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畢業,這神聖、莊嚴的一幕當然也發生在九局裡。

九侷限於自身的特殊性,每年的生源並不多,全國蒐羅下來每屆的新生也不過十幾個,而陳一星這一界更是少得可憐,加上他這個“特別的存在”,也僅僅只有7人而已。

畢業典禮在九局總部大樓前的桃園舉辦,這是每年的傳統,因在四季如春、桃花盛開的結界內,即便是露天也不怕颳風下雨毀掉這場重要的人生典禮。

別的學校大四在校外實習,九局的大四卻是讓學生進行各種實戰,本就稀少的學生在殘酷的實戰中不幸遇難的也大有人在,所以能夠在九局出席畢業典禮的都是在殘酷的實戰中存留下來的精英。

陳一星所在的這一屆今年倒是一個不落全部都回來了,可見這一屆畢業生的實力都不俗。不過實力強的人並不代表他的品行也高尚,有人的地方就有閒言碎語,當然這個流言的中心就是陳一星這個特殊存在。

陳一星身懷妖丹被周琴琴帶回九局治療的事情在九局內部並不是什麼隱蔽之事,因為當初陳一星被帶回來治療的時候大家都說陳一星吸收不了閩東區大妖的妖丹,一定會被妖丹燒得五臟六腑都具裂,最後連七魂六魄都保不住。可是也有人提出另外的異議,說陳一星萬一熬過了難關,吸收了妖丹,成為人妖的人還能繼續待在九局嗎?

因為沒有先例,九局上層針對陳一星的去留開了一場爭議頗大的會議,有的主張立刻擊殺陳一星,以絕後患,避免日後他因妖丹而走火入魔,跟九局反目成仇。也有的主張暫時觀望,畢竟陳一星如果成功吸收妖丹的話,那可是存活在世的唯一一個人妖,有著迅疾如風的速度、刀劍不入的身體以及超強的爆發力都是極具研究價值的樣本!

後來,後者的主張被採納,陳一星留在九局治療,被一群研究狂魔研究了大半年後,最終成功吸收、接納妖氣,與自已的身體融會貫通、收納自如。

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但是有些藏在暗地裡的事情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更沒有人知道處於輿論中心的陳一星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底經歷過什麼。

桃園裡很舒服,陳一星最喜歡在一株古老的桃樹下閉目養神,很多年前他能從床上下地,漫無目的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在這株桃樹上感受到林姨的力量,這股跟自已身體裡一模一樣的力量讓他瞬間紅了眼眶。他趴在桃樹上失聲痛哭,腦子裡全是林姨對他的好,她照顧他、關愛他猶如親生母親,可他還沒來得及孝順、回報她,她卻用自已的死亡來換取他的生機!陳一星哭得聲嘶力竭、撕心裂肺,他的淚水在桃樹上流淌出一道道痛苦的懊悔、自責。而就在這個時候桃花在風中捲起一個弧度,它凝結成一隻桃花手,溫柔地撫摸在陳一星的腦袋上,風中似有一道清麗溫柔的女音,“好孩子別哭了,你要堅強地活下去,好好活著才是對你林姨最大的回報!”

“我就知道你跑到這裡來躲清閒。”一個聲音打斷了陳一星的回憶,前塵往事歷歷在目,他的人生卻早已面目全非。陳一星微微睜眼,他看了一眼來人,又看了看來人的身後,還沒等他開口,來人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輕輕笑道:“別擔心,子晴沒跟來,她在石臺那邊。”

來人所說的石臺實際上是古時候留下來的祭壇,長寬都米,高米,是用一塊塊打磨整齊的漢白玉搭建而成的,據說是九局建立初年為了慶祝而搭建的,從古到今,經歷桑田滄海後,這個地方依舊很重要,它見證了一代代年輕勇士,成長、再如長劍出鞘,如彩虹版炫耀,卻如星辰般默默守護這個大地。

“吳子符,你可真不像一個瞎子。”陳一星依舊靠在桃樹上,一點沒有起來的意思。

吳子符空洞的眼神準確地落在陳一星身上,他道:“你明知道我是來找你的,畢業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出生入死一年多,總要有個結局吧。”

陳一星依舊興致缺缺,“無所謂,反正我現在想死也死不了。”

對於陳一星被研究這件事,是頂級秘事,就連吳子符的身份級別都不知道,所以他只當陳一星是在說自已人妖的身體無堅不摧。吳子符嘆氣道:“你別再特立獨行了好不好,本來今天的畢業典禮因為你就來了好多無關緊要的人士,他們要是聽到你這麼說,肯定又會胡說八道了。”

吳子符本以為自已的性格已經夠招人厭了,沒想到陳一星的出現直接把他孤傲、難以相處的位置給擠了下去,並且長期稱霸輿論中心。

陳一星仍然無動於衷,他苟活這麼多年,心早已硬如磐石,如今能讓他內心動搖的不過只有那麼一個人罷了。

“陳一星,你小子可真是讓人好找!”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爆喝。根本說不動陳一星挪動一下的吳子符聽到對方的聲音頓時轉過身來看向生氣的女人。

“有事?”陳一星看到眼冒火光的周琴琴自動站了起來,這麼多年他一直很感激她,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他都感謝。

“當然有事,不然我會親自來找你?”周琴琴瞪了他一眼,又轉過去對吳子符道:“你用不用跟他多費口舌,我會讓他去祭臺那邊的,你先過去,我剛看到你們吳家幾個長老也出席了,看來他們對你的期待很高。”

其實那些長老並不是單純來觀禮的,他們是來說服他去做另外一件事情的,一件他一拖再拖,拖了很久的……相親。自從多年前的那次握手,吳子符對周琴琴總有一種特殊的情愫,這段如火苗般微弱的火光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年齡的增長、閱歷的提升而讓他明白了自已小心翼翼藏在心底是什麼感情,等他明白“暗戀”這個詞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家裡已經將他的婚事提上議程。他們這種人,隨時會因為出任務而曝屍荒野,所以越是古老的家族對族內年輕子弟的婚姻大事就格外看重。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吳子符自認為還沒強大到能無視家族長老的實力,他只能暫時與這些老頑固去周旋,他自已瑣事纏身,也知道不管陳一星多難搞,最後還是會乖乖按照周琴琴的話去做。所以他點頭朝兩人說道:“好,那我先過去,你們聊完事再過來。”

吳子符走後,周琴琴對陳一星抬了抬下巴,說道:“走吧,邊走邊說。”

“說完再走。”陳一星淡淡道,他會聽她的話,但不代表他馬上就要去執行。

周琴琴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反正你遲早都會知道。”在陳一星的注視下,周琴琴反而有點遲疑了,不過也只是短暫的遲疑,她相信陳一星已經成長為一個合格的術士,她道:“劉雨婷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上頭要派人去調查一下,機會我是替你爭取來了,接不接這個任務由你自已選擇。”

劉雨婷身份特殊,當年她的身體幾乎被血蟲吸乾,儘管後面血蟲因為呂帆這個操控者的死亡而隨之而在她的體內消亡,但是劉雨婷的身體卻沒有在後面幾個月的治療中逐漸恢復,但是神奇的是她的身體也並沒有持續惡化,反而是以瘦如骨柴的乾屍模樣持續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在九局那些醫生們都覺得她已經藥石無效的時候,她反而如重生的紅蓮一樣,褪去枯萎的皮囊,蛻化出細膩如紗、白皙如玉的身體。對於發生在她身上起死回生般的現象,九局裡那些研究狂魔再度上場,對劉雨婷做了長久的研究調查。

這些,陳一星當然不會知道,因為幾乎是在同一時期,他正在跟體內的妖丹做鬥爭,每天都在煎熬中渡過,那段時間幾乎是陳一星人生中最黑暗、最無助的時間。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上頭對她還是不放心?當年她也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陳一星語氣微冷,一股寒意不自覺地自他周身湧出。

距離他最近的周琴琴早就習慣他身上這股不同尋常的寒氣,自從他成功吸收妖丹後,他的身體就一直出現這種情況,寒氣雖滲人,卻依舊在陳一星的控制下不會隨意傷人。不過,人是恆溫動物,對於寒冷有種來自基因的自帶反感,所以對陳一星這個非正常人類也多了幾分隔閡。

周琴琴精準地讓自已的身體控制在寒氣可影響的範圍之外,面對陳一星的反問,周琴琴坦然應對,“上頭是謹慎了點,但都是一代代先人前輩用血淚換來的經驗總結。事實證明,劉雨婷那邊就是出事了。”

少年的成長是在一夜之間完成的,早在很多年前周琴琴跟陳一星的對話模式就是平等的成年人之間的對話,而不是大人對小孩的教育與教訓。

陳一星皺眉道:“她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周琴琴停下腳步,不僅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頗為凝重地說道:“你打算接這個任務了嗎?如果你不接,就沒有知道任務內容的權利,你知道的這是規矩。”

本想接下的陳一星看到周琴琴神色雖然凝重但是更多的是對他的擔憂,兩人認識這麼多年,陳一星多少也瞭解周琴琴在什麼時候會出現這種表情,是了,是自已因為思念故鄉、思念林姨、思念林淇到瘋狂的時候,周琴琴的臉上才會出現的這種憐憫中又帶著擔憂的表情。

“你說吧,這個任務我接了!”因為腦中忽然閃現的這個念頭,陳一星呼吸幾乎有瞬間的凝滯,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重新恢復冷靜無情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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