得重重的。

這完全出乎了章寅和汪猶閻的意料,本以為葛薏苡跟其他人一樣,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沒想到並不好對付。兩人一時不知怎樣反駁。

“好,我不敬師長,那請問門規上寫的‘不敬師長’應該怎樣責罰?”葛薏苡言詞尖銳,語調鏗鏘。

章寅:“……”

汪猶閻:“……”

門規有寫“尊賢德、敬師長”,可卻沒有寫不敬者當如何處罰。

這一問令囂張跋扈的章寅、以長老自居的汪猶閻始料未及,失了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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