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兩儀籌上共有91粒四象珠,可計算這世間一切財數。

李寅枚展臂一揮,3894筆審批單于空中展開。

他一手拿著陰陽兩儀籌,幻化出上百道虛影,審批單一張張疊在虛影前。

天地銀行三位行長瞠目結舌地看著李寅枚飛快撥動算珠。

四象珠噼裡啪啦地在他指尖上下翻飛,迸射出五彩的炫光,使這常年被烏雲遮蔽的頂層辦公室內顯現出從未出現的奇景。

那審批單一張張飄落在王新月的辦公桌上,整齊排開。

末了,算盤虛影齊齊漲出一道光,歸入陰陽兩儀籌。

“算完了,新月,你來核一核。”

李寅枚果真是個算數奇才,3894筆陰陽兩界冥幣接收資料,他短短半個小時便解了碼。

王新月此時看李寅枚就如同看一位救世的偉人,根本沒注意到李寅枚親暱的稱呼。

她擺擺手,笑得見牙不見眼。

“你辦事,我放心,不用核了不用核了。”

“不行。”

沒等李寅枚作答,葉馳雲斷然道,“這些檔案,已被匯總分類,須得王行長逐一確認,方能過審。”

李寅枚點頭附和:“是。”

他指著最後一小摞檔案,“這一份有點問題,需要你親自過目。”

王新月逐一核對了不同類別檔案的總額與解碼資料的匹配度,大筆一揮簽上字,撥動算珠將它們錄入了系統。

而後探頭過去,拿起那份有問題的檔案,這是一份有些古怪的冥幣接收資料。

檔案顯示,案主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黑老大,因為資料比較奇怪,被提示可能存在bug,於是單獨挑了出來。

王新月看後,唏噓一陣,問葉馳雲:“後續怎麼辦?”

葉馳雲說,這些特殊案例,通常都要單獨辦理,須由天地銀行特批後,再交由幽冥司總署會審,制定專門的處理方案。

而且免不了剩下的檔案裡還會出現特殊情況,所以可先將檔案放至一邊,容後再一起專程送到幽冥司。

王新月點頭表示認同。

有了影響最大的陰陽兩界冥幣接收資料解碼,再核算出線下交易總額也就不在話下。

最後核對幽冥司和投胎管理局的資料往來便會簡單得多。

在李寅枚的配合下,餘下近二十萬份檔案儘管十分巨量,但全部審完也只花了不到兩日,一共剩了十多份需要特批的。

王新月遞到葉馳雲手上。

“這些,全都需要送去閻王司嗎?”

葉馳雲翻了一翻,點頭:“明日我們先陪你去做述職報告,至於這些每月都會出現的情況,我們可以在內部審理完成後,再報去閻王司總署。”

王新月瞟了一眼掛鐘,忽然就有點焦慮。

“我要不要準備點什麼?”

“什麼?祭品伴手禮嗎?你有嗎?”

許路扶著鏡腿,鳳眼含笑,“你放心,大老闆很好說話的。”

“無需緊張,我先把些檔案資訊透過OA系統發給冥王大帝,還有一日時間準備,後天天一黑我們同你一道去。”

葉馳雲安慰道。

他凝視著王新月,沉默須臾,又說:“只不過……你這身衣服,該換一換。”

轉頭去看李寅枚:“我讓你去後勤部問的行長行服,趕製好了嗎?”

李寅枚拍腦袋:“呀!瞧我這記性,前幾日後勤採購部就通知我可以試裝了。”

王新月疑惑望向葉馳雲:“?”

“哦,按照天地銀行自古擬定的傳統建制,特地為你訂做了一身行服,專門用在重要場合。”

李寅枚:“要不,咱們明日一起去看看?”

葉馳雲答得乾脆:“妥。”

許路雙眼冒光:“好啊!”

王新月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下班離開辦公室前,王新月習慣性望了一眼秘書室,李寅枚正背靠辦公椅,面向窗外坐著發呆,只露出半截惆悵的發頂。

她就納了悶了,這廝往常總翹首候在門口,只等她一出來就開溜,今天怎麼會兢兢業業待在辦公室裡思考鬼生。

她腳不沾地走攏,順著李寅枚的視線看出去,只有一大坨密不透光的烏雲。

“在看什麼?”

李寅枚一跳半人高:“你要嚇死鬼啊!”

王新月一臉莫名:“想什麼這麼入神?”

李寅枚落回地面,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一張煞白的鬼臉上露出幾分沉重。

“我……我這兩日在審批的過程中,好似發現了一樁驚天的大事。”

他話一頓,一臉賣關子的洋洋自得。

“哦?”王新月很配合。

李寅枚神秘兮兮掏出他的工作pad,在空中投出一面長約五米的大投影。

“新月,你看這是什麼。”

王新月仔細看了看投影上的資料表格,不確定道:“這是…過去三十年的財務報表?”

“沒錯!你能否瞧出箇中蹊蹺?”

王新月走到投影前,拂袖將屏顯向右翻了兩頁,又翻了回來。

“這是…1999年起至今的冥幣接收情況?”

李寅枚點頭肯定:“正是在下做的統計分析。”

她沉思片刻,迅速將投影往歷史回翻,一頁一頁,越翻越快,她的眉頭也逐漸鎖緊。

王新月翻頁的手在1999年那一頁停下,她望向李寅枚。

“你是怎麼發現的?”

李寅枚摸了摸下巴,斜眯著眼略加回憶。

前些時日,按照新行長上任的慣理,計劃財務部將近百年的財務報表給了他,說是讓他做好統計分析,給王新月做基本彙報。

原本這些報表都經過了嚴格的審計,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漏洞,李寅枚收到後,例行公事地把一些資料摘出來,準備匯總成一份報告遞交給王新月。

可偏偏李寅枚對賬目敏感度特別高,他看著看著,就發現現金流量表裡的資料似乎有一定的偏差。

“喏,這是我這些天總結出來的一組資料,上面顯示了從1990年至今的冥幣接收情況。可以看到,在99年以前,接收額、死亡人數、功德值的比例都是相匹配的。”

李寅枚點了點投影上統計圖上的轉折處。

“但是,從1999年8月,準確地說,是從1999年的8月25日,也就是當年中元節起,這個比例就失衡了。”

王新月蹙眉:“會不會是因為功德變化還有祭祀文化的缺失,導致接收到的冥幣數量有所減少……”

想起蘇行知一直給她燒假幣,王新月琢磨。

“畢竟現代人在燒紙錢的時候沒什麼講究,比例降低也正常吧……”

“不會。”

李寅枚斬釘截鐵道,“兩日前在下與你想的一致,可如今卻不這樣認為了。”

他調出過去兩天審批完成的功德匯率,輸入pad。

投影上的圖表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一組差異巨大的冥幣資料線拉開距離,像一張血盆大口,隱隱露出了內裡的獠牙。

王新月在世的時候,支行行長總讓她做各種銀行業務統計表格,她在行裡落了個“表姐”的外號。

這組資料詭異得離譜,她心下大驚,奪過李寅枚手裡的pad,拿出發財,噼裡啪啦一股腦將過去一百年的功德匯率比匯入統計表。

“發財,把這二十多年的實際差額統計出來,和同期資料做對比。”

投影上幾百張資料圖表剎那間似雪片般錯亂交疊,出現了一幀藍色畫面,而後一條整整齊齊的柱狀圖在時間軸上顯示出來。

每一柱所代表的數字,為當年度冥幣接收比例所對應的死亡人數和功德值的差額,而它們居然無一例外地指向同一組數字,九十九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整。

王新月看得觸目驚心。

“所以說,24年來,理論上總共少了接近兩千四百億。”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李寅枚攤手。

王新月瞟了一眼李寅枚,他下意識縮了縮肩膀,收起幸災樂禍的小表情。

“現下作何打算?你莫不是被前任行長下套了吧。”

王新月微微上翹的唇瓣此時抿成一條線,天地銀行的系統嚴密至極,存在漏洞,被有心之人發現並利用,在二十多年裡透過系統盜取同樣數量冥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又或者……這個漏洞根本就是參與系統建設的人故意埋下的,為的就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源源不斷地從系統裡盜取冥幣。

這個念頭讓王新月背脊發顫,因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人掰著指頭都能數得出來,難不成她真的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HP:薇妙星雲

初秋月念

為完所續

雜交樹

亂宋之水滸豪傑再聚義

聽雨臨江三五時

驚雨迴夢的新書

驚雨迴夢

我已過去半生

景建

巢歌行

青陽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