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趁著江來未醒,慕音在江來的額間落下一吻,然後起身做早飯。

開門一看,院子裡的一片狼藉,不過並未看到肖念凝和慕南她們,想必已經回房休息。

慕音先去和麵,等醒面的時間她就去收拾院子。

夜間的鐵錘並沒有用鐵鏈拴住,見慕音忙前忙後,它也搖著大尾巴跟在後面。

許是昨晚的酒太過醉人,慕音都開始下麵條的時候,院子裡除了慕北拄著柺杖出來,其餘人都靜悄悄。

“哥,你先坐著等會兒,馬上就能吃了。”

慕音煮了兩個人的量,剩下的等人醒了在煮,要不然麵條坨了,也不好吃。

慕音端著麵條出來,見慕北穿了一件洗的發白還到處是補丁的衣服,只覺得扎眼。

“哥,家裡還有布,回頭有空,讓江來陪著你做兩身衣服,也算是打發時間。”

慕音把筷子給擺好,讓慕北嚐嚐自已的手藝。

不過當慕北看到慕音脖子上的印記時,眼神就變得有些古怪,然後又掩袖笑著。

“好。”

慕北沒有拒絕,他不想辜負妹妹的好意,等傷好後自已一定要加倍償還於她,好好給她養牛。

慕音只顧著埋頭乾飯,沒發現慕北暗自看了自已好幾眼。

江來是第二個出房門的人,只不過出來的時候還捂著頭,臉上的表情不算鬆快。

慕音見狀上前扶著他。

“要是不舒服就多睡會兒,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呢,餓了嗎?我給你煮麵條吃。”

慕音看他難受的樣子也很心疼。

“不睡了,就是睡多才頭疼。”

江來借勢靠在慕音身上,慕音一手環著他的腰,才能保持平衡。

江來才坐下,閆清越的房門也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的緣故,慕音見他眼底一片青黑,他平日裡那股子淡然也不見。

“是不是認床沒睡好啊。”慕音忍不住問道。

閆清越也不說話,看了一眼院子啞著聲音問“肖念凝還沒醒嗎?”

“還沒呢昨晚後半夜還聽她說話來著,估計剛睡下不久。你先坐著,我給你們煮麵去。”

慕音知道宿醉的滋味不好受,特意給他和江來都做得清淡些。

閆清越用手臂撐著頭,也不看慕北和江來,只盯著石桌上的紋路瞧。

慕北不認識閆清越,也不好搭話,只和江來說著。

“我給你和老六添麻煩了。”

慕北絞著手指愧疚的看著江來。

“四哥說的什麼話,我們一家人就別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就安心住著。”

江來拉著慕北不安的手安慰著。

兩人又說了些家長裡短,閆清越不說話,只覺得自已與這裡格格不入。

等慕音出來端著麵條出來,尷尬的氣氛才緩和了些。

“喝了酒不舒服,先喝口湯緩緩。”

“好。”江來和閆清越齊聲說著。

慕音莞爾,覺得這兩人還真默契。

慕音靠著江來坐下,對面坐著閆清越。

慕北想要說什麼,可是看了一眼含情脈脈看著慕音的江來又咽了回去。

罷了,自已還是莫要多嘴。

閆清越吃飯的動作很端正,就好像他在批閱公文似的,一口一口,慢條斯理。

江來食量也小,還好慕音瞭解他,給他煮的並不算多。

閆清越吃完,抬頭看著慕音,正準備說點什麼,卻瞧見她脖頸處的一抹鮮紅。

再多的話此刻都如鯁在喉。

“不知檢點。”

閆清越沒頭沒腦衝著慕音吼了一句。

“你說我?”慕音指著自已問著。

閆清越瞪了她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慕音都懵圈了,這人怎麼說風就是雨啊,好好的又鬧什麼。

閆清越是騎馬來的,他出了院子見馬兒拴在樹底下,也不管肖念凝醒沒醒,解開麻繩就要上馬。

慕音追出來見他正要上馬,拉著他的胳膊問“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你要回去好歹等肖念凝醒了再說吧,一個人回去多危險。”

而且閆清越這模樣分明是帶著怒氣,要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慕音萬死難辭其咎。

“不要你管,鬆開!”閆清越怒目而視,拼命想甩開慕音的手。

“閆清越。”

慕音死命抓著,不讓他上馬。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

閆清越這副樣子,慕音都懷疑這人是不是被人附身,怎麼最近的脾氣越來越不對。

“慕音,你我的婚事就此作罷。”閆清越盯著慕音的手,眼裡水光流轉。

他還是太高估自已的忍耐力。

光是見著兩人親密後的印記他都受不了,若是成婚後每日見著兩人恩愛樣子,他都不敢想象以後自已會變成何種模樣。

難道自已忘記與慕音成婚的初衷嗎?

如果真的要變成一個整日沉溺於情愛的瘋子,他寧願獨善其身。

慕音沒想到閆清越會說出這番話,一時愣住沒反應過來。

“還不放手。”

閆清越用力推開慕音,她踉蹌幾步,看著閆清越說“為何?說成婚的也是你,反悔的也是你,你究竟把婚姻看做什麼?”

慕音實在難以理解他突如其來的暴怒。

閆清越的目光中有千言萬語,可是他卻不願說出口。

“口頭說說也能當真?你可下聘?可交換庚帖,什麼都沒有,我想反悔便反悔。”

閆清越不想和她糾纏,翻身上馬,一手擎著韁繩,居高臨下的凝視慕音。

“告辭。”

一勒韁繩便打馬離開。

閆清越的話像釘子一般將慕音牢牢釘在原地,她忘記了,原來自已對閆清越忽視了這麼多。

自已將他想象成為一個正常時代的男人,以為他不會在意,沒想到他只是不說出口而已,可是卻忘記自已已經有了江來,卻還肖想他。

終究是自已理虧。

慕音回了院子,肖念凝已經起身,正和慕南她們圍坐在桌旁說話。

見慕音一個人回來,肖念凝就知道閆清越的小脾氣又上頭。

“妻主,閆大人走了嗎?”

江來見她情緒低落,忙上前關心的問著。

“嗯。”

慕音不願多說,她現在開始反思自已之前對閆清越的態度,才發現自已真的太過忽視他,難怪閆清越會如此生氣。

“他不過是鬧小性子,回頭你回清州城的時候哄哄就行。”

肖念凝隨口說著。

“念凝,如果我想要娶閆清越,需要準備些什麼聘禮?”

慕音無比認真的看著肖念凝。

“啊!”慕西她們剛剛才從肖念凝的嘴裡知道閆清越的身份,慕音就說要娶他。

一介平民敢肖想朝廷命官,不愧是老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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