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都滾!”
那男子手持掃帚,在院子裡對著葛如龍一頓痛罵,等到累了,才罵罵咧咧的轉回屋內。
梁邦瑞都看得直撓頭,雖然這並不出乎預料,他也提前拉上葛如龍作擋箭牌,但這孟姓男子也太過激動了。
看來張國彥派來的人可不少,威逼利誘軟磨硬泡的,這些情緒都是積壓而來。
不過既然是積壓的情緒,發洩得應該也快,於是梁邦瑞又看向葛如龍。
“看我作甚?”
葛如龍頭皮發麻,你這修身養性未免太離譜了,這傢什麼人啊,素質差到這種地步,簡直聞所未聞。
張敬修也嚇到了,這誰能做到面不改色?
難怪梁邦瑞之前那般謙虛,這就不是人乾的事。
“海口誇得那叫一個響亮,結果就這?”梁邦瑞不屑的看著葛如龍。
葛如龍咬牙切齒,就知道姓梁的小子不會放過嘲諷他的機會。不過這能怪他嗎,不是他不行,而是對方太兇猛。
“你只說罵不還口,可沒說他會動手啊!”葛如龍自然也有理由。
“動手又如何,還真敢把你打死不成?”
梁邦瑞撇嘴,道:“又不是真讓你不開口,你不是自詡辯才了得麼?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你的佛性光輝去溫暖他,感化他,真是阿彌陀他的佛。”
張敬修眼睛一亮,道:“在這般環境下若能規勸其放下屠刀,可謂功德無量。而此法也有助在與人辯論之時,無論多麼激烈,皆保持心平氣和。如此看來,確有獨到之處。”
“正是如此,否則我也不會專程來此鍛鍊。”
梁邦瑞嘆息,道:“可惜,還無法做到。”
葛如龍也想找個臺階下,連忙順著話道:“本公子也做不到。”
“我梁某雖做不到,但卻不會誇下海口,以至只如那誇誇其談之輩,徒增笑耳。”
“你……”
葛如龍臉上頓時一片通紅,不過也怪不到梁邦瑞,確實是他大言不慚了。
如今騎虎難下,他咬了咬牙,道:“又有何難,且看本公子再試一次!”
“拭目以待。”梁邦瑞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觀察拼命憋住笑,這個準駙馬爺,實在太壞了。
同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幸虧此前自已沒有與此人交惡,否則指不定怎麼整他呢。
“兄臺,且聽我一言……”葛如龍又進了院子。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那男子又拖著掃帚出來了,怒氣衝衝:“你們當真要逼死我嗎!”
梁邦瑞挑了下眉,看起來這男子似乎也受了委屈,真有這麼愛那孟李氏?若真是這樣,又怎麼會虐待?
葛如龍擠出儘量溫和的笑容,道:“兄臺,人生在世,當活得瀟灑……”
“我瀟灑你娘!”
男子一掃帚呼在葛如龍身上。
“哎,你還真打啊!”
“打了又如何!”
“等會,你真當本公子不敢還手!”
“那你倒是還手啊!”
兩人在院中你追我逐,好不熱鬧。
梁邦瑞卻是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虐待可能是真的,這貨下起手來毫不顧忌,可他的委屈又是從哪來的?”
“長生在說什麼?”張敬修好奇的道。
“哦,沒什麼,是說委屈子義兄了。”
“呵呵,既是修行,理所應當。”
那漢子追打了半天,終於累了,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將掃帚一扔,道:“你們走吧,此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休要白費力氣。要麼交人,要麼我便去告御狀。”
葛如龍被他打得渾身痠疼,若不是因為他沒有退路,又豈會受這種鳥罪?
而此時聽到漢子這般說,當下一愣。什麼交人,什麼告御狀,怎麼聽不懂啊?
“我們並非來逼迫於你,而是來幫你的。”
梁邦瑞終於走進了院子。
那是當然的了,配角的戲唱完了,現在該主角登場了。
“幫我?”那漢子看向梁邦瑞。
“是,一切以你的意願為主,誰也逼不了你。”
“當真?”
“不如進屋再說。”梁邦瑞微笑道,笑容十分的真誠。
那漢子雖有些懷疑,但梁邦瑞都這麼說了,自也無不可,便請他進屋。當然,主要也是因為他憋的氣發洩完了,不至於再那般激動。
葛如龍傻眼了,啥情況這是。
看到張敬修走進院子,他忍不住問道:“嗣文兄,我是不是被耍了?”
“如今看來……是。”張敬修無奈的道。
“這雜碎!”葛如龍鬱悶得只想死。
張敬修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進了屋裡,他也想看看是啥情況。
葛如龍怒極,一腳踹了出去,不想踢到旁邊的石磨,頓時一聲慘叫。
“等著吧,這筆賬,本公子早晚討回來!”
……
這漢子名叫孟雄,家境一般,屋內陳設略有些雜亂,也不知是本不愛收拾,還是最近無心收拾。
“也無甚可招待的,隨便坐吧。”
孟雄確實跑得有些累了,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喘氣。
梁邦瑞也不客氣,拖了個板凳坐下,道:“你放心,無論錯在不在你,我都會幫你。”
聽到這話,孟雄又激動起來:“這錯如何在我?”
“淡定,淡定。”梁邦瑞安撫他。“我知道錯不在你,但即便如此,對你也十分不利,你可知城內知情人都如何議論?”
梁邦瑞想看看他在不在乎名聲。
“如何說的?”孟雄盯著梁邦瑞道。
看來還是在乎的,梁邦瑞微微一笑,道:“都說靈水村孟家男暴虐成性,苛待自家媳婦。”
這麼說是想知道虐待是否為真,只是並非直接問罷了。
孟雄咬了下牙,道:“若非她不孝,時常忤逆家母,我又豈會下手?”
正說著呢,裡屋傳來兩聲咳嗽,似乎是有病在身的樣子,想來便是孟母了。
梁邦瑞都笑了,這孟母不老實啊,沒有人比他更懂真實的咳嗽是什麼狀態了。
如此看來,孟母與那孟李氏的關係也是可以想象的,也不怪人家要跑。只不過這婆媳之間的事,也不好多說,沒有道理可以講。
但大致情況他也瞭解了,只是有一個疑問。
你們為什麼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