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梁的,你莫不是故意羞辱於我?”

葛如龍臉色難看,梁邦瑞居然讓他去問一個大媽,簡直可惡至極。

眾士子也是冷笑連連。

“梁兄何必在此故弄玄虛,輸給葛兄並不丟人。”

“不錯,葛兄乃是京城才子,你梁邦瑞又算什麼,與葛兄辯論,如何能贏?”

“認輸吧,有葛兄在此,你三寸堂開不了這扇門。”

面對這般冷嘲熱諷,梁邦瑞卻是微笑以對:“急什麼,不妨先聽聽這位大姐的答案。”

那大媽此時緊張得渾身發抖,她只是一個賣菜的。早知道會被梁邦瑞給推出來,何必來湊這熱鬧?

所有人都看著她,這場面把她給嚇到了。

“大姐不必害怕,你想怎麼說便怎麼說,沒人會責怪你。”梁邦瑞道。

“那……那俺說了?”

“說吧。”

“若是家中無銀,便去掙啊。”大媽十分忐忑的道。

“說得好!”

梁邦瑞突然一聲大叫,將她差點嚇死。

只見梁邦瑞此時攤開雙手,恨鐵不成鋼的對那群士子道:“瞧瞧,瞧瞧!大姐都明白的道理,你們卻不明白,還有臉來我這鬧?”

眾士子臉都黑了。

“簡直一派胡言!”

葛如龍大怒,喝道:“此乃婦人之見,銀子豈是想掙便掙?”

梁邦瑞伸手指向四周,道:“那你不妨再問問,他們又為何能掙?”

“他們並非佃戶。”葛如龍不服。

梁邦瑞像看傻逼一樣的看著他:“他們大多家中無田,想租都沒地租,還不如佃戶呢。”

“但他們懂得生財之道!”

“啊?生財之道不是人人都懂嗎?”

葛如龍聞言笑了:“真是笑話,生財之道可謂高深莫測,豈會人人都懂?”

“這倒是奇了,這還算是一門學問不成?”梁邦瑞道。

“那是自然。”

辯到這份上,葛如龍必須要證明佃戶不懂生財之道。為何不懂?因為此乃高深學問,非佃戶能懂。

“原來如此。”

梁邦瑞哦了一聲,道:“佃戶若懂得此學問,便能憑此掙得銀子?”

“那自是可行。”

葛如龍只能這麼說,難道他能說不行嗎?否則就得問問在場的大媽同不同意了。

“可你們方才不是說,憑學問掙銀子乃是邪道,不可為嗎?”

梁邦瑞突然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的問出聲。

“……”

葛如龍頓時愣住了,而士子們全都傻了。

這一問,堪稱絕殺!

所有人都驚了,原來梁邦瑞說了半天,便是在將他們一步一步往這條死路上推!

他們論的是什麼,其實就是憑才生財這個觀點是對還是錯。

葛如龍與眾士子是反方,他們的論點說白了,就是你不能憑藉自已的才學去賺錢。

而梁邦瑞作為正方辯手,妙就妙在,他此時將“才”與“財”進行了繫結,生財之道也是才!

這讓葛如龍還怎麼辯?

梁邦瑞初時便借他們的嘴明確了糧與銀的區別,之後引到一條鞭法,也是要讓他們自已去證明以糧換銀不可取,從而來論證以才換銀。

而葛如龍自已找死,非要咬著佃戶不放,非要去證明,他真是攔都攔不住啊。

所以在葛如龍證明這一點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輸了。

這傢伙將自已的後路都堵死了,梁邦瑞隨便都能玩死他,又豈會不痛打落水狗?

“你……你……”葛如龍指著梁邦瑞,說不出話來。

他驚了,怎麼可能想得到,梁邦瑞竟有如此辯才,難怪葛如麟會輸在這小子手上!

此時梁邦瑞都不屑再看他,要準備進行收割了。

只見他突然張開雙臂,大聲道:“朝廷推廣一條鞭法,最大的好處是什麼?便是能給無地之人一條生路,鼓勵他們離開土地,自食其力!”

“他在說什麼?”眾人都傻了,這又是在唱哪出?

“眾所周知,土地兼併日趨嚴重,民眾生活無以為繼,怎麼辦?”

梁邦瑞昂首挺胸,意氣風發,看向在場所有人:“如今,在我們偉大的聖上以及張閣老英明神武的領導下推行此法,就是告訴我們,透過自已的雙手,也可以嚮往美好的生活。”

“比如我!”

梁邦瑞指向身後的大門:“我梁邦瑞,今日便開辦這三寸堂,旨在以這三寸不爛之舌,替鄰里鄉親解決糾紛,以此過活。”

“而我相信,大家都有如此能力,可以做買賣,去坊裡做工,屆時以銀繳稅,方便快捷,生活幸福,闔家美滿,豈不妙哉?”

京城裡的百姓自然不可能去否定梁邦瑞的話,因為他們大多都從事工商業。

“說得好!”當即有人開始聲援。

“這也是響應朝廷號召,可如今竟有人稱我們是歪門邪道,公然和朝廷作對,想剝奪我們生存的權利,大家認為該怎麼辦啊?”

“幹他孃的!”圍觀群眾們被煸起來了,即使有之前不支援的,這頂大帽子扣下來,那也必須要支援,立場要正確嘛。

眾士子驚了,尼瑪,這小子是要把他們架在火上烤呢。

葛如龍菊花都驚得盛開了,好傢伙,夠狠的啊!

“哥,情況不妙,先溜吧。”葛如麟怕了。

看著圍觀百姓那群情激憤的臉,他又想到了順天府那一幕,這小子實在是太能煸了,而今日還要煸得更狠。

葛如龍咬碎了牙,他只覺得自已像個小丑,平白無故的做了梁邦瑞的踏腳石。

這都拜葛如麟所賜,真是豈有此理!

“此子擅於煽動人心,你帶這麼多人來做甚!”葛如龍隨便找了個理由,怒噴其弟。

葛如麟直想哭,不是你讓我帶人來的麼?至於這些百姓,那也不干我的事啊。

“走,改日尋個機會,必讓此子付出代價!”

葛如龍豈會服氣,但現在這情況待不下去了,他們被梁邦瑞推向了百姓的對立面,再不走怕是要被百姓用眼神殺死。

無奈之下,只得怒甩衣袖,與眾士子咬牙而去。

……

“怎會如此?!”

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上,李蓓放下車簾,一臉茫然。

葛如龍,居然輸了,而且還輸得十分徹底。

這簡直不可思議,梁邦瑞為何變得如此厲害,難道,她真的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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