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太后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驚呆了。

原本熱鬧的宴會竟一下子變得寂靜無比,現場的所有宮女太監,也在此刻紛紛跪了下去。

溫穗穗跪在地上渾身發抖,沈步轍臉色煞白,雙手握成拳頭放在了膝蓋上,此刻卻不敢輕舉妄動。

江照影瞧見眼前這一幕,勾了勾嘴角,表情卻不似眾人那般驚訝。

太后生平最恨的便是丁香色的衣裳,她那日瞧見這料子,便想起了前世聽見的隱情,所以將手放在了那緞子上,一時之間陷入思索。

可誰知道,那時候急急趕來的沈明珠,竟以為她是喜歡極了這丁香色的緞子,急急便要搶走。

偷雞不成蝕把米,才造成了眼前的一切。

想來這件事情還是前世的江聞祈跟她說的。

太后在入宮前,有一位十分要好的青梅竹馬,同是官宦子女,出生也相配,從小便被叫做金童玉女,兩人情投意合,山盟海誓、定下終身。

太后無奈要入宮選秀,那人便挑了一件丁香色的衣裳,說先帝最討厭的便是丁香色。

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他要等著太后出宮,兩人成婚。

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太后入選了,還十分得了先帝的寵愛。

那薄情郎痛哭流涕,傾訴了綿綿的愛意,太后雖心如刀割,卻也儘自已所能,在宮中勾心鬥角、如履薄冰,只為扶持那人步步高昇。

可誰知,太后竟無意中知道了,先帝最喜歡的便是丁香色的衣裳,那薄情郎竟是存心要將她送進宮,來鞏固自已的勢力。

太后與那丁香色的衣裳一樣,成了一件禮物。

這件事是太后心中永遠的痛,更是不為人知的秘辛。

如今沈明珠竟穿著這件丁香色的衣裳,在太后面前念痴情女子被負心人背叛的詩句。

太后勃然大怒,自然是要處置沈明珠了。

果然,太后冷冷的瞥向了跪倒在地上,汗如雨下的沈明珠。

她身上那件衣裳,猶如利刃,狠狠的刺傷了太后的眼眸,太后語調譏諷:“這件丁香色的衣裳很難看,以後莫穿了。”

“……是……是,娘娘恕罪,臣女再也不穿了。”

沈明珠在家中飛揚跋扈,看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可她哪裡見過這樣大的場面,早就哭得不能自已。

腦中凌亂,竟哆哆嗦嗦的想要當眾將身上這件丁香色的衣裳脫掉。

若是未婚的姑娘家被太后當眾脫了衣裳,南陽侯府的名聲便是毀盡了。

沈步轍咬著牙站了起來,急急走到沈明珠的身邊,跪在了她的身邊,阻止了她的動作。

“太后恕罪,是臣管教無方,才讓妹妹在宴會上惹惱了太后,貽笑大方。”

“家妹懵懂無知,但總歸是女子,臣回府後定叫祖母好好管教,不讓太后生氣傷身。”

沈步轍說完這話,倒是叫在場的人有些動容,就連坐在一旁的大皇子平王,都忍不住說了一句。

“皇祖母息怒,這位小姐看著不大,正是談情說愛的年紀,心中所感,自然是這些東西,她大概是無心的。”

太后抿著唇沒有回答,大殿內沉默了片刻,皇帝有些詫異的看了太后一眼,隨即笑了笑:“母后心繫安王,可若是安王此刻在場,定也不會因此生氣。”

太后一聽這話,倒是緩緩掀了眼皮,看樣子是聽進去了:“倒是哀家斤斤計較了。”

她一頓,話鋒一轉:“先皇有一件事情,哀家倒是要計較,畢竟是先皇的遺願。”

“皇帝應該還記得,先皇在遺詔中不僅是冊封了安王,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情,便是指派安王去京兆府就任。”

“如今安王回來,此事倒是能落實下去,叫先皇安息了。”

太后將沈明珠的事情按下不提,倒是提了件更大的事情,話中的意思,叫原本安靜的大殿,變得更加鴉雀無聲了。

江照影聽著太后的話,頃刻便明白了太后的意圖。

她故意在眾人面前提起這件事,更說是先皇的遺願。

京兆尹一職掌握的是實權,辦得是實事,想必是皇帝不同意,太后便在眾人面前逼皇帝同意。

太后和先皇倒是真是愛極了自已這個長孫,更是為他籌謀深遠。

可誰知,皇帝聽見這話,卻是呵呵的笑了出來。

“母后放心,這件事情兒臣自然不會忘記,心中更是時刻掛念。”

“可安王的身體,您也是瞧見了,如今病的連宴席都無法出席,京兆府事情繁雜,幹得都是些苦差事,安王若不養好身體,是萬萬幹不成的。”

皇帝說完,便又是含笑著望向了太后:“如今平王也大了,倒是能先去試試,歷練一番,等他皇叔身體養好了,便將京兆尹的位置還給安王。”

太后深吸了一口氣,保持微笑:“從前安王流落在外,身邊沒有好醫者,身子自然不見好,可如今回了京城,宮中這樣多的御醫,想必身子也不成大問題。”

“這要太醫才能說的清楚了。”

皇帝打斷太后的話,徑直將目光望向了下面的平王:“京兆尹一職不可空缺,一月之後,若是安王身體還未痊癒,便由你代替你皇叔就任,如何?”

平王一聽這話,心中喜不自勝,自然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起身謝恩:“謝父皇信任,兒臣願為皇叔分憂。”

平王不怕得罪安王,也不怕得罪太后。

因為安王那病,怕是沒有人能治好了。

太后猛地吸了一口氣,臉上仍舊是笑著,可眼底滿是墨色。

皇帝以一月為期,並不是不給機會,所以太后也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在場的人皆是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捲入其中。

於是太后垂著眼眸,往下瞧了一圈,最終還是把視線放在了跪在大殿正中的沈明珠身上。

“罷了,前朝之事,哀家是個婦道人家,管不了;可無論如何,哀家要管好後宮的事情。”

“沈家小姐這件事,雖是小事,可哀家不處置,卻是失了公平,宮中便也無規矩可言了。”

“既然如此,那便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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