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我結婚
既然罵人就能改命,鍾杳覺得這小妙招有必要傳給許凝毓。
她拍拍許凝毓的手,說得頭頭是道:“凝毓啊,與其委屈自已,不如為難他人。以後你別老做那受氣包了,那不是你的命!你這輩子要做就要做發光發熱的出氣包。別那麼低調,以後誰惹你你就懟他,往死裡懟。你試試看,真的會很爽的。”
“好,我記住了。”
鍾杳看許凝毓笑得眉眼彎彎,正想和美女貼貼,背脊忽然一陣發涼,緊迫的危機感像滲進骨頭一樣,讓她打了個顫。
鍾杳剛回頭,就見紀明月在一行人的簇擁下邁進會場,徑直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她瞬間反應過來,這肯定也是老頭給她的能力之一,在警示她呢!
沒有猶豫,她起身跟許凝毓說了句回見,拎著高跟鞋就朝一旁溜了。
剛走兩步,危機感越來越強烈,鍾杳迅速掃了一眼四周,發現眼前有個長相身材氣質都絕佳小透明,周身的光淡得可憐。
鍾杳忽然湧起一個念頭:躲他身後。
二話不說,鍾杳加快步伐走到那人身後,將自已藏在他的陰影裡。
鍾杳躲起來的瞬間,紀明月的視線落到她躲避的方向,露出笑容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和身邊的人交談起來。
強烈的危機感明顯減弱,鍾杳鬆了口氣,她悄悄踮起腳尖露出小半個腦袋瞅了眼。
紀明月還在前面沒走,她估摸著還得在這兒窩一會兒。
視線收回落在眼前時,鍾杳納悶了:是我看錯了嗎?這不是小透明嗎?怎麼變小夜燈了?
她帶著好奇湊近了幾分,一股清冷的木質香纏上鼻尖,像是隔著晨霧的森林,味道說不清的好聞。
視線剛上移幾分,才看到輪廓分明的下頜,小夜燈抬步就要離開。
危機感瞬間加強,鍾杳繃緊了背脊,她急忙伸手拽住了那人的西裝袖口。
和他接觸的瞬間,鍾杳愣了一下。
嗯?什麼情況?小夜燈變小檯燈?
後背愈發緊迫的危機感不由得鍾杳多想,她乾脆一把抓住那人垂在身側的手,將人扯到身前。
正要抬頭說話,那人身後傳來紀明月的聲音:“之恆,你怎麼藏在這兒?你還需要躲酒嗎?”
之恆?是誰?
逼人的緊迫感讓鍾杳人都麻了,沒心思多想,她扔掉高跟鞋,心一橫眼一閉,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將臉完全埋進了他的胸膛,撞了滿懷的清冷香氣。
別說,還真別說,男媽媽也是福星應有的福氣嗎?
鍾杳雙手收緊了些,整個人貼得更緊了。
皇天在上,這可不是她故意的,實在是這該死的危機感逼得她太緊了。
對,沒錯,是紀明月的問題。
頭頂大鍋的紀明月盯著那雙纏在黑西裝上纖細白嫩的手,話都說不利索了:“之……之恆……你……你……你……”
帶著涼意的聲音壓得有點低,直接打斷了紀明月的驚詫:“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來。”
紀明月身邊的幾個人也愣了幾秒,瞅見身前繃得筆直的背影,他們眼觀鼻鼻觀心二話不說,立馬拉著還沒回神的紀明月飛速離開了。
鍾杳後背漸漸放鬆,她鬆了口氣睜開眼睛,瞬間眼睛都瞪圓了。
臥槽?小夜燈突變LED?!
鍾杳被嚇了一跳,她立馬鬆開雙手後退一大步。
LED又秒變銅絲燈泡?
好傢伙,這哥們兒的氣運值在擱這兒玩燈光秀呢?
鍾杳的目光逐漸上移,最終鎖在那張傑出的臉上。
好一個清冷禁慾、矜貴雅韻的翩翩公子!
比紀明月好看!比宴清遠好看!比她老爹好看!比目前她見過的所有雄性都好看!
欣賞的視線碰到他凌厲的眼角,鍾杳暗忖:“這人放在修仙頻道絕對是那個修煉無情道的禁慾大師兄……”
“你剛剛……”
聲音和顏值也是完美真匹配……
鍾杳如聞仙樂,心神一陣盪漾,抓起他的手握住,笑得燦爛極了:“大師兄好。”
呸!什麼大師兄!
鍾杳穩住心神,把另一隻手也覆了上去,眼看著他周遭的光暈明顯加強,她暗罵:老畢登!竟然還有隱藏任務!幸好看了場燈光秀……
鍾杳立馬在腦中翻出屬於這人的幻燈片,但是資訊單薄得可憐:許簷,字之恆,許家大爺許幻山與姜家掌權人姜翎的獨子,紀明月摯友,新一代標杆人物,性格古怪,命途多舛,孤獨終老。
“上輩子紀明月好像是有個不怎麼露面的大佬兄弟來著?”鍾杳心裡嘀咕了一句。
看著那張女媧畢設的臉,她瞬間就沒空糾結什麼摯友不摯友的問題,登時只有一個想法:擁有這種神仙顏值的人怎麼能孤獨終老呢?她不允許!
鍾杳笑得甜甜的,兩頰的酒窩像盛了蜜酒一般醉人:“我是說大哥你好,許簷大哥好!”
溫熱的手指緩緩收攏,將鍾杳的小手納入手心。
眼前的人眉梢眼角都帶起點點笑意,像初春樹梢上半融的白雪,清冷的聲音鑽進鍾杳耳蝸:“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鍾杳吞了吞口水,這臉是真特麼的好看啊……
不對,他不是性格古怪嗎?對我笑個什麼勁兒?這就不古怪了?
等等!他說什麼?好久不見?!我們之前見過嗎?
鍾杳好似被觸動了某根神經,腦中忽然蹦出一個十分久遠的畫面,主角是幼時的她和許簷。
粉雕玉琢的小許簷像個玉人兒似的站在她眼前,他身穿粉色的公主蓬蓬裙,眼角和眉心貼著花哨的鑽石貼紙,頭上還戴著金黃的公主假髮,正乖巧地撅著嘴巴讓她塗口紅,色號是死亡芭比粉……
兀地收緊腳趾,鍾杳的思緒繞了十七八個彎,等她想通了某個關節,開始在內心無聲吶喊:“天殺的!他未必不是性格古怪,而是性取向古怪?救命!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讓我的大師兄、我的男媽媽孤獨終老的元兇不會是我吧?!”
鍾杳目光復雜地看著許簷:“是挺久了……”
一不小心就兩輩子了呢……
簡單的寒暄後,一時無話,但他們交握的手依舊沒有鬆開。
鍾杳先放開手,但許簷沒動,就這麼握著她的手問她:“這次回來還走嗎?”
“不走了,不走了。”
女裝的幼童版許簷一直在她腦海迴圈播放,鍾杳心虛得很,又邁進一步,忽略了許簷周遭再度變亮一丟丟的光暈,她騰出一隻手搭上許簷的肩膀討好道:“哪個……你的身體,還有那個興趣愛好啥的……都還正常吧?”
“很正常。”許簷答得一板一眼,緩緩鬆開手。
“不正常他不好對我說吧?”鍾杳暗想,“要不我在多靠近些,看看我的gay達會不會響…….要是他性格不古怪,一生順遂,幸福美滿這就算是回到正軌了吧?要是他真是性取向古怪的話……那他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啊……我又該怎麼穩定他的氣運值幫他修正命格呢?”
鍾杳覺得這不是什麼一次性就能解決的問題,肯定得長期作戰。
作為國家退堂鼓一級鼓手,鍾杳不太想做這麼麻煩的事兒,她決定先把這小子往後放放。
“回見啊,有事聯絡。”
鍾杳揮揮手,轉身開溜。
走出好幾步,她忽然頓住,腳趾扣了扣:好尷尬,剛光顧著看臉,鞋給忘了……
她一回頭就看到孤零零躺在地毯上的高跟鞋,一旁光暈黯淡的許簷還在原地站著,看起來和被她遺忘的高跟鞋一樣可憐,好像快要碎掉了。
清冷破碎的大師兄誤入歧途,誰能忍住不救?反正鍾杳忍不住。
顏狗鍾杳永不屈服!她要救他!
鍾杳看著他周身幾乎透明的光暈,腦子飛速旋轉起來:救他得靠近他,但他是紀明月的摯友,關係密切。紀明月又必須得儘量避開,這不就是個死迴圈?
啊!頭好癢啊!
鍾杳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身後傳來一陣交談的聲音。
“你跟張星聯姻,那顧楠就沒戲了吧。兄弟妻不可欺,他可不能再糾纏你了。”
“嗯,我和張星的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培養不了我們也可以各玩各的,最重要的是這樣既不耽誤我們各自的生活,也對我們家族事業的發展互有助益,顧楠也會徹底對我歇了心思,重新開始他自已的人生。三贏的結局,對誰都好。”
互不耽誤、互有助益、重新開始……
鍾杳瞬間醍醐灌頂,大腦瘋狂的運轉起來。
對啊!我是福星!我和許簷結婚,給許簷一個家,讓他沾沾我的福氣,一生順遂幸福美滿不就好了!
管他古不古怪呢!開啟gay達探一探就知道了,要是不古怪我就留給自已個兒做老公,要是古怪送給別人做姐妹!
而且紀明月和他不是好朋友嗎?
要是許簷成了我老公,紀明月總不能半夜來敲門,對我喊:“嫂子,開門,我是我哥。”
要是許簷成了我姐妹,我就直接把他打包給紀明月,讓他們兄友弟恭,相親相愛,幸福美滿!
等他們在一起,我就做他們永遠的鐘·愛情保安·杳!
我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啊!
這樣一來我的問題、許簷的問題、紀明月的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
捋清楚了腦子裡的一團漿糊,鍾杳眼睛比星星還亮,她衝她身後的人豎起大拇指:“集美,你是古希臘掌管多方共贏的神!”
丟下莫名其妙的兩人,鍾杳一步一步邁向許簷,眼看著許簷周遭的光暈一點點被點亮,直到亮度逼人。
鍾杳站在他跟前笑盈盈地看著他,問:“問你點事兒,那個人你認識嗎?”
許簷愣了一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蹙:“柳家那個?”
“他人怎麼樣?”鍾杳湊近了幾分。
她眼睛亮晶晶的,許簷似乎在她眼裡讀出了些許希冀,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出口的聲音有些冷:“風評不好,別喜歡他。”
鍾杳當然知道那人風評不好了,柳如彥在留子圈裡是出了名的長得花玩兒得更花的花花公子,那小子可是葷素不忌,男女通吃的角兒。
許簷這反應倒讓她探出了些端倪,她的手移了個方向,又問:“那他呢?”
許簷眉心擰了起來:“更不怎麼樣。”
感覺他語氣裡帶著嫌惡,鍾杳挑了挑眉,基本確定許簷比她剛做完的頭髮還要直。
她正要開口再問點別的,卻聽到許簷反問她:“看上他們什麼了?”
鍾杳眨了眨眼睛,答得理所當然:“臉啊。”
許簷氣息一窒,又瞥了那兩人一眼,板正了表情回她:“都不如我。”
有點意思。
鍾杳覺得他的回答妙極了,赤裸裸的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點頭首肯:“對,你說得對,都不如你。”
許簷嘴角動了動,悄悄壓下嘴角的弧度,還沒想好怎麼回應她直白的誇獎,就見鍾杳將手背在背後,眉眼彎彎又湊近幾分問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定定地看著她澄澈的眼眸,許簷喉頭動了動,緩緩開口:“很好。”
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剩下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因為那亮晶晶的雙眸太過攝人,也因為那張眉眼彎彎脫口而出話讓他整個人都宕機了,滿腦子只回蕩著她說那句話。
她說:“那抽空和我結個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