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笙回家的路上都在偷樂。不管是去爬山還是去圖書館,都會是高興的。
雨依舊在淅淅瀝瀝的下。
涼笙撐著傘,像個小孩子似的時不時踩一下水坑,以表達內心的快樂。
她走著樓梯,想著等會去跟奶奶分享這份喜悅。
歡快地開啟門,她頓住了腳步。
兩年沒見的父親,正坐在沙發上抽菸。
二手菸的味道很嗆,但她不敢咳出聲,煙霧繚繞的室內,涼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已的父親。
屋子裡安靜極了,靜得能聽見雨傘上的水滴在地板掉落的聲音。
“爸爸。”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涼父抬眼,朝她點點頭。
涼笙不自在地在櫃子裡找到杯子,給他倒了杯水。
他兩年都沒有回來,估計是連杯子放在哪個地方都不知道了。
“前幾日,你找你媽了?”涼父冷冷地問,聽不出情緒。
涼笙點點頭。
“我只是給她打了個電話。”涼笙抬頭想解釋,但氣勢越說越低,頭也垂了下來,“我沒有告狀,我只是準備文理分科了,想問問她的意見。”
涼父是不想要這個拖油瓶的,但“拋棄”孩子跑到外地,多少理虧,萬一前妻拿這跟他說事,指不定又要給她拿多少錢。
涼笙知道,儘管父親不喜歡自已,但也不希望她去找母親。
她也知道,母親也不喜歡自已,不然也不會“讓”出撫養權。
涼父定定地看著她,看了許久才說話。
“小丫頭片子讀那麼多書幹嘛。”他將煙掐掉,繼續說,“你成績不錯,高考畢業後就幫你弟弟輔導工作,然後去打工補貼家用。”
涼笙低頭沉默,整個人覺得窒息極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重男輕女那套,甚至把自已的女兒當草,別人的孩子當寶。
沒錯,她的繼弟不是父親的親兒子,當年父親拿著那份親子鑑定鬧得不可開交,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依舊沒有離婚,如今一家三口還和和美美的,令人作嘔。
“長大了我會還你的錢,你讓我繼續讀……”
涼父猛的拍了下桌子,聲音也大了起來:“你的命是老子給的,就得聽老子的話。”
涼笙被嚇了一跳,淚水模糊了雙眼,委屈也在這時翻湧。
她死死咬著嘴唇不吭聲。
“少跟你媽告狀,她要是真在乎你早來接你了。”
涼父站起身來,邊整理自已的衣服邊嚷嚷:“她也就會打個電話在你這裡,在我這裡,動動嘴皮子,誰不會啊?”
他拿了一旁的檔案就出門了。
直到聽不見涼父的腳步聲,涼笙才放鬆下來。
她感覺自已整個人像被抽空力氣跌坐下來,忍不住的眼淚直往下掉。
涼父是特意回來拿檔案的,順便好好的“教導”她,讓她知道自已的原生家庭多麼令人窒息。
而她的母親,在跟她結束通話後,對自已的女兒有那麼一絲絲的愧疚,或許又想起來之前的不當作為,引發了一絲絲的憐愛,於是撥通了前夫的電話詢問。
這時南枝的簡訊發了過來。
人生在世,如同行走在昏暗的森林,沒有光亮,四周是影影綽綽的黑影。但遠在前方的星光會照亮前進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