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翌寧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郎曄被寧懸心拎著耳朵在跳腳,不由有些感慨,這兩人感情還真好。“咳咳——”重重地咳了兩聲,打斷了他們。

寧懸心趕忙放手,郎曄捂著耳朵大聲道:“寧懸心,會武功了不起啊,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眼裡了?”

郎翌寧斥道:“咋咋呼呼的幹什麼!懸心你別管他,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吧,現在好點沒有?”

這偏心偏得太明目張膽了,郎曄挑眉對著小辣椒道:“看到沒,區別對待,明顯吧?”

寧懸心在長輩面前失態,正難為情呢,聽他這麼說更加羞赧:“你就該罵,嘴上沒個把門的。”

郎翌寧依稀從寧懸心身上看到了上官盈的影子,這倆人怎麼不像兄妹,反而有點情侶的意思?

“郎叔,我沒事,主要是味道太難聞了。”

郎翌寧聽到這話也有點反胃,點點頭:“天氣熱,屍體腐化得快些。你們不要湊熱鬧了,趕緊回去吧。”

寧懸心自然不想再去面對那具屍首,但想到郎曄剛才沒說完的話,忍不住道:“可有查出什麼?”

“小陳已經驗完了,屍格寫的是自縊身亡。”

“自縊的?沒有其他發現嗎?”

郎翌寧玩味地看著她:“怎麼了,懸心有什麼要說?”

寧懸心直接賣隊友:“不是我有話說,是郎曄,他有發現。”

郎曄虎著臉給了她一個怒視。

“哦,你又發現什麼了?”郎翌寧轉向郎曄。

郎曄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家老爹肯定也看出什麼了,在這裝傻呢,搞得誰不會一樣:“沒啊,我進去才多少工夫,馬上就出來觀瞻某位神醫嘔吐的光彩身姿了。”

“你給我等著!”小辣椒放下狠話。

郎翌寧倒是來了興趣,上次就發現這小子好像變了性子,警惕性變高了,這次難道也看出點東西了?“你給我正經點,到底發現什麼了?”

“他說柳洪太鎮定了。”

“還有呢?”

“沒了,剩下的還沒說。”

看著老爹的目光,郎曄知道不能裝傻了,只能老老實實道:“這麼拙劣的現場,你別告訴我你沒什麼發現。我只說說我看到的,疑點一、柳洪太過平靜,即使死的是小妾,但這種表現是不合常理的;疑點二、自縊的人會眼眶突出、露齒吐舌、面目猙獰,而死者顯然不是這樣;疑點三、床幃上有白色斑點,不出意外應該是精斑,柳洪與小妾正常房事如何能把精斑弄到那個位置?疑點四、死者的臉上、手腕都有傷痕,雖被屍斑遮蓋,但仍能分辨得出;疑點五、窗戶沒有動過的痕跡,敢從正門進去小妾房間的,必然是柳家主人,排除下人和採花賊;疑點六、死者的身高根本夠不到房梁,爬到桌上都不行,那她是如何把布條繫上去的?”

寧懸心的嘴巴都合不攏了:“你就去瞟了兩眼,看出來這麼多問題?”

郎曄擺擺手:“基操,勿六。”

沒人能聽懂他說的啥,郎翌寧卻是細細琢磨了郎曄剛才說的幾點,越想越是心驚,聽他這麼一分析,案件抽絲剝繭都快擺上明面了,這孩子怎麼變得這麼心思敏捷了?自已也只是發現了死者身上的傷痕和自縊位置的問題而已,被砸腦袋還能砸出這種好事出來?

“那你覺得兇手是誰?”

“你不是早有答案了麼,還來問我?”

“柳士元?”

“我不知道,破案是你的事,我只是隨便說說,但這事跟他肯定脫不了干係。”

寧懸心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柳士元殺了自已父親的小妾?他為什麼這麼做?”

“那要問他自已,我哪知道那個變態怎麼想的?”

郎翌寧摸著下巴皺著眉暗暗揣摩。

寧懸心小心翼翼地問郎曄:“是不是柳士元玷汙了他父親的小妾,遭到反抗殺人滅口?”

郎曄不屑道:“關我毛事。”被小辣椒怒捶一拳。

突然柳家裡面傳來喧譁聲,打斷了郎翌寧的思考,不由喊道:“怎麼回事!”

一個皂吏跑了過來,彙報道:“大人,柳洪堅持要將死者入棺下葬。”

“本官還沒定論,他就這麼急著下葬嗎?”郎翌寧想到這老傢伙還打過上官盈的主意,本就不滿的心情更加惱火,昂首往裡走去:“我倒要看看他想要幹什麼!”

寧懸心好奇心作祟,拉住郎曄也跟了上去:“我們也去看看。”

郎曄也無語了,剛才吐的這麼厲害,現在又要往上湊,你圖什麼?“我不去了,我還要去選我的店鋪呢,不知道郡主靠不靠譜,有沒有幫我找個好地方。”

“鋪子已經定了呀,就在明樓旁邊,原來是家胭脂鋪,老闆急著轉讓,許姐姐已經讓人盤下來了,老大一間呢,才花了一百二十兩。”

靠著明樓老大一間才一百二十兩,郎曄不禁咂舌,這是買的還是強買的?算了,管這幹什麼,有事王府頂著呢。店鋪搞定,郎曄心情大好,真想現在就去看看,但寧懸心會遂了他的願?“快點過去瞧瞧,說不定你還能發現點什麼呢,鋪子又不會丟,早點晚點去有什麼關係?”

看著她從懷裡掏出自制口罩蒙上,郎曄差點笑出聲,你這次倒學乖了,算了,陪你去看看吧,女人的好奇心啊,攔不住的。

兩人剛進院子,正好跟齊老三他們幾個和尚撞了個正著,看著他們手上鐘鼓磐鈸拎了個齊整,這是正兒八經準備做法事了。郎曄笑了笑側身讓他們過去,只要不是給自已做法事,才懶得跟他們計較,齊老三如釋重負,朝郎曄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帶著手下進去了。

院裡一幫人正和皂吏對峙,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正對著郎翌寧發脾氣:“郎大人,你攔著老夫遲遲不讓我小妾入棺,是何道理?”

郎曄眯起眼睛,看來這就是柳洪了,應該也就四十左右,身體微微發福,留著八字須,樣貌倒也周正,身高約有一米七五,在這年代已經不算矮了,站在一米八的郎翌寧對面也沒有失了氣勢。

“本官也正想詢問你,轄區內發生命案,事件還未弄清,你為何就急著操辦後事?”郎翌寧面不改色。

“大人明鑑,此乃是本人家事,就不勞大人費心了。”

“本官還是頭一回聽說命案是貴府家事的說法,那我這個縣令就是擺設嘍?柳老爺似乎沒把本官放在眼裡啊。”

“大人言重了,柳某一介草民,怎敢對縣令大人不敬。只是仵作已經探明柳某小妾確為自縊,郎大人為何還要攔阻?”

“柳老爺很著急?”

“大人何出此言?如今天氣炎熱,屍身已有腐爛跡象,柳某也是為了新婦能早日入土為安。”

郎翌寧想到郎曄的分析,看著他淡淡道:“這位小妾剛入門沒幾日吧,柳老爺似乎對她的亡故不太在意啊?”

柳洪避過他的眼光,微微低頭:“哀於心中,實是沒必要露在面上讓人說三道四。”

郎曄:這老狐狸,說話倒是滴水不漏。

郎翌寧哈哈一笑,一語雙關道:“柳老爺言之有理,有些事的確沒必要攤到明面上來。”

“郎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郎翌寧負手於背,長身而立:“本官自然不會無的放矢,但在言明之前,卻有一事要問柳老爺,府裡發生如此大事,可遲遲不見令郎身影,他如今在什麼地方?”

柳洪面不改色:“犬子身有不適,外出就醫了。”

“哦?這倒是稀奇了,令郎前日還與本官在衙門相談甚歡,怎麼就突感惡疾了?何況如今水患肆虐,四面八方的難民都來南安避難,郎少爺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出去求醫,這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毛病?”

柳洪城府再深,此刻也有點掛不住相了。相談甚歡,姓郎的你怎麼說的出口的?才敲詐去自家五百兩銀子,現在又來找麻煩,這是故意針對我柳家嗎?

寧懸心眼睛冒光,用胳膊肘頂了頂郎曄,輕聲道:“郎叔好帥!”

郎曄頓時一驚,死顏狗一條,還說不在乎相貌,這丫頭不會看上自家老爹了吧:“你清醒點,他看著年輕,實際不比姓柳的小,也能當你爹了,你可別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念頭!”

“呃,你說什麼?”寧懸心一下沒有聽明白。

看著她的傻樣,結合她離譜的婚戀意識,郎曄覺得有必要給她醒醒腦,語重心長道:“老頭的確看上去比較有魅力,但他畢竟比你大很多,等過幾年他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你去照顧他啊,你圖什麼?年輕人眼光還是要放長遠一點,找個年歲相仿的,少來夫妻老來伴,他不香嗎?還有,我跟你說……”

“你閉嘴!”寧懸心總算聽出來他的意思了,他居然以為自已對郎翌寧產生好感?怎麼會有這麼呆的人?不由急忙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心中羞憤異常。

“到底聽明白沒有,可千萬不要再犯迷糊!”

寧懸心看著他一副諄諄教誨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忍著羞意開口:“我倒覺得不錯啊,一下子多了個這麼大的兒子。”

郎曄怒視她,眼睛都快噴出火了,我苦口婆心勸你遠離苦海,你居然想當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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