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兼顧
看著突然靠近的臉，我的心臟停跳了一拍。
接著，它開始不受控制似的，雜亂無章起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陶桃剛才說黎深可能喜歡我的話就在腦子裡徘徊。
黎深就那麼平靜的注視著我，可我的心卻越來越慌亂。
要不是因為條件不允許，我竟然也有些想逃。
“臉怎麼紅了？”
黎深盯著我看了一會，突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
那一瞬，我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試了一下我的溫度，又試了試自已的。
“不燒。”
我……臉更紅了。
他又看了我一會，然後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離我遠了一些。
不得不說，他是會察言觀色的。
我明顯覺得呼吸順暢了一些。
如果換做平時，我肯定會注意到他些微上揚的嘴角，可是眼下的我明顯有些慌亂。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黎深已經躺在了旁邊的病床上。
看他摘下眼鏡放在了小桌上，我有些意外。
“你不回家？”
“陪你。”
心臟又是一緊。
“黎深，你……”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嗯？”
“沒……沒事。”
“嗯，有事就叫我。”
他說著，拉過被子，就那麼在我眼前閉上了眼睛。
……
這就睡了？
好吧，也是，做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手術，雖然沒至於到十個小時，但是七八個小時肯定是有了！
見他很安靜，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睡著了沒，只能儘量也不出聲。
很想側過身去看他，可是手臂原因不允許……
只能側頭去看。
別說，這個動作久了，還是挺累的……
如果說以前，醫生對我來說就是一份工作的話，這大概是第一次，我對醫生這個職業有了深入一點的瞭解。
以前只知道當醫生很難，今天親眼看到了一些，感觸更深了。
陶桃說，醫生不是好的戀愛物件……
大概是因為，會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吧。
黎深剛剛甚至還跟我道歉。
明明他自已已經很累了……
而就在我自顧自感慨的時候，黎深卻翻了個身。
而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手輕輕放在了自已的心口處。
背後的視線，令他有些緊張……
以前，黎深一直以自已的職業為傲。
可是今天，當陶桃嘴裡說出，醫生這個職業並不是一個好的戀愛物件選擇時，他竟然有些認同。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醫生這個職業的利與弊。
哪怕……他從未後悔過這個選擇。
但是，他不知道，他喜歡的人，能不能接受這樣職業的他。
手術出來，其實他真的很累。
高度的注意力集中所帶來的疲憊，遠超常人的想象。
尤其他的手術，又是無比精細的心臟外科手術。
稍有差池，都會面臨著一個生命的逝去……
他不敢有任何的馬虎。
曾幾何時，他是因為她而選擇了這個方向。
可是現在，無數像她一樣的病患，在需要著自已。
原本在回來這裡之前，他是想好了要邁出那一步的。
所以他甚至頭一次，濫用職權，直接將她挪到了自已的名下，成了她的主治醫師。
可現在，他突然又有些不知道……自已該不該在這條靠近她的路上，繼續走下去了。
身後的視線，攪得他心跳有些亂。
還好……醫院的病床，隔得遠。
不然他真不知道一向淡定自若的自已，還能不能在她面前處之泰然。
尤其是……在她朋友點破自已心事之後。
黎深輕輕的深呼吸了一下，甚至還刻意放緩了呼吸的頻率。
他得讓自已冷靜下來。
畢竟之後，工作會很忙碌，他需要保持良好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這樣才能更好的兼顧到她。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已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會不會令她失望……
但，總歸要試一試，最起碼，做到自已能做到的最好。
如果到那個時候，還是沒辦法兼顧的話……
黎深的目光再次垂了下去。
要放棄嗎？
他不太想。
那就……再想別的辦法吧。
反正，只要想做，辦法總比困難多。
他也不是完人，沒辦法凡事都做到完美。
並不是捨不得這份工作，只是想拯救更多的生命。
但如果只能二選一的話，他很清楚……自已會選什麼。
再次閉上眼睛，黎深這次很快睡了過去。
而我看著他的背影，竟然胡思亂想了大半個晚上。
也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醒來的時候，黎深已經不在了。
隔壁的床上，被褥疊的很是整齊。
低頭看著自已身上被安置的很好的被子，就知道他走之前是特意“照看”過我的。
看了一眼時間，還早。
重新閉上眼睛，打算再睡一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困卻睡不著了。
嘆了口氣，睜開了眼望著房頂。
下一瞬，視線又落在了隔壁的床位。
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家去了……
今天應該要正常上班了吧。
也許，我不該繼續麻煩他了。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又到了護士來測體溫的時間。
看著換了新面孔的護士，我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黎深……呃，我是說黎主任什麼時候走的？”
“黎主任？走了有一會了吧。”
新換的護士年紀不太大，看起來跟我差不多。
她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明顯的好奇。
“你是深空獵人吧？你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當初要去幹這個？”
“呃……為了保護大家？”
我回答的有些不確定，可是小護士卻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哇~你的目標好偉大啊！不愧是黎主任的發小！！”
……
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總覺得，不解釋的話，大概會被傳的漫天飛舞……
“也沒有那麼偉大，就是自已小時候被流浪體襲擊過，所以覺得，最起碼得學會自保。”
然後小護士的目光更加激動了！
“所以，這就是你偉大理想的基礎？有被感動到！自立自強什麼的，還是個女獵人……佩服！”
……
好吧，我放棄解釋了！
總覺得自已似乎正被黎深莫名其妙的光環籠罩著！
“哦，對了，黎醫生說你要是醒了，讓我轉告你。他今天可能晚點過來，不過不用擔心吃病號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