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著他如玉的臉,只見安王抬眸看她,墨黑的眸子幽深猶如古井,瞳孔暗含洞悉一切的敏銳。

視線交錯,兩人良久無言。

江照影卻覺得自已脊背發涼,就連攏在袖子裡的雙手,都微微蜷縮了起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平王自以為掌握一切,卻不想成了安王手裡的一枚棋子,原來他早就勝券在握了。

那麼她呢?

無意中的闖入這裡的她,如今知曉了安王的秘密,安王又會將她如何?

安王面上雲淡風輕,可渾身散發出的氣場凌厲,雖若有若無,卻壓得江照影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想也不想就蹲下身子,朝著眼前人行了個禮。

“貴人見諒,臣婦宴飲後醉酒,出門醒酒時與丫鬟走散,卻不想闖入此處,驚擾了貴人,還請貴人寬恕。”

“臣婦不知貴人姓名,旁的聲音聽見了也會當做沒聽見,如今天色漸暗,想必丫鬟都已經開始擔心了。”

宮中風起雲湧,局勢詭譎變幻,只有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緊的。

江照影垂著眼眸,語速飛快的說完這話,心中祈禱眼前的男人能放她離去。

“周珩,我叫周珩。”

一道聲音從頭頂的方向傳來,猶如扣玉般脆響。

江照影微微一愣,忍不住抬起眸子望他。

只見周珩垂著眼皮,“夫人可否會醫?”

“聽聞京中出現了一位女醫,妙手回春、使人白骨生肌,如今瞧著夫人的模樣,倒是有些相似。”

江照影聽見這話,心中警鈴大作,攏在袖中的手掌攥得更緊了些。

她不遠不近的瞧著周珩的模樣,便知道他真如傳聞中說的那樣,身患重疾。

步伐不穩,面帶病色,甚至連身上的衣裳,都穿的比一般人要多。

周珩的病……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重。

可週珩冷不防的這樣問,憑他的城府,絕不是想讓來路不明的自已為他治病。

難道是早就知曉了她的身份,因為方才平王與沈步轍的計謀,懷疑是沈步轍叫她來下毒?

想到這裡,江照影的牙根都有些泛酸,她想也不想就開口否認:“臣婦不會治病,醫術更是半分不通。”

“治人更是容易把人治死的!”

如今什麼醫者仁心,慈悲為懷,在保全自已小命跟前,江照影早就將其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既如此,倒是可惜了。”

耳畔傳來男子的一聲喟嘆,周珩語氣中似乎含著幾分遺憾。

他動了動身子,往前一步,骨骼分明的手指虛虛捏著她的腕骨,將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手腕間的溫熱轉瞬即逝,鼻尖便湧入了眼前男子的氣息。

那是一股沉木的香味,卻叫江照影先是一怔,隨後又是驚惶的抬起頭來望他,甚至渾身都抖了起來。

恩公……

原來是前世救她的那位恩公……

心臟在胸腔瘋狂的跳動,鼻尖充斥著她夜夜夢見的沉木香氣。

江照影此刻的腦海已然變得一片空白,鼻頭突然湧起了一股酸澀,她幾乎是要不受控制的落下淚來。

似乎回到了前世月涼如水的那夜。

他用他溫熱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拾起她冰涼的身體和滿地的尊嚴,鋪平了她未來的路。

江照影一時間什麼都忘卻了,她張了張嘴,極力的壓住自已顫抖的聲線,隨後開口:“您的身體……您……需要我的治療嗎?”

周珩一愣,隨即笑了:“本王還想暫活一些時日。”

江照影聽見這話,才想起自已剛剛說了什麼,她有些心虛,急忙小聲開口:“其實……”

“其實什麼?怕不是接近我家主子,謀劃著如何為那賤男人毒死我家主子?”

一道憤憤的男聲傳來,叫江照影微微一愣。

等她回過神來,便見一襲勁裝的男子從天而降,橫在了兩人身前,阻隔了兩人的距離。

那眼神,就像是一隻爆炸的小雞崽,彷彿生怕江照影當場謀害了他家主子。

可江照影卻盯著他的臉,表情有些驚訝。

眼前這侍衛,竟是那日在牙行門口出人出力出錢,為她呵斥庸醫的義士。

江照影隨即抬頭,有些詫異的望向了周珩。

只見周珩低低喚了一聲:“蒼書。”

蒼書早已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他渾身防備、面容冷峻:“眼前這女子,便是那沈步轍的世子妃!”

“主子,她如今知曉了一切,又刻意接近您,恐怕是別有目的!屬下是否應該……”

蒼書表情兇狠,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伸手在脖頸處比劃了一下,發出了咔嚓一聲。

江照影聽聞這話,心頭一緊,開口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已辯無可辯。

她有些侷促的握了握拳頭:“殿下,臣婦沒有別的心思……”

可週珩已經舉著燭臺,轉過了身子:“蒼書,等南陽世子離開,你便送夫人回去。”

蒼書的表情先是很不理解,隨即又是恍然大悟:“屬下明白!將她送回南陽侯府再行解決,為了嫁禍南陽世子!”

江照影聽見這話,咬了咬唇瓣,將身子蜷縮排了角落,頭皮有些發麻。

就連周珩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輕輕咳了一聲:“是將夫人安好的送回侯府。”

蒼書聽聞這話,轉頭看了江照影一眼,表情更加憤憤。

可週珩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從,便大步走到江照影身邊,陰陽開口:“賤男人的世子妃,您請吧。”

江照影知道,不僅是蒼書防備他,周珩更是對她心有懷疑。

可她必須想法子治好恩公的病,不僅是為了還他兩次相助的恩情,更是不能讓沈步轍支援的平王順利就任。

蒼書態度強硬,江照影已經走到了門口,卻還是忍不住停下來,回頭對著周珩提醒了一句。

“既然沈步轍聽了平王的吩咐,是要對殿下不利,您需小心提防。或許您已經忘了,一月前是您吩咐了侍衛,在牙行門口救臣婦於危難,這份恩情臣婦至死不忘。”

江照影深吸了一口氣,講到最後,聲音都變輕了許多:“若是您需要臣婦,臣婦定會傾盡所有,鼎力相助。”

她離去前的最後一刻,看見的便是周珩在火光中晦暗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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