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社會,早已不是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農業社會了,況且在貧民區,被汙染的土壤也不允許自已耕種來維生,所以人們需要購買生活必需品。

購買生活物資就需要使用貨幣,秦望他們使用的是荷馬帝國的法定貨幣——賀魯幣,得名於荷馬帝國的開創者賀魯大帝,賀魯大帝的頭像圖案被印在所有硬幣和紙幣上。

賀魯幣又分成三個小幣種,分別是鼠幣、牛幣和龍幣。鼠幣的硬幣是由黃銅製成,牛幣的硬幣使用銀,龍幣則使用黃金。在紙幣上,分別印有鼠、牛和龍的圖案以示區分,不同的紙幣面值還使用不同顏色的紙張。每個小幣種的兌換比率為1比10,也就是1枚龍幣等於10枚牛幣或者100枚鼠幣。

在荷馬帝國有嚴格的等級之分,一般平民只允許使用鼠幣;比較有社會地位的人,包括社會精英和中產階級,使用牛幣;皇室成員和貴族使用龍幣。高等級的人,允許往下相容使用低等級的貨幣,例如貴族可以使用龍幣、牛幣和鼠幣,但一個貧民區的人絕對不允許使用鼠幣之外的貨幣,萬一被發現是要被重罰的。

所以對秦望這些小孩子來說,從出生以來就從來沒有見過牛幣和龍幣,能得到一兩枚滑鼠買些零食就已經是無上的快樂了。

貧民區的人,沒有多少剩餘財產,但有時因為傷病、孩子出生等特殊情況,還是可能需要暫時的資金週轉,管委會提供了簡單的金融服務,可以根據借款人個人和家庭狀況提供融資服務,其實就是短時間借款給個人,但金額一般都很小。如果偶然有了剩餘的錢,貧民區的人擔心放在家裡被盜,也會選擇存在管委會的金融機構。

還有就是不正規的借款途徑,就是俗稱的高利貸。當信用差到連管委會都不肯借錢,有些人就會選擇鋌而走險,向一些地下錢莊借高利貸,但在這裡,你可能被利息壓得傾家蕩產,甚至家破人亡,甚至有的人因為還不上款,被摘去器官拋屍荒野。大家也都清楚這種方式的危害,但有時的確為生活所迫。

這天,秦望的父母親說最近收穫好,好不容易攢了70多個鼠幣,要帶上秦望去管委會存錢。錢雖然不多,但為了安全起見,老秦兩夫妻一般都會選擇結伴同行。

管委會全稱是居民管理委員會,據說美景市政府不願意直接管理貧民區,因為吃力不討好,而且沒什麼油水可撈,但也不想太亂,於是按區域進行了劃分,每區設一個管委會,具體負責區域的管理。管委會的權力很寬泛,從治安管理到殯葬服務,從商品集市到金融機構,囊括了貧民區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是這片區域裡最高而且是唯一的政府機構,真可謂是隻手遮天。

由於金融機構有很高的安保要求,所以一般都設在管委會附近。秦望所在區的管委會,離他們家不算太遠,走路大約要20來分鐘。一家三口沿著泥路,邊聊邊走,這倒不覺得路程有多遠。

來到管委會附近,只見這是一棟三層小樓,約莫有幾十個房間,雖然規模不算宏偉,但對秦望他們住在矮破小屋的人來說,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豪華辦公樓。秦望聽父母親說,樓裡不僅通電,甚至還有自來水和沖水馬桶。辦公樓的門口有保安在站崗,顯得威嚴莊重,不過其中一個原因是旁邊就設定了管委會的儲蓄所。

秦望跟著父母親,小心翼翼地從身穿制服的保安身邊經過,來到旁邊的一個門口。只見兩扇玻璃門自動開啟,把秦望嚇了一跳,沒想到竟然有這種不用人推就會自動開啟,而且還是向兩邊同時開啟的門,真是開了眼了。

秦望父親向站在大廳裡的一位西裝革履、脖上掛著胸卡的中年男職員點頭哈腰問道:“請問,能不能麻煩您,幫忙忙,給我一個等候號呀?”

那個男職員梳著一絲不亂的油頭,臉上的油竟然與頭上的油不相上下,明晃晃地反射著燈光。他昂著頭,斜眼瞥了一眼老秦,然後從機器中抽出一張小紙片,捏著紙片一角遞給老秦,彷彿怕碰到老秦弄髒了自已的手,全程沒有說過一個字。

老秦恭恭敬敬地用手接過紙片,向中年職員點頭哈腰連連道謝,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大廳的正中間,是一排排椅子,已經坐了不少人。座椅正對著的牆上,掛著兩個大螢幕,顯示著現在辦理的號數。另一邊靠牆的位置是一排高大的櫃檯,上半截玻璃密封到頂,櫃檯外面是幾張圓形椅子。有兩個人坐在櫃檯外面,正對著裡面大聲喊著什麼,似乎在喊自已要辦什麼業務。

老秦領著老伴和秦望坐到一排椅子上。秦望把屁股用力一墩,坐到椅子上,覺得這種有軟墊的椅子真是舒服呀!好奇地四周打量著店裡的陳設。

看了一會,秦望站起來想走過去櫃檯看看,被父親一巴掌拍回了座位,然後惡狠狠地盯著秦望。秦望一哆嗦,只得乖乖地坐在自已座位上不出聲。

店裡雖然有一排櫃檯,只開了兩個視窗,而且裡面的工作人員動作慢悠悠,操作一個步驟之後,就會互相聊一輪天,彷彿聊天是操作的必備步驟一樣。工作人員在位置上操作一會之後,會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喝喝水和上廁所,所以真是個漫長而無奈過程。

從大廳裡等候的人裝扮來看,應該都是貧民區的居民,等得也十分絕望,但都敢怒而不敢言。

突然,正在視窗辦事的大娘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視窗裡的工作人員喊道:“求求您行行好吧,看在我每個月都按時還借款的份上,再給我貸款80鼠幣吧,我兒子突發腹膜炎住院,如果湊不出手術費,他就有生命危險!”說罷,一個勁地在地上磕頭。

這時,櫃檯裡面的工作人員一邊擺手一邊喊道,:“走吧走吧,這裡不是慈善機構!你又沒有抵押,憑你現在的信用不可能再貸給你了!你再耗在這裡也沒有用!”

大娘還不肯走,這時剛才那位大堂裡的中年男職員走過來,不由分說,拉起大娘的一隻手臂就把她拖了起來,半扶半推搡地往門外送,嘴裡還嚷嚷道:“快走!沒錢來辦什麼業務?你再來搗亂我就讓保安把你扔出去了!”

大廳裡的人面面相覷,既為那大娘的境遇表示同情,但又無能為力。貧窮加上疾病,確實讓原已不易的生活雪上加霜。

秦望和父母就在這焦灼與緊張中等候。好不容易牆上的螢幕顯示出他們的排隊號。老秦忙起身,叫上老伴以及幾乎睡著的秦望,一路小跑來到一個視窗前,在圓凳上坐下。

這個座位設計得十分蹊蹺,坐得靠近視窗吧,會頂著膝蓋,只能叉開雙腿坐;坐得遠吧,隔著玻璃裡面的工作人員又聽不清,需要大聲往裡喊。怯懦的老秦自然選擇了前一種方式,情願委屈自已也要方便工作人員。

視窗裡面的是一位戴著大黑框眼鏡的中年婦女,臉圓,短髮,身上的黑色制服似乎被撐得有些不合身。只見她緩慢、似乎有氣無力的問道:“你要辦什麼業務呀?”

“啊,請問你說啥?”微弱的聲音再經過厚玻璃一過濾,老秦是一個字都聽不清,所以清晰地大聲問道。

那中年婦女似乎被老秦的聲音嚇了一跳,面帶慍色抱怨道:“叫什麼叫,大呼小叫!你們這些窮鬼果然都是沒素質的,一點禮貌都不懂,話都不會,說!”

老秦被理直氣壯的罵了一通,怔了一怔,實在沒搞明白究竟是自已沒禮貌還是對方沒禮貌,但很快就忍氣吞聲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請您多包涵!我來是想存些錢的。”

“存多少?”中年婦女繼續懶洋洋地問道,已經快速從老秦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我存70枚鼠幣。”老秦點頭道。

“70?哼!”中年婦女撇了撇嘴,抱怨道:“這麼點錢也好意思來存!”

老秦唯唯諾諾的,彷彿真的是自已做錯了,從貼身的地方掏出一個布袋子,解開封口,往櫃檯的收銀槽裡陸陸續續抖出來幾十枚鼠幣。

中年婦女聽著叮叮噹噹的一陣亂響,看著硬幣上佈滿的油漬,表情愈發的不耐:“就這麼點破錢,摔得像百萬富翁一樣響。”一邊用手扒拉著錢,一邊數數。

數了好一會兒,中途還有兩次似乎數錯了,從頭再來。好不容易等中年婦女數清楚了,從嗓子眼裡哼了一聲:“70,存多久?”

這次老秦不敢多問,看中年婦女嘴巴一動,估計她在說話,所以半猜半蒙地連忙說道:“存活期,方便手頭緊的時候可以隨時取出來用。”

中年婦女面無表情,只顧著自已操作,一邊操作一邊還小聲自言自語。

老秦背後的秦望見了,好心提醒道:“爸,看她好像在說‘廢物,70還要取出來用’”。

氣得老秦猛一回頭,訓斥道:“就你行,竟然還學會看嘴型了!”

反倒是那個中年婦女被人戳穿了,臉色有些尷尬,一個勁地低頭操作。

好不容易等到機器裡列印出一張紙,中年婦女拿起扔到收銀槽裡,喊了句:“簽名!”

老秦接到命令,立馬抽出紙,工工整整地簽上自已的名字,然後小心翼翼地塞回收銀槽。

中年婦女撇了撇手,像打發叫花子一樣,頭也沒抬,接著就去取桌上的水杯喝水了。

秦望和母親跟著老秦身後出了儲蓄所。秦望忍不住問道:“爸,為什麼裡面那些人都這麼神氣,你好像這麼怕他們?”

老秦嘆了口氣道:“唉,沒辦法,誰讓他們是管委會的人,咱們只是窮光蛋,在他們面前自然只能忍氣吞聲了。”

“為什麼他們能進管委會,是因為他們出生在管委會嗎?我們可不可以進?”秦望疑惑問道。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的,你再覺得它不公平,它也不會改變。”老秦苦笑道。

秦大娘拍了拍秦望肩膀說道:“兒呀,你也不用氣餒,只要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這些不公的!”

秦望雖然不太懂,也不知道自已是否真的有這樣的能力,但仍然用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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