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堂會

二十四

堂會

靈異森林。靈異木堂。

新建的靈異木堂內還瀰漫著岩石、泥土和木屑的氣味，正中央高高堆砌起來的一塊巨大的圓形岩石之上擺了3張椅子，高高的椅背形成一個小圈，其中兩把椅子上已經坐了人，剩下的那把椅子還空著，它的椅背上刻著一把藍色的劍。

靈異木堂朝東的兩扇大門敞開著，身穿各色衣著的人們正從大門慢慢地走進來，面向正中央的高位站立，圍成裡裡外外十幾圈。靈心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的帶領下，和靈犀並排走進來。她的眼睛掃過堂內已經密密麻麻的人群，最後落在立於高位底座前的一排將士中的一位——木子棋身上。

木子棋和其中5位將士穿著棕色的盔甲，另外的12位將士中，有6位穿著銀色的盔甲，有6位穿著藍色的盔甲。

高位中間的臺階上則站著15位老者，5位穿著棕色的長袍，5位穿著銀色的長袍，5位穿著藍色的長袍。

在靈心和靈犀踏入靈異木堂開始，各族族人之間交談的聲音便漸漸地停了下來，最後歸於一片寂靜，只有少年、靈心和靈犀的腳步聲在堂內迴響著。少年在離將士們十步之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彎腰深深鞠了個躬，說，“我把靈心和靈犀帶來了。”

靈心跟著也深深鞠了個躬。

“那我們開始吧。”坐在高位上的兩位老者齊聲說道，聲音洪厚，響徹大堂。

“這樣的集會在過去的兩百年間我們已經有過無數回，”身穿棕色長袍，長袍上印著一棵老樹的老者繼續開口，“這次，大家也都看到，這裡少了一個人。大家都知道他是誰，都知道他是因年老消亡，不是因為戰爭，也許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但，他消亡了，靈族曾經靈力最強的人，靈族曾經的族長。讓我們用兩分鐘的時間靜靜地默哀他的逝去。”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會堂內所有的人也一起閉上了眼睛。有兩分鐘時間，會堂內寧靜如斯，所有的聲響都消失了，甚至連呼吸聲都消失了。第一次，靈心覺得自已能夠聽到安靜的聲音。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靈心一直覺得世界上充滿了各種聲響，情人之間吵架的聲音，街頭鄰居互相抱怨的聲音，嬰兒因飢餓或其他不舒服的緣由而發出的哭喊聲，小孩兒玩耍時發出的尖叫聲，甚至內心的咒罵聲，某些說不出口或不知如何說出口的思緒……但，那兩分鐘的時間裡，靈心瞭解到，世界上還有一種聲響叫做，寂靜。

這種人群中的寂靜是如此的難得，靈心差一點就不合時宜地笑了。這三族合一後的新儀式還是有點奇怪，雖然早就聽說過木子族的葬禮儀式，但真正參與其中，體驗其對待死亡的嚴肅，靈心還是有些不適應，畢竟靈族人從來沒有什麼葬禮儀式。靈族人的消亡就如同一張紙燃燒後化為灰燼，沒有屍體，沒有葬禮。離去了，不在了，只是多了這一層知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