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正的死亡次數
袁笙驚叫一聲，燭光熄滅，幻象也霎時間土崩瓦解。
自已仍在往生堂中，而紅燭女就站在他面前，桌上的蠟燭還燃得好好的紅燭女皺眉提醒道：
“我不知道你在幻象中看到了什麼，但無論如何還請你保持冷靜，否則我將無法……”
袁笙氣得呼呼直喘粗氣，此時哪裡還顧得著這些，雙眼死死地盯著紅燭女身邊飛在半空裡的派蒙，身子不由得向後退了退。
他勃然大怒道：
“你這個系統是內鬼吧！我就說死亡次數怎麼對不上，感情你還悄咪咪殺過我一回！”
派蒙戳了戳手指，一臉無辜的樣子，嘴裡嘟囔不清地辯解道：
“宿主，我這樣做也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我特麼謝謝你啊！你這個……”
袁笙咬牙跳腳，幾乎要抓狂了，派蒙則是繼續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呀……你繼續往下看就會明白的。”
在這個過程中，紅燭女的目光在袁笙和牆壁之間來回跳動，眼裡充滿了疑惑之色。
袁笙在與派蒙爭執的過程中，也在偷偷觀察打量她的神情，而紅燭女的表現讓他確信，這些詭異生靈的確看不見派蒙。
所以，此時在紅燭女的視線之中，袁笙就像個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人一樣，滿臉怒火地在與空氣激情對線。
只不過似乎大多數詭異不會表現出【好奇】這種情緒，紅燭女也只是抱著肩膀在一旁冷眼看著，沒有出言制止。
唉，人類真可怕。
袁笙渾身顫抖地結束了對線，唾沫星子幾乎要將小可憐派蒙淹沒，她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消失在了空中。
腦海裡傳來派蒙的聲音：
“恭喜宿主解鎖隱藏成就——【把系統罵哭了，呸，真不是東西！】”
袁笙深吸一口氣，緊咬牙關努力平復心情，再次走到紅燭女身邊。
系統面板中的理智值已經降到個位數，偽人出籠的時間也快要到了。
袁笙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跟那個倒黴系統較勁，他必須趁著最後的機會趕緊把自已真正的死亡次數搞清楚。
“我冷靜下來了，請繼續吧。”
紅燭女點點頭，面無表情地一揚手，袁笙瞬間再次被澎湃的火光籠罩。
這回眼前出現的第一個畫面，仍然是袁笙躺在地上，可沒過一會，他就渾身抽搐起來，像是得了什麼怪病似的，一下子翻身而起。
畫面之中，袁笙眼裡閃爍著瘋狼般的幽綠色光芒，四肢著地來回撲騰，旁邊的派蒙人都傻了，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沒有猶豫，反手揪住派蒙，在她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小殭屍派蒙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尖叫了一聲，掙扎甩開他飛到一邊，傷口處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流，就躲在一邊死死看著他。
眼神兇巴巴、惡狠狠、直勾勾、陰惻惻的……
袁笙一驚，畫面中的自已這是——失去理智了！
果然，就在下一刻，幻象中的袁笙綠著眼睛撲騰了一會，隨即便趴到地上開始以頭搶地，沒一會就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地昏死過去……
隨後，派蒙噬主的兇殘景象又在眼前復現了一遍。
將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袁笙頓時恍然大悟。
自已的死亡次數少了兩次，至少兩次……
第一次，大概是他在草地上睡了太久，理智值清零導致發瘋失智，在毫無意識地情況下殺死自已還誤傷了派蒙。
為了報復，派蒙也殺了他一次，以表敬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袁笙每次醒來的時候派蒙都要玩命咬他胳膊這件事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還是自已先動的手？
幻象之中接下來呈現出的內容，就都是袁笙正常擁有記憶時的畫面了。
其中有重複的，也有從各個角度進行的碎片化敘事，使事件全貌變得更加清晰。
比如，袁笙可以在幻象之中看到自已死後的畫面。
於是他就發現，在第二次、第三次死亡回檔之後（如今看來應該是第四次、第五次），詭異胡桃都曾笑眯眯地走到近前，拖起他的屍體，進入了往生堂內最大的那具棺材。
胡桃的力氣很大，一把就能將袁笙死活打不開的棺材板掀開。
這裡彷彿是她專屬的飯堂，胡桃每次都會抱起他的屍體，在棺材裡面大快朵頤一頓。
看來是真餓急了。
除此之外，有次她還撞上了從往生堂裡出來的鋼釘男。
兩大詭異只是打了一個照面，鋼釘男還沒動，胡桃已經一閃身來到他的身後——
她的動作快到看都看不清，指甲在鋼釘男的脖頸處輕輕一劃，他立刻鮮血狂飆著倒在血泊之中……
這一幕看得袁笙有些激動。
一，這說明倀鬼與倀鬼之間的廝殺爭鬥，同樣是他們【規則】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都卯著勁只為殺死袁笙一個人。
二，往生堂堂主胡桃實力遠在鋼釘男之上，似乎是附近最強大的詭異；而對於如何滿足她肚子餓這一需求，袁笙已經有了頭緒。
如果能拉攏到胡桃庇護自已，那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思路一瞬間就清晰了好吧！
從幻象之中抽身而出，袁笙長出一口氣，頓感神清氣爽。
完成自已的任務之後，紅燭女已經再次將自已的身體隱匿起來，而系統面板中的第二項合同內容也隨之消失不見。
派蒙叉著腰，委屈地看著袁笙。
“派蒙——”
袁笙看向她，思忖著搖了搖頭，半感慨半釋懷地笑著，眼裡閃動著陰謀者的邪祟光芒：
“你還真是我最好的夥伴啊。”
宿主自行找回缺失的記憶部分之後，派蒙似乎也解除了某種限制，可以向宿主交代更多事情真相的細節部分。
袁笙與之簡單交談幾句，徹底搞清楚了現狀。
首先，他的死亡次數不是五，而是七。
因為最初的兩次死亡，都是在他陷入昏迷、意識不清醒的時候發生的。
第一次，他昏睡了太久，導致理智值清零，在發瘋似的啃了派蒙一口之後，以頭搶地而死。
在此之後，善於學習的派蒙為了不讓宿主重蹈覆轍，只得用咬宿主胳膊的方式幫助他醒來。
用她的話來說，自已一開始只是沒把握好力度，這才意外導致了宿主的第二次死亡。
也就是畫面中派蒙一口咬掉了袁笙腦袋的血腥畫面……
嗯，雖然無論怎麼看，這好像都有些惡意報復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