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波又起

此時，無數靈力團也在空中凝聚，要砸向列缺。這時候的陶該已經緩和了不少，隨即出劍，將它們一一斬碎，無數爆炸聲響起。

列缺身體騰空，單手高舉，所有的長槍向著他的方向彙集。數百把長槍融為一體，磅礴的靈氣壓過所有的灼熱，在商湯的身上凝結淡淡的霜花，冰寒徹骨襲來。

列缺揮手，巨大的長槍向著商湯砸去。

商湯麵露驚恐，與最初對戰時，都沒有感受過的死亡氣息爬滿心頭。他伸出六條手臂阻擋，只聽“嘭”的一聲，激起無數星辰向周圍擴散。在這一刻，原本滔滔不絕的光陰長河直接斷流。

只是一瞬，商湯巨大的法相倒飛出去，在長槍勢如破竹的攻勢下，恢復本來的形態，法相消散。隨後長槍消散，靈力平息，這一方空間又重新恢復生機。

列缺來到商湯身邊，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腿，完好無損。

商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著血，列缺想說話，但是想到，他聽不懂就很無奈，打贏了沒辦法放狠話，問遺言，會讓戰鬥顯得不那麼完整。

列缺手中凝練法力，向著商湯劈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憑空消失。列缺來不及收力，直直劈向星光，白霧與藍光交織的河岸，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口子，上面泛著盈盈藍光。

列缺皺眉轉身，環顧四周，追尋商湯的身影，他離不開這裡。陶該看到這幕，緊皺眉頭，眼底一片疑惑。他飛身向前，準備去往列缺處檢視情況。

剛飛身的一瞬，商湯便出現在了陶該身後，來不及反應，商湯一腳踢出，巨大的力道打在陶該的背後。

陶該不受控制的向前跌去，一頭扎進了流轉不息的光陰長河中。河岸邊的評收在陶該掉落的瞬間起身，向著他飛去，但還是沒能趕上，只得快速撈起昏迷的陶該。

此時商湯撐著強弩之末的身體，調轉全部靈力，他要自爆。商湯道：“這裡不是真實。”原本聽不懂的語言在這一句卻聽懂了，像是迴響在人的心裡一樣。

夜色如墨，繁星璀璨，龍袍被血浸染，商湯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體內磅礴的靈力開始躁動。

列缺想上前阻止，可是被靈氣排斥著無法近身，不過還想沒必要，他們本來就是為了讓商湯死，只不過是怎麼死的區別。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

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商湯身上散發出來，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撕裂開。他的身體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強烈，彷彿要將整個夜空都照亮。

下一刻，商湯猛地睜開雙眼，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響徹雲霄，他的身體瞬間爆炸開來。強大的毀滅之力，席捲而來，但是列缺已經退出了歷史迷霧。

商湯最後的自爆，打碎了自身迷霧的屏障，列缺進入歷史迷霧想要做的事，也算完成吧，只不過有點曲折。

再一次恢復意識後，幾人看著一絲又一絲的星光穿過身體，趁著迷霧沒有徹底散盡前，趕忙從光陰長河中上來，這裡可不興待啊。

回到之前站的河岸上，只有評收絲毫未損，列缺身上靈氣紊亂，不過不算嚴重，陶該還在昏迷中，問題應該不大。

而小傅知常，魂魄不斷向外逸散，整個人微微發光，沉靜黝黑的大眼睛微微發亮，煞是好看。

列缺看著面色平靜、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想動的傅知常，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但也不想教訓。

列缺雙指併攏，在空中快速畫符，旁邊的評收十分有眼色的遞給他一張黃紙。列缺隨口道謝，將符路映在上面，淡藍色的靈光流淌其間。

畫完符後，列缺立即將他貼在傅知常的額頭上。安魂符，雖然作用不大，但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符紙半掛在他臉上，遮住兩半眼睛，傅知常微微呼氣，吹起黃符。怎麼辦好可愛，列缺內心尖叫。黃符在小孩白皙的臉上存在感十足，像小殭屍。

評收看到後嘴角勾起，雙手一拍，道：“這可真是可愛啊。”

列缺和傅知常很有默契的瞪了評收一眼，遠處的三人還在打鬥。評收止住笑，道了一句：“帝君放心。”聰明人不需要說多餘的話。

列缺看著評收，眼底閃過苦澀，隨後眼神又在說：我等你以後好好解釋。

之後列缺飛身離開，評收則拖起陶該，與傅知常一起離開光陰長河岸。回到幽都之地陣盤上的三人，評收將陶該放置在陣盤下方後離開。

傅知常盤腿則坐在旁邊，安安靜靜，整個小孩看起來乖巧極了。

星河流逝，在漆黑的夜幕下，時光彷彿都變得緩慢而悠長。清涼的微風拂過，天地的浩瀚遼闊，人是那樣的渺小。

溯洄之陣的虛相靈光支撐著這片星河，但在列缺和傅知常與商湯的交手中，出現了無數大大小小的裂痕。

列缺飛身前來，不管遠處打鬥的聲影。四處都是術法靈氣的殘留，稍微一碰，便會爆炸，殺傷力極強。

列缺不斷推演陣法，修改陣法圖，既然商湯使用溯洄之陣成功後，湮滅了無數神魔大妖，那麼反過來，利用這個陣法殺死他，一樣可以。

幽都山外，三方玄鳥虛相支撐著天幕，評收來到地下迷宮密室中，再次向陣中注入靈力，加速陣法的運轉。

天幕上的列缺，感受道下方已經成了，於是也從星河中退了出來，站在了下方陣盤的中央。遠處糾纏在一起的三人突然分開，列缺和傅知常的歷史虛相回到光陰長河中，重新化作點點星光，與星河融為一體。

商湯看著外面的列缺，感受道周圍混亂的靈力，好像明白了什麼，向著外界衝來。

列缺口中默唸：“天地玄黃，陰陽兩儀，乾坤定心，返璞歸源。”

手上快速結印，留下殘影，最後雙掌呈合攏之勢。地面上的陣盤再次釋放藍光，陣圖向上，原本支撐著光陰長河的陣圖向下，商湯則整個人淹沒在光陰長河中，沒有立足之處。

列缺在調轉靈力，強壓兩道陣圖閉合。此時的幽都山之上，眨眼間陰雲密佈，雷電環繞其中，隨時都有可能劈下。

在幽都之地這一方空間中，到處充斥著第二天道，也就是商湯的意志，自然要做最後掙扎。

商湯不甘心的大喊：“既然你不願意做這個天道，為什麼不讓我來。”

列缺目光堅定，道：“任何生靈，都不應該成為天道的犧牲品，那樣的道，根本不是上天執行之道。”

隨著“啪”的一聲，列缺雙掌重重閉合，兩處陣圖也合併在起來。

站在下方的列缺，看著上方的陣圖崩碎，照映在此間的光陰長河上，如同一面鏡子，瞬間四分五裂，只是星河依舊在流淌。

商湯也徹底融入其中。

天幕上的星海消失後，只有黑雲遮住了月光了。列缺抬手，揮散了陰雲，只是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月色早已流逝，陽光要重新統治這裡了。

列缺收回目光，掃視了一圈地上躺的人，視線定格在小傅知常身上。淡淡的靈光外洩，在微弱的陽光照應下，呈現淡淡的紫色，這個人散發著幽光，神聖美麗。

安魂符再也無法強留要消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