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過呀!”

“隕落了!”

“隕落了?”

“鄧樂軍是用腦子踢球,和中國的足球制度格格不入,踢足球就踢足球,搞什麼體測呀!”

吳昊看了多年的甲A聯賽,熟悉球員的特點。

姜豐又在罵,王曉峰不理他。賈京衝了過來,被梁冬攔住了。場面混亂,兩個班的人攪在一起,比賽中斷了。踢了將近半個小時,冀東看明白了。他給了姜豐黃牌,穩住了局面。唐莎莎帶頭鼓掌,32班的人聞風而動,一片叫好聲。吳昊拍著手,宋宇一個人站著。撇得夠清的呀!

比賽繼續,姜豐跑到了中路。他沒機會拿球,反倒被錢鈞過了幾次。錢鈞分球,傅磊對準門將就是一腳。門那麼大,他專挑有人的地方踢。傅磊的射門綿軟無力,門將輕鬆抱住了。門將綽號“油子”,“油子”的手像磁鐵,足球是被吸走的。“油子”壯得像頭牛,球到了禁區,他擺開架勢,盯著足球的走向。他看球不看人,預判著足球的運動軌跡。這是個難纏的傢伙,沒點腳法,打不出戰術,很難得手。

上半場結束,兩個班打成了平手。姜豐振振有詞,林鎮二中的場地有問題,要是草坪,32班那幾個人,根本防不住他。姜豐聲音洪亮,像林鎮飯店的婚禮主持。吳昊聽了,不屑。你怎麼不去外太空踢呢!到時候足球飄起來,就可以用嘴吹了。

自習課,梁冬肯定了球隊的表現。姜豐是刺頭,下半場一定要注意。大家紛紛發言,錢鈞說:

“中路有我在,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錢鈞反突擊,姜豐疲於奔命。姜豐的防守,勇猛有餘,成功率低。錢鈞唯一一次失手,還是自已腳底打絆,慢了半拍。魯傑對那張黃牌耿耿於懷,他說:

“姜豐真他媽不是東西,一碰就倒。”

“別說啦,下半場小心,不要再上他的當就是了。”賈京下了場反思,上半場的衝突是他引起的,保持冷靜才對。

“魯傑沒經驗,還是王曉峰有辦法!”戴睿誇王曉峰,上半場他沒怎麼跑,光看姜豐表演了。

“哪兒呀!我那點伎倆,也就對付對付姜豐這種人。”王曉峰說道。

他們總結完,喝了點水,便去操場了。

下了自習課,同學們都沒回家,繼續在看臺喊加油。張靜她們去買東西時,吳昊託張靜帶了煎餅。吳昊吃著煎餅,看著比賽。姜豐體力不支,沒了上半場的銳氣。宋宇成了前腰,他撅著屁股,左搖右擺,假動作做的頗有特點。他試著突破戴睿的防守,卻被戴睿截下了足球。他和姜豐如出一轍,罵聲連連。吳昊噴出了口中的煎餅,小人聚了堆,接下來便是內訌了。果然,宋宇責備隊友,姜豐罵同伴。球到了他們腳下,處理的很隨意。隊友站位不好,跑動不積極。31班的人喊加油,鼓勵他們。誰知,喊得越兇,他們吵得越厲害。吳昊擺弄著塑膠袋,小人真可怕!

比賽換了主題,勝負沒了意義,最後踢成了平局。0比0的比分誰也沒想到,31班內訌,打亂了梁冬佈置的戰術。比賽的節奏,被31班帶偏了。賈京機敏,他說:

“現在要比淨勝球了,和34班踢的時候,一定要多進幾顆。”

梁冬恍然大悟。下一輪32班輪空,和34班的比賽是最後一場,稍有閃失,便拿小組第二了。要是輸了,直接淘汰。看似容易的比賽,卻暗藏玄機。34班不強,就是門將難纏。初中畢業那個夏天,林鎮辦了“太陽杯”足球聯賽。林鎮三中組了支球隊,戴睿是後衛,門將是譚軒。他們打到決賽,拿了亞軍。譚軒來了林鎮二中,分到了34班。譚軒和“油子”不同。譚軒身高一米八,雙臂展開,像雙翅膀。他受過專業的訓練,站在球門前,高接抵擋。他技術精湛,踢“太陽杯”的時候,曾戲耍過對方的前鋒。梁冬認識譚軒,他們一起踢過比賽。

氣氛緊張了起來。戴睿翹著二郎腿說:

“怕什麼!譚軒天天搞物件,哪兒有心思踢足球,“太陽杯”還是我們從旅店裡拉出來的。”

“他在旅店幹什麼?”梁冬問道。

“學游泳呀!”戴睿風趣,放了涼槍。

賈京明白了,譚軒的事,他有所耳聞。這個傢伙談戀愛,愛動手腳。天黑了,便帶著女生去了旅店。賈京說:

“戴睿說得對,怕什麼呀!譚軒就是隻嫖客!”

大夥笑了,嫖客衝散了凝重的氣氛。第二天,他們開始演練進攻。罰角球的時候,戴睿衝到了禁區。看來,32班要狂攻了。

吳昊觀察,陣型變回了352。戴睿助攻的時候,就剩兩後衛了。吳昊問戴睿:

“角球戰術是梁冬佈置的?”

“對!梁冬說我頭球好,讓我積極前插。”戴睿說。

“你出去了,後防線怎麼辦?”

“有陶志和丁鼎呢!”

“他倆根本不會踢,萬一有個閃失,怕是會丟球。”

“沒事兒,34班沒實力,譚軒再厲害,也就是個守門的。”

戴睿不以為然。B組的比賽也開始了,33班氣勢如虹,剛開場就進了一顆。30班的人沒反應過來,中圈開球后,又被反搶。33班的人中路突破,禁區前起腳,足球直掛死角,2比0。這腳射門質量高,禁區左側射門,兜出的弧線,旋入球門的右上角。門將沒反應,抬頭看著足球飛了進去。

射門的人叫林家棟,吳昊認識,卻從沒說過話。林家棟的母親鬱梅和範慧芳以前都是運輸公司要賬的。運輸公司的客車,每個月要交承包費。客執行業的人不自覺,等著他們去交,怕是月份牌都要換了。每逢月底,鬱梅在汽車站守著,範慧芳走街串巷,堵這幫車主。她們的辦法妙,承包費月月都能交給財務。後來下崗潮襲來,運輸公司以經營不善為由,讓鬱梅和範慧芳下崗了。鬱梅開了打字影印店,他的丈夫林大民在林鎮工商局,工商局經常列印資料,趙大民圓滑,把活攬了回來。鬱梅的店在國道邊,走幾步,就到了去往林鎮一中的那條路。剛下崗那會兒,範慧芳經常去,養了車,連軸轉,便沒時間了。

30班崩潰了,放棄了抵抗。33班踢得遊刃有餘,在場上玩起了花活。林家棟帶球過人,過不去了,才罷休。他人小,個子矮,不到一米六,一天到晚樂呵呵。他笑得假,千變一律,像是故意裝出來的。他的臉頰點著幾粒雀斑,雀斑小,靠近了細看,方能辨出。

30班防線被壓扁了,所有人都回了禁區。林家棟玩膩了,把球傳給了“猴子”。“猴子”原名司馬侯,以前也是53班的。初中聯賽,他是替補,一直沒有上場的機會。“猴子”一臉猴像,酷似六小齡童。他拿了球,不過人,掄腿就射。足球飛出直線,30班的人紛紛上前封堵,有人乾脆挺著胸脯往前衝。

看臺上的人都盯著30班的禁區,吳昊卻看向了33班的球門。33班的門將叫沈國輝,以前也在配件廠宿舍住。上了小學,便搬走了。小時候,吳昊和沈國輝經常打架。他們互有勝負,誰也不服誰。沈國輝下手狠,吳昊出手快。沈國輝掐脖子,吳昊踹肚子。吳昊的脖子出血了,沈國輝吐出了酸水。他們扭打在一起,孩子們拉都拉不開,一場架打半個小時是常事。最後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分開。

據說沈國輝搬走,和親嘴有關。某天黃昏,沈國輝在配件廠宿舍偶遇“糖糖”,“糖糖”比他小一歲,是車間主任的女兒。沈國輝看到四下無人,張嘴就來。“糖糖”哭回了家,車間主任找了過來。沈國輝的父母一個勁兒的說好話,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沈國輝父母沒辦法,把家搬到了水泥廠。水泥廠是大廠,在山腳下。水泥廠在北端,遠離林鎮,靠條公路連著。沒業務,人們不常去。

現在的沈國輝比吳昊高一頭,戴著黑色皮手套,套著護膝。他和後衛閒聊,後衛指著前場,沈國輝頻頻點頭。後衛身材怪異,比例不協調。他腿短,身子長,腦袋像立起來的西瓜。他穿著雙皮鞋,動作僵硬。吳昊問戴睿:

“穿皮鞋的那個人是誰?”

“巴東,外號“拐驢”,村裡上來的,打架是把好手,33班沒人敢惹!”戴睿說。

“巴東以前沒踢過足球吧!”

“33班沒人了,拉上來充人數。”

33班圍攻,巴東掏出手絹,擦起了皮鞋。中後衛是球門的屏障,這麼重要的位置,放了個不會踢的,玩心跳呢!

30班無力反擊,只能開大腳。球落到了潘雲翔的腳下,他學著林家棟帶球過人,被30班的人剷倒了。30班踢紅了眼,動作越來越大。潘雲翔爬起來,撩起褲腿,鮮血染紅了秋褲。他示意換人,場邊上來個高個子,比巴東的動作都僵硬。潘雲翔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看臺,王曉峰跑了過去。他們初中一個班,關係鐵。一會兒,魏國也跑了過去。潘雲翔擼起了秋褲,周圍的人“哇”的一聲,好慘吶!

潘雲翔踢球機械,像機器人。每做一個動作,對手都能輕鬆斷球。他兩條腿直挺挺,像筷子。足球到了腳下,像夾魚丸,稍微有個閃失,魚丸便掉地上了。初中那會兒,吳昊和潘雲翔踢過一場。他們對位,潘雲翔的突破就沒成功過。潘雲翔委屈,苦練了一個學期,一點效果也沒有。後來,55班和54班打鬧,男生們互相拉拽背心的肩帶,他們比誰的勁兒大,一把就能拽斷肩帶。潘雲翔機靈,把吳昊背心的兩個肩帶都拽斷了。吳昊不服氣,總也抓不住潘雲翔。潘雲翔小腿蹬得歡,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吐著舌頭,搖頭晃腦,吳昊氣得憋紅了臉。時間久了,兩人便熟了。潘雲翔曾問過吳昊,怎麼不踢足球了。吳昊說:

“年齡到了,該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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