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本店絕不摻假,您海量。再來一壺?”

“廢話,再來三壺!”

不一會夥計端了三壺酒上來,外加一小碟花生米。

“爺,慢用,外送小菜一碟。”

“夥計,我且問你。”

夥計一臉不耐:“這位爺,儘管問。”

“二選一,一是和你家婆娘一起死,二是活一個,你選。”

夥計一撇嘴:“爺,咱講點吉利的多好。”

那人眼眉一橫,夥計不由退了一步,立即賠笑道:“都活成麼?”

那人伸出瘦長乾燥的手指筆畫了一個二。

“二選一,選!”

夥計嘿然一笑:“婆娘死了再續一個便是,若是我死了我那婆娘豈不要給我戴綠帽子?要是讓我選,我就選活我一個。”

那人一拍桌:“果然,活著便是最主要,死了便一無所有!夥計,答得好!答得好!”

不消片刻,三壺酒汩汩下肚,天九立時醉得透了,趴在凌亂的酒桌呼呼大睡。

“一大早便醉的如一灘爛泥,當真是個酒鬼,盯緊些,酒鬼大都銀子不多,今日喝了十幾壺好酒,怕是付不了酒錢。”

酒肆掌櫃搖著頭囑咐了夥計三遍方才寬心。臨近晌午,那人猛地抬頭來。

“我怎的醉了?”

夥計接道:“這位爺飲了我家十幾壺好酒,再大的酒量也要醉了。”

那人抬眼看了看門外,已有幾撥人進來吃酒,方要掏銀子,內搭裡卻空空如也,突地想起十幾兩碎銀已給了昨夜的那對老夫婦,就連那三千兩銀票也一併送了。

老婦不解,將天九看做瘋子,亦或是傻子,呆了半晌才拉著小老兒的手逃了,那腳下生風的勁,哪有一點老態龍鍾的樣子。

“夥計,今日出門走得急,身上……”

“身上沒帶銀子?我就知道酒鬼窮命,方才還給老子充大戶,我看你這廝就是找打!”

說完一把扯住天九衣領,扯開嗓子喊:“掌櫃的,這廝果真是個白吃貨!”

不一會掌櫃提著算盤衝將過來怒道:“給我搜搜身上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夥計挽挽袖子,在天九身上摸了一通。

“身上比我還乾淨!”

掌櫃聽後更是暴怒,對夥計道:“你閃開些。”舉起算盤就要打。

天九不躲反倒笑了。

“今日打了我,酒錢就算結了。”

掌櫃停手冷笑數聲,轉頭看看幾個平日裡常來的潑皮。

“將他拖出去打,今日的酒錢免了。”

四五個潑皮鬨然而應,七手八腳將天九抬將出去,拳腳相加。

天九四肢大敞,沒有一絲閃避的意思,不一會便口鼻竄血,面目青腫。

幾個潑皮混亂打了一通,個個手腳生痛。天九躺在塵土中,除了面目有些血漬,周身僵直似是黃銅澆鑄成的睡佛。

領頭的潑皮暗暗的搓揉手腳,回頭望望掌櫃。

“掌櫃的,還打不打?”.

“怎地不打,打得他求饒為止!”

領頭的潑皮皺皺眉,吩咐身邊的禿頭潑皮:“把短棒取來。”

禿頭潑皮取了短棒發與眾人,領頭的吆吆喝喝,幾人掄圓了又打。

天九眯眼看了看,嘆口氣翻翻身子,棍棒如雨,紛紛敲在背上。

“你們幾個,停手!”

聲音不大,卻有種不可違背的意味。潑皮輕蔑的回頭,卻看到一匹昂頭闊馬打著響鼻,全身黝黑光亮,沒有一絲雜色。

天九霍地一下坐起來,對面說話的是一個白衣青年,端坐在馬上泛著耀眼的陽光,看不清面貌。

領頭潑皮探頭一望,白衣青年身後尚有百餘騎,立時軟了。

“你……此人是潑皮無賴,欠了酒家酒錢,該打!”

白衣青年一笑:“若是一般的酒鬼,此時早便被打死了。”

領頭潑皮醒悟,不由退了一步,天九已然拍拍塵土站起。

掌櫃慢慢走出,眾騎中一人下馬扔給他一錠銀子。

“酒錢我替他付了。”

白衣青年一笑,打馬便走。

天九身形一瞬,掌櫃的一錠銀子卻到了他的手中,接著反手一拋,復又飛到白衣青年手裡。

“不必了。”

“把帳結了,總比你捱打受辱好的多。”

“捱打便是為了抵那酒錢。”

“你一身武藝,居然甘心受辱,可悲。”

“這只是我的事,你何須多管閒事?”

白衣青年語塞,身旁已有數騎探出,騎手拔刀在手,神情彪悍。白衣青年輕手一揮,人馬退下。

“閣下日後若有難處,可到和武莊尋我,在下薛真義。”

天九暗道:“這便是了,和武莊今日為嶽藏鋒奔喪,身後的上百人馬簡直是耀武揚威。”想罷並不動聲色。

“謝了!”

天九一拱手大步走出,轉瞬繞進弄巷內不見蹤影。

“義兒,數年江湖歷練,眼光愈加犀利了。”

身後一個紫臉的漢子催馬上前,大隊人馬逶迤而動,對薛真義說道:“且不說那幾十棒打在身上如擊厚革,但看一雙手掌,骨節分明、乾燥有力,握刀劍之兵少說十年。”

薛真義若有所思,那人一笑,又道:“因何要他尋你,他頂多算個落魄的武師。”

“他的眼。他的眼中有種煞氣,冷的要命,定不會是泛泛之輩。”

紫臉漢子沉吟片刻,對環視身後人馬道:“咱們記住了,對他一定另眼相看。”

天九不知覺走了幾條街,忽聽一聲如蚊鳴:“西半里破宅。”

向西行了半里,果然有一破敗宅院,當中大屋已坍,四周石牆倒還堅挺。天九輕身躍進院內,只見一人灰衣颯颯,正負手而立。

“薛真義為何幫你?”

“不知。”

“三千兩銀票哪裡去了?”

“溫柔鄉里度日月,你管我怎麼花。”

“天九,你再如此,我可要稟報門主……”

“風水,少拿他來壓我,大不了一死!”

風水轉身冷笑,伸手一攤,白紙憑空飛起,飄飄落下。天九伸手取過,卻是張三千兩銀票。

“用命換來的銀子,怎可胡亂給了不相干的人。”

“你將那對老夫婦怎麼了!”

“天九,門主教誨你可記得?”

“他們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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