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過境,恰似蝗災,將整個不卜廬團團包圍。

士兵隊長衝上前來,握劍擋在袁笙的面前:

“刻晴大人,裡面可能有危險,還請讓我們先行進去檢查一番。”

“嗯,好,去吧。”

士兵隊長一臉懵逼,不是,我就客氣客氣你還當真啊,堂堂七星【玉衡】難道不應該身先士卒地衝到最前面嗎?

袁笙則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向前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人快上,心中暗想:

開什麼玩笑,裡面說不定會有鬼的,我怎麼可能上去當炮灰?

他從士兵手裡拿了把劍防身,隨即一轉身躲到了隊伍最後面。

士兵隊長也不好多說什麼,伸手點了幾個人跟著自已一塊向不卜廬裡面衝去,看錶情很是悲憤,彷彿在說:

刻晴大人你變了啊刻晴大人……

袁笙則是長出一口氣。

手握權力的感覺真爽啊。

這麼一想,袁笙竟不由得對之後幾天自已的身份有些期待了——明天我又會獲得誰的身份呢?會是凝光嗎?

我現在可是在為璃月港的百姓殫精竭慮欸,封我為七星很合理吧!

話說凝光平時言談舉止都有怎樣的習慣啊……百聞、百識、百曉那三個傢伙跟她寸步不離,我要是扮演凝光會很容易露出破綻的吧?

等等。

袁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轉過頭看向旁邊的一個士兵,打了個嗝,兇巴巴地問道:

“喂,你叫什麼名字?”

士兵一愣,恭敬地回答道:

“刻晴大人,我叫多託雷。”

“臥槽?你丫跟至冬執行官一個名字?你是間諜吧,你一定是間諜吧!”

說著,袁笙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子,那個士兵都驚呆了,臉色蒼白,慌忙擺手否認道:

“刻晴大人,不是的,我不是……”

“那你為什麼起這個名字,你是不是心裡崇拜至冬執行官【博士】!”

“不,不是啊刻晴大人,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博士】還沒出生呢,我也不想跟那個混蛋重名的啊……這樣,我回去就改,回去就改……”

袁笙撒開他,輕輕點了點頭,看著對方的眼睛輕蔑地說道:

“喂,小兵仔,我問你個問題,你要實話實說,要是說謊被我看出來的話,我就把你這個月的摩拉扣光懂了嗎?”

“我明白了,刻晴大人,您問,您儘管問。”

“好,那我問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我跟平常有哪裡不一樣啊?”

“有,有!”士兵的表情有些難看,老實回答道,“說話的方式,對待大家的態度,嗯,還有對凝光大人釋出的任務的執行力度;

“要是放在平常的話,您不會這樣自作主張帶我們來不卜廬,而是會完全按照凝光大人的要求搜查整座璃月港……”

“好。”

袁笙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問道:

“那你有沒有懷疑過,為什麼今天的我會變得如此奇怪。”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表情冰冷,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士兵嚥了咽口水,猶豫著回答:

“大家都知道最近璃月港內不安寧,冒險家協會出了事,如今又鬧出開膛手這檔子事,刻晴大人,你整日為了璃月港殫精竭慮,一定是壓力太大了。

“世情曲折繁複如古道羊腸,海嘯山崩往往只在一瞬之間,意志力再堅定的人也可能一日之間性情大變……

“刻晴大人,我們能理解的。”

嘿,這傢伙還拽上詞了。

說得還怪有道理。

袁笙也不好意思再為難這個士兵,一把將他放開,悻悻地笑笑:

“也是,我的確是壓力太大了……我平常給你們留下的印象還算好吧?”

有一名女兵想了想,回答道:

“刻晴大人和藹,細緻,嚴厲而不失溫柔,像個帥氣的天使。”

“那今天的我呢?”

女兵笑了笑,忍俊不禁道:

“嗯……尖酸刻薄,霸道蠻橫,像個小人得志的不良痞子二五仔!”

袁笙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

本來自已只是想透過這種誇張的表現,來檢驗一個問題,那就是身邊人是否會對自已所扮演角色性情大變這件事產生懷疑。

沒想到群眾里居然有壞人啊,把他這一頓損!

看來刻晴平日裡太和這幫士兵打成一片,導致他們在長官面前說話都沒一點顧忌了,不像話。

權力帶來的虛榮心作祟,袁笙決定教訓教訓這個放肆的女兵。

他笑眯眯地說道:

“任務結束以後,來我辦公處一趟。”

女兵頓時目瞪口呆,像是班裡的刺頭在一個出了名溫柔的老師的課上開玩笑,結果老師生氣了。

當然,她不會知道,刻晴老師今天被袁笙這個狗賊替換了。

女兵悻悻地點頭應承下來,就在這個時候,之前進入不卜廬內探查的幾個士兵也都走了出來,為首的隊長捂著鼻子,走到袁笙面前:

“刻晴大人,裡面沒有危險,您……還是親自進去看看吧。”

“那當然,我肯定是要身先士卒的。”

袁笙邁步走入不卜廬,剛一進來他就被驚到了;

只見不卜廬內的佈置與遊戲中的幾乎一樣,櫃檯上的藥材琳琅滿目,桌子後襬著一堆瓶瓶罐罐,冒著白色的蒸汽。

袁笙皺眉:

“味道怎麼這麼衝啊,白朮這廝,擱不卜廬裡養臭水呢還是……”

各種液體在玻璃器皿連線的管道內流淌,墨綠色的草藥汁水,暗紅色的鮮血,以及乳白色的……

“大人,這乳白色的液體是什麼啊,怎麼有點像……”

有多事的下屬問道,說到最後自覺失言,悻悻地閉上了嘴;

畢竟刻晴就算脾氣再好,也不可能容許手下人在自已面前說出此等汙言穢語。

袁笙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瞥了那人一眼,淡淡地說道:

“是椰奶,也可以叫仙人淚,不卜廬之前向冒險家協會遞交的委託,就是想讓人幫他們找尋這種液體,沒想到居然已經讓他們得手了。”

“大人,您好博學啊,連這都能看出來。”

袁笙呵呵一笑。

博學?羨慕嗎,拿命換的。

原本應該出現在不卜廬內的白朮和七七此時都已不見了蹤影,不知是提前得到訊息跑路了,還是發生了什麼別的意外。

當然,在普通士兵的認知裡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兩個傢伙已經畏罪潛逃。

“可惡,沒想到白朮醫生居然是這樣的人,枉我那麼信任他!”

有人咬牙切齒地沉痛道。

“大人,他們佈置的這些瓶瓶罐罐,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呀?”

“我不知道,馬上把情況彙報給凝光大人,讓群玉閣派人鑑定;如果可以的話,讓凝光大人也親自下來看看。”

袁笙擺擺手,眉頭糾結地擰在一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不卜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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