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陸和（下）

十二

天陸和（下）

我清楚地意識到那個規定對所有天族人產生的影響。

沒有這個規定前，大部分的天族貴族已經處於一種養尊處優的狀態了；有了這個規定，他們就更理所當然了。沒有這個規定前，天族平民仰視著天族貴族，因為他們強壯有力，在必要的時候會出動武力維護天族的安全；有了這個規定後，他們中大部分家庭都支離破碎，死去的人都漸漸地被遺忘，活著的人都飢寒交迫，而且他們還得自已保護自已，很多孩子從十歲左右開始參與訓練，成年之時即是參與戰爭之時，剩下的老弱病殘則都要參與農物的培育。

我知道這個規定產生的原因。

因為好幾個古老的家族都因戰爭的緣故幾近族滅；因為當今天族族王天羽明的父親，上一位天族族王天羽暌，因親征在戰場上受了致命的傷而去世，而因為族王的去世引起的局勢動盪又差點血洗太陽殿。

作為古老家族的成員之一，我應該為族王天羽明做出的這個決定而歡喜，但內心卻因擁有著強大的能力卻又無處可使而十分苦惱。三年前，我是引領萬軍的大將軍，而現在，雖被封為“天域西區”區長，卻感到雙手雙腳被束縛，無力可施。三年前，我和媂嫊可以在戰場上肩並肩殺敵無數，在隨時可能死去的緊張不安中珍惜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並在劫後餘生的感嘆中享受倖存者帶來的巨大滿足感。我們一起為死去的戰友悲鳴，也一起和活下來的人狂歡慶祝。

那時候，我們有共同的活著的意義。那時候，我們歡笑咒罵，我們無所不能。我們就像是浴血的鳳凰，狂嘯著直升藍天，強有力的翅膀在身後傲然扇動，周圍的空氣都會形成旋渦。那種場景，像是鴻鵠在世。

“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我煩惱地望著媂嫊，目前這種無聊的生活已經快要將我逼瘋了。

媂嫊望著我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們去拜訪你的弟弟吧。僅僅是拜訪家人，族王應該不會駁回請求。”

“我怎麼沒想到呢。”我看著媂嫊微微一笑，眉頭舒展開來。“哈哈，好的，我們立馬動身。”

“恩，我讓岬珹擬信明日早朝奉上，就說西區區長不在朝的原因都陳述於信中了，並且我們指定了岬珹暫時代為管理。”

“好！”我哈哈大笑，心想，族王肯定會非常火大，但他一定不方便透露出來，而那時候我們已經在天族民間了。他無法命令他人到民間，因為生活在天域的貴族們也不願意到民間去，所以他只能一起隱瞞原因，任由他人猜測我和媂嫊沒到朝的原因。但我估計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也並不十分在乎我出現與否。

我一向愛著媂嫊的勇於破規，並且總是能夠憑藉聰明的手段而逃避掉違規的懲罰。而每每這種時候，她的提議總是讓我更加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