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位長老
章寅是代長老，駱曉讖是長老，身份上高她一階，可是兩人品行相差卻很大。身份高的駱曉讖謙卑為懷，不及他的章寅卻囂張跋扈。
這不由叫葛薏苡多看了駱曉讖兩眼，這位駱長老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灰色衣袍，一張巴掌臉，綠豆般大小的眼睛，盤扣一樣趴在臉上的鼻子，大嘴外凸，聲音喑啞。
果然人的品性是不能看外表的。
章寅自知身份不及駱曉讖，不敢說僭越的話，但是態度依舊傲慢：“我是為門派著想，這樣不懂規矩的人早晚帶來麻煩……哼，我懶得管了，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吧。”話畢，扭頭離開大殿，翩翩而去。
老藥僕：“……”
大殿眾人面面相覷。
這次招徒，一共有八人拜入九草門，女子只有葛薏苡一人。
老藥僕把八個人的寢舍安排妥當，交待明日將分入四位長老門下，便忙自已的事去了。
葛薏苡跑去門外接小聖，小聖不知去哪裡摘了冬棗，蹲坐在樹梢，捧在手裡啃，見到它的姐姐跑出來，立刻爬下來，還不忘遞給她一個。
小聖來到房間裡，包袱還沒卸，雙手蜷吊在胸前，邁著小小的羅圈腿，搖搖擺擺直立著行走，左看看右看看，如同一個小保鏢般警惕。
晚上，葛薏苡挑開棉被，從裡面掏出少許棉花，用昨晚做衣服剩的棉布縫了個成年男子拳頭般大的枕頭給小聖。小聖抱著它竄上竄下，歡喜得很。
夜裡，一人一猴並排睡在床上，很快便進入黑甜鄉。
人有小猴做伴，在這陌生的地方，沒有那麼孤獨。小猴有人做依靠，擁有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在這寒冷的冬天，他們互相溫暖著。
雖已是冬末，天卻依然亮得遲，門派的晨鐘已經敲響。
葛薏苡沒有睡夠，緩緩抬起眼皮，見小枕頭上沒有小聖，一下便讓她清醒過來，起身坐起，四處尋找。
那小傢伙在房樑上攀來爬去，人家已經開始晨間鍛鍊了。
小聖見她醒了，順著柱子溜下來，撲進她懷裡，快速開合嘴巴。
葛薏苡笑了笑，食指輕輕磕了磕它的小鼻子：“知道了，知道了，小聖餓了。”
她肩託著小聖來到飯堂，小聖見到人很多，有點害怕，跳進葛薏苡懷裡，四肢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襟。
葛薏苡一手抱著小聖，一手撫摸著它的頭：“別怕，有姐姐在。”
今天的早食是蒸紅薯和煮雞蛋，她多拿了一個紅薯給小聖。
小聖很喜歡，猴急地往嘴裡塞，塞得頰囊鼓脹。可它畢竟是一隻小猴子，胃口有限，半個紅薯就撐飽了小肚子。
填飽肚子，小聖開始好奇地打量周圍。
葛薏苡順著它的目光看去，這裡不只有很多人，還有一些人帶著小動物，除了它這隻小猴子外，還有鸚鵡、蜥蜴、夜貓、松鼠、烏龜……
不遠處的一張飯桌，一條小蛇渾身散發金色的光芒，一個英俊不羈的黑衣男子正指著小蛇給旁邊一位清麗秀美的女子講著什麼。
小蛇在主人的介紹下自豪地收放著金光，惹得那身著柔藍衣裙的女子低頭嫣然一笑。
這一男一女看起來還挺般配的，葛薏苡這麼想著，加快了吃飯速度，今日第一次早課，不好遲到。
大殿內，八個新徒站成一排。
“我姓駱，昨日諸位已經認識。”駱曉讖簡單地自我介紹後，一一介紹九草門的其餘三位長老。
他指著黑衣男子說，“這位是封嗣麒封長老。”正是飯堂看到的那個玩小金蛇逗姑娘笑的男子。
封嗣麒眼光向八個新徒掃來，看到葛薏時，兩人四目相對，只見他嘴角上揚，眉修目朗，眼神中宛若藏了情愫萬千。
而飯堂的秀麗女子是四長老之一的程長老，程臘梅。
最後一位便是一身棗紅的章寅代長老。
駱曉讖唱道：“九草門的規矩，現下按昨日諸位表現出來對藥物的偏擅，將各位分入四位長老門下……”
“胡亮午、解家離、陳環任，你們三人擅制外傷藥物，分在章代長老門下；項走青，邱結連，你二人擅煉內傷之藥，分在封長老門下；錢遊、鄭風鳴，你二人擅於製毒，便分在我門下。”
駱曉讖分完七個人，目光投向葛薏苡：“你嘛，都擅長，我也不知分入何人門下為好，由你自已選吧。那位程長老擅解毒……你欲入何人門下？”
葛薏苡雙眼悄悄在四位長老之間遊走，章寅門下是萬萬去不得的，那女人傲慢狹隘、囂張跋扈，投入她門下自然沒有好日子過。
封嗣麒吊兒郎當的一個紈絝公子，不去。
駱曉讖倒是個好長老，可是葛薏苡對製毒不甚喜歡，不去。
程臘梅好面相，清麗的臉上總是有微微笑意，看上去親和善良，應該是個好相與的。
“還沒有弟子分入程長老門下，我想拜程長老。”她說。
此言一出，那邊的章寅輕蔑地哼了一聲，聲音大得生怕在場的人聽不見一樣。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一聲不是衝葛薏苡來的，而是衝程臘梅。
看來章寅不但不喜歡她，也不喜歡程臘梅，葛薏苡心想。
眾人略覺尷尬，殿內一時無人說話，程臘梅則好似沒聽見剛才那聲怪叫，翹起嘴角微笑向葛薏苡點了點頭，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駱曉讖面上流露出幾許失望。
就此，葛薏苡開始了在九草門的修習生涯，可是她的藥術早已超越了這裡的弟子，平時裝模作樣學習，實則伺機打探訊息。
白日研習和做事時，葛薏苡任由小聖爬樹玩耍。九草門有很多樹，其中還有幾棵果樹，結著吃不完的果子，成了小聖的天堂。
一到飯點，葛薏苡便吹一聲口哨，喚它來一起吃餐食。
剛來九草門的這幾天，葛薏苡不敢開口打聽舊日之事，怕一時不慎引起別人懷疑。儘管如此，弟子間常常私下傳言，便有很多訊息和秘聞傳入她耳中。
九草門主要煉製修真界人士需要的各類奇藥，也在各地省城開有藥鋪，專供百姓和醫館，因此論富有，沒有第二個門派能與之相比。
門派內約有五百人，其中女子不足百人，可掌管門派的主事們卻呈現陰盛陽衰之勢。掌門是女人，四位長老中也有兩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