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彩票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黎譽生活變得規律起來,每天都像設定好的程式在運轉。
做飯,買菜,接送小孩兒,下棋,跑步,練字帖,看新聞,買彩票……
時間一晃來到五月三十這一天。
這十多天裡,他每天偷瞄,已經把邱志安的那一串數字全看完了。
中獎的日期就在這兩天裡。
這天,他照常跟邱志安去了學校附近的彩票店,隨便買了一注。
等去公園下完棋,他迫不及待走進了最近的一家彩票店,刷刷寫下那一串背得滾瓜爛熟的數字。
“買多少注?”
彩票店老闆問他。
“最多能買多少注?”他反問。
老闆“吧嗒”抽了口煙,盯著電腦螢幕,頭也沒抬。
“99,買嗎?”
“買!”
黎譽遞過去兩張紅的。
老闆這時候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別的,接過錢拉開抽屜找了他兩塊零。
“好了。”
老闆把彩票遞過來。
黎譽接過,心裡激動不已。
一注三千,九十九注那就是將近三十萬!
這就是一張三十萬的支票啊!
他小心翼翼地把彩票揣進褲兜,一路哼著小曲兒回了家。
第二天,他又來了。
“99注。”
黎譽把寫著數字的紙片和兩張紅票子一起遞了過去。
老闆對他印象深刻,“嘿”地笑了聲。
“兄弟,沒見過你這麼買彩票的。”
黎譽回他:“那你現在見到了。”
老闆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是個人才!”
黎譽笑了笑,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而是問他:“你這個店,最多能兌大的獎?”
“單張一萬以內的,能直接兌。”
“那超過一萬呢?”黎譽追問。
老闆跟看傻子一樣看了黎譽一眼,臉上透露出幾分譏笑。
“超過一萬啊,那可麻煩了,這錢沒那麼好拿。”
黎譽虛心請教:“怎麼說?”
“你得帶上身份證到市福利彩票中心去,把彩票給他們看看是不是真的。看完了,是真的,再填領獎表,然後才能拿到錢。”
黎譽在心裡暗暗記下,然後認真道謝:“謝謝!”
“嗤!”
老闆輕笑一聲:“不客氣,明兒再來啊!”
黎譽擺了擺手,笑著離開了。
這天晚上,黎譽跟小孩兒說了晚安後,自已又偷偷摸摸來到客廳。
他開啟電視,先把音量鍵按到底,弄成靜音,然後調到那個直播雙色球開獎的頻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黎譽看著螢幕,心跳慢慢加快。
說起來,這算是他的第一個“重生福利”吧?
他已經期待這麼久了,要是沒有兌現,他覺得自已有可能會哭出來。
時間來到21:15,節目開始了。
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出現在螢幕上,在他們身側,是兩個大的透明的球,球上八根豎管,裡面裝滿了小球,球上寫著數字。
一邊是紅的,一邊是藍的。
黎譽把那兩張彩票擺在茶几上,眼睛死死盯著螢幕。
男主持人不知說了什麼,右邊那八根豎管下方開關開啟,管子裡面的紅色小球掉進了下面的透明大球裡。
紅球一共33個,要選出6個。
很快,紅球搖獎機開始,所有紅色小球都被從底下吹起,在大球內碰撞。
第一個號碼出現了!
23!
黎譽向前傾身,看著兩張彩票上的“23”,勾了勾唇。
緊接著是第二個號碼——05!
彩票上也有!
血液好像在沸騰,黎譽呼吸急促,還能聽到自已“咚咚咚”的心跳聲,跟打鼓似的。
接著是第三個——17!
彩票上……
他低頭去看,沒有!
黎譽像被潑了盆冷水,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邱志安的數字中的是三等獎,也就是紅球中了五個,外加一個藍球。
果然,之後的數字全中!
最後結果出來,黎譽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咬著牙狠狠捶了幾拳,壓抑著內心想要尖叫的衝動。
60萬!
整整60萬!
他上輩子到死都沒摸過這麼多錢!
“爸爸?”
稚嫩的童音在安靜的空間內響起,帶著淡淡地疑惑。
黎譽循著聲音看去,小孩兒站在客廳與臥室相連的走道處,正歪著頭看著他,
“爸爸。”
小孩兒又喊了他一聲,快速朝他走過來,聲音裡透露著關切。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黎譽只愣了兩秒,立馬伸手把他緊緊抱在懷中。
“小譽!”
他聽到自已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咱家有錢了!你不會成為另一個我的!不會的!我能供你讀書,給你買衣服,買好吃的,帶你旅遊,絕不會讓你像我一樣!”
“爸爸,你怎麼了?”
小孩兒被他箍得有些難受,但也乖乖沒動。
“你要平安健康的長大!我給你買房!買車!錢全部留給你!你一定要幸福的過完這一生!一定要幸福!要快樂……”
黎譽激動得語無倫次,說著說著不禁又想起前世種種,一時間喉頭哽咽。
“爸爸,你到底怎麼了?”
小孩兒聽著這一堆莫名其妙的本來就有些害怕,又聽見他的說話聲像是要哭,立馬焦急叫了起來。
“爸爸沒事,沒事,沒事啊。”
黎譽這才反應過來自已嚇到他了,連忙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情緒,輕輕拍著他的背。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激動,別怕。”
小孩兒仔細盯著他的臉看,明顯不太相信他的說辭。
“爸爸,真的沒事嗎?”
“爸爸真的沒事。”
黎譽聲調恢復了平時的冷靜,摸了摸小孩兒的頭,不動聲色轉移話題。
“你怎麼出來了?我吵到你了嗎?”
小孩兒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渴了想喝水。”
黎譽給他倒了一杯水,順手關了電視。
“喝吧,喝了早點睡覺啊。”
“嗯。”
小孩兒喝水的空檔,他收起茶几上的兩張彩票,小心地放到抽屜裡。
“小譽,這週末跟我一起去C市玩吧。”
“嗯?C市?”小孩兒放下水杯愣愣的沒反應過來。
“對,就是C市。你長這麼大還沒出過縣城呢,咱們一起去玩玩。”
小孩兒神情有些期待:“那我們去玩什麼呀?”
“嗯……去遊樂場,玩旋轉木馬,摩天輪,過山車,碰碰車。 再去動物園,看大象,長頸鹿,孔雀,熊貓……還要去吃好多好吃的,還要買新衣服。”
黎譽認真描繪著那些出現在他童年時光夢裡的場景,一樣樣盤點著他曾經的憧憬。
小孩兒兩眼放光,抓著他的胳膊搖晃:“爸爸,真的嗎?”
“真的。”
黎譽語氣莫名鄭重:“我不會騙你,永遠不會。”
“爸爸你真好!”
小孩兒歡天喜地地說著,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黎譽笑著拍了拍他的背:“行了,快去睡覺!”
“好!爸爸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