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蠶食之始
洋州，霸拳宗宗門。
青磚石鋪成的練功場內，近百名青壯年間隔整齊，扎馬步的同時不斷出拳。
“這入門後的第一步就是練體，這是為你們往後得氣煉氣打下基礎。”
“我們霸拳宗不屑手持兵刃，靠的正是強橫肉身縱橫江湖，因此這第一步是重中之重。”
肌肉壯漢教官揹著手，繞場巡視的同時出聲指導。
他的目光掃過一名角落裡的少年，不禁停留片刻。
“哼，這個叫林子空的臭小子，運氣竟如此之好，混過了全部的考核，真讓人不爽。”
“喂，你，動作太鬆，給我挺直腰桿。”他走到林子空身後，出腳踹向他的屁股。
林子空被教官偷襲，頓時慘叫一聲，朝前方摔去。
“哎喲。”
他將手撐在地上，皺著臉，呻吟連連。
“哼，繼續練！”教官見狀心情大好，轉身走向別處。
“你沒事吧？先前考核時我看你與教官起了爭執，這下你可慘了。”林子空不遠處的一名青年見教官走遠，上前扶起林子空。
“哈哈，不打緊，只要我勤學苦練，教官會改變對我的印象的。謝謝，你叫什麼？”這林子空生的俊朗，微笑著看向扶起自已的青年。
“我叫蕭一生。”青年幫林子空拍拍衣服。
二人相視一笑，回到原處繼續體能訓練。
時光轉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離霸拳宗招生之日已經過一週。
這一週內學徒們不斷錘鍊筋骨，提升體魄，林子空與蕭一生相處融洽，已經成了練功搭子。
二人一同練習碎石、舉重、出拳，一同進食睡眠，友情升溫迅速。
蕭一生覺得林子空品性淳樸，可以深交，只是這人有個奇怪之處。
食量太大了。
別的弟子一頓吃兩碗米飯，林子空能吃四碗，結束後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他竟然還沒吃飽？蕭一生滿頭問號。
除此之外，林子空就沒有別的出格之處了，練功水平也馬馬虎虎。
倒是蕭一生天賦異稟，是弟子中的佼佼者。
這天，教官像往常一樣在練功場召集眾人。
“今天是第一個檢測你們水平的日子。”教官在高臺上抱臂而立。
“因為在場諸位水平參差，在往後的日子裡宗門會對你們不斷分流。”
“如果你們中有人的水平夠高，用不了多久就能進入我們霸拳宗的核心。”
眾人聞言，眼中光芒大盛。
教官來到高臺後方，拉出板凳，示意眾人兩兩上臺對練。
在簡單的分組過後，霸拳宗的新人們便開始過招，臺上眾人打得你來我往，拳肉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輪到蕭一生上場，他天資卓絕，平日裡練功又勤，在第一輪幾乎是瞬殺了對手。
教官看得連連點頭，誇獎道：“小蕭啊，你實力不錯，看來這次比武的冠軍必然是你的了。”
“哪裡哪裡，只是運氣好罷了。”蕭一生抱拳笑道。
又經過幾場，一位滿身肌肉的赤膊大漢一躍而起，落地時四周無形氣浪震盪，一看就並非等閒。
而他的對手，正是一副沒睡醒樣子的林子空。
“子空，過兩招就下來！”蕭一生見林子空上臺，急忙出言喊道。
“啊？哦。”林子空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哪來的病秧子？給我滾下去！”赤膊大漢也不等教官喊開始，直接一腳踹向林子空的脊背。
這一發踢擊完全算得上偷襲，然而霸拳宗內尚武氣氛濃重，根本沒人在意弱者死活。
雖然誰是弱者，在場眾人沒有看準就是了。
只見那林子空鬼魅般踏步側身，壯漢便一腳落空。
而後林子空忽然彎腰去撿擂臺上不知誰落下的一枚銅板，接著笑呵呵地直起身，剛好將離自已很近的大漢頂了個踉蹌。
再加上大漢本身的衝勁，他竟然直接摔下了擂臺！
在場除了林子空盯著銅板發出的笑聲外沒有任何響動。
“不可能！”終於，臺下有人忍不住了，驚呼一聲，迅速引發了連鎖反應。
“打假賽是吧？”
“演的這麼假，看不起誰呢？”
大夥都是習武之人，怎麼可能相信有高手敗的這樣搞笑?
就連村裡的老奶奶都不會這樣摔下擂臺！
“哼，一群沒見識的東西！”教官見場面逐漸失控，出言呵斥。
“高手對決，運氣也是不可忽視的一環，雖然林子空憑藉運氣戰勝了對手，但並不能證明他比對方強大。”
“當然，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林子空晉級下一輪。”教官說著瞪了林子空一眼。
林子空似乎沒有察覺，笑嘻嘻地走下了擂臺。
這一天的比武最後果然如教官所說，由蕭一生奪魁。
只是眾人沒有想到，他決賽的對手竟是那個一直靠運氣取勝的林子空。
這人不知被冥冥之中什麼東西眷顧，竟然屢屢靠搞笑動作擊敗強敵，令人摸不著頭腦。
只是運氣終歸不可能一直在他的一方，決賽之中奇蹟並未出現，林子空被蕭一生一發柔擊送出場外。
二人相視一笑，林子空似乎知道自已的斤兩，便抱了抱拳，轉身退場了。
一旁的教官長舒一口氣，要是再被林子空那廝靠運氣拿下決賽，他的臉往哪擱？
眾人可早知道教官看林子空不順眼。
按照慣例，比武的前八名有資格離開練功場，被分配到霸拳宗的產業去鎮場子。
林子空和蕭一生沒被分到同一處，但二人負責的產業都在洋州城內，來往倒也方便。
只是隨著勝利者們離去，霸拳宗內發生了一件怪事。
負責訓練新人的教官在比武結束後離奇失蹤，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如人間蒸發了般。
有人說他跑路了。
也有人說他被魔教中人暗算，死在了青樓。
一時間新人門眾間流言蜚語不斷。
教官的失蹤並沒引起霸拳宗上層管理們的注意，畢竟他只是一個教官，無論是死是活，能替代他的人霸拳宗有一大把。
當然，正是他們的不上心與自大，導向了日後的惡果。
和豐當鋪，林子空和同行們負手而立，聆聽一名霸拳宗頭目的訓話。
“今天有一位新人加入，按照慣例，我會闡述規矩。”頭目說道。
“鄙人劉狂風，是和豐當鋪的負責人，你們都是我直屬的霸拳宗弟子。”
“平日裡除了鎮場子，你們還要利用空閒時間進行練功！”
“這是一本霸拳宗進階心法——震盪吐納決，喏。”劉狂風把一本小冊子丟在了林子空懷裡。
“修練至大成，舉手投足間釋放的特殊內力足可摧山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