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帝君昊臉色鐵青，最後忍無可忍地吼道，“夠了！”
“後宮自有後宮的規矩，你身為皇子，摻和後宮之事，成何體統！”
帝雲霄心跳的厲害，眼中卻閃過一絲倔強。
他掀開衣袍直直跪下，義正言辭地道，“驕陽是兒臣的妹妹，如今她含冤而亡，兒臣豈能坐視不理？作為兄長，我有責任也有義務為她討回公道……”
帝君昊聽的心煩，他倏地一拍桌子，案上的奏摺被震得散落一地。
“混賬！你這是在怪朕？”帝君昊的聲音充滿了怒氣。
帝雲霄身子一抖，重重叩首，“兒臣不敢。”
帝君昊心中五味雜陳，直勾勾地盯著帝雲霄，彷彿要將這個兒子看透。
王昌全見二人氣氛緊張，連忙上前給帝君昊奉上一盞熱茶，“聖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帝君昊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
王昌全看向下首之人，溫言解釋道，“二殿下，此事確有隱情。”王昌全看了一眼帝君昊，見帝君昊沒有制止的意思，便將此中細節一一告知帝雲霄。
“下毒之人已畏罪自殺，此事，聖上為了公主名譽，只說公主身體抱恙而亡，若是傳出暴虐名聲，一則有損皇家顏面，二則只怕公主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啊。”
帝雲霄聽完，他斂了斂眼眸，遮住了眼底的那抹精光，復叩首道，“是兒臣莽撞了，未能體察父王苦衷，請父王恕罪。”
帝君昊見帝雲霄態度誠懇，心中的不滿也消散大半。
他揮了揮手，示意帝雲霄起身，“你是朕的兒子，朕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以後不要再讓朕失望了。”
“朕乏了，你退下吧。”
“兒臣謹記父王教誨。”帝雲霄恭敬地磕了個頭，起身緩緩退下。
待走出御書房，帝雲霄眸中寒光乍現，隱隱透著殺意。
雖然表面上接受了王昌全的解釋，但他內心深處仍覺此事蹊蹺。
帝雲霄回去立刻召集親信幕僚，開始秘密調查此事。
然而後宮勢力錯綜複雜，一連數月，始終一無所獲，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王昌全也不是吃素的，他作為太監總管，在宮中根基深厚。
他既然敢佈下這個局，就一定會收拾得乾乾淨淨，不可能留下任何暴露身份的東西。
更何況，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王昌全背後還有皇后坐鎮。
一晃五天過去了，冬日裡迎來了久違的晴天。
陽光如細絲般穿透雲層，金色的光芒灑滿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陸雙雙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眼神怔怔地望向遠方。
前朝後宮，風雲變幻頃刻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陸雙雙不是聖母，對於驕陽公主的死，她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但聽說那幾名無辜宮女的死訊時，陸雙雙卻沉默了。
在這個皇權至上，人命如草芥的時代，那些宮女，她們的生命卑微如塵埃，生死榮辱皆由上位者一念之間決定。
這一刻，陸雙雙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她自己也不過是這巨大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隨時都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陸雙雙從沒有這一刻這樣清醒，內心更加堅定要回到現代。
回到那個有法律、有道德、有人權的現代社會……
“陸姑娘，這是王公公給您送的玉茯糕。”小路子手中拎著一個精緻的食盒走過來。
陸雙雙收回思緒，抬頭看向小路子，眼中閃過一抹柔和，她接過食盒，微微一笑道，“都說了叫我雙兒就好了。”
小路子臉上露出燦爛笑容，“您是我和錦芳的恩人，我怎可直呼恩人名諱？錦芳能夠假死出宮，都是託了您的福。我小路子沒什麼大本事，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
陸雙雙看著小路子那真誠的眼神，心中暗忖：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錦芳的事，我只是盡了微薄之力，真正改變她命運的是王公公。”
小路子聞言，憨厚地笑著，他內心清楚錦芳能夠逃出生天，表面上是王昌全出手相助，背後其實都是看在陸雙雙的面子上。
沒有陸雙雙，自己和妹妹錦芳都不可能有今天的生活。
這份恩情，小路子銘記在心。
因此，他自告奮勇前來汀竹殿當差。
見小路子執意於此，陸雙雙也只得作罷，轉而關心起錦芳的近況，“錦芳可還好？”
一聽到錦芳的名字，小路子臉上立刻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他碎碎唸叨，“託陸姑娘和王公公的福，錦芳很好，她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精神也比之前好多了。”
他頓了頓，搓了搓手，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前些日子我偷偷出宮，看到城中有處糕點鋪子出租，地段很好，如果能在那裡開個糕點鋪子，生意定會興隆，我這個做哥哥的沒什麼大本事，但也想為妹子盡一點綿薄之力，錦芳做糕點還不錯，我便掏出這些年攢下的積蓄，給她把那鋪子租了下來。”
“等錦芳身體再好一些，她就可以開始著手準備了，相信以她的手藝，糕點鋪子一定能紅火起來。”
小路子越說越興奮，彷彿已經看到了糕點鋪子的繁榮景象。
陸雙雙靜靜地聽著小路子的敘述，為這份兄妹情感動，也為錦芳終於能夠過上自由的生活而高興。
“錦芳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她的福氣。”
小路子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咧著嘴角撓了撓頭。
陸雙雙動作一滯，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什麼，她睜大眼睛，驚訝道，“你剛剛說……你出宮了？”
小路子被陸雙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隨即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陸姑娘難道不知道宮中的規矩嗎？
但仍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原則上，下人是不能隨意出宮的，但也不是沒有法子。”
陸雙雙聞言，激動地小心臟砰砰直跳。
看著陸雙雙那渴望而期待的眼神，小路子壓低了聲音，復解釋道，“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宮人們也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和門路，宮中每日都有出去採買的下人，還有奉旨出宮辦事的，這個時候，找他們幫忙……”
小路子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大拇指與食指搓了搓比劃著。
陸雙雙心中瞭然，自古以來，求人辦事都需要付出一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