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終年待在群山之中,與珊瑚海的深海之王一樣固步自封,對於外界感到極其陌生。所以這一次大駕光臨珊瑚海,何止是人生地不熟,幾乎有些陰陽兩隔的恍惚感覺,因為之前賴以生存的環境與大海實在相差太大,望著白浪滔天的大海,神凰不禁想起了自家領地的山川秀美,豈是幾座島嶼可以相提並論的?

神凰眼神不再無波無瀾,本來一帆風順的心境,自從來到珊瑚海後,也變得跌宕起伏,更別說僅是他這段時間在珊瑚海上的所作所為,就稱得上是惡貫滿盈,甚至是喪心病狂罄竹難書,深海之王瞧見了,還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神凰久違地體驗到了一絲緊張刺激感,就如同兒時犯了錯,少不了要被長輩訓斥一番,這種感受已是有數十年沒有體會了,畢竟他這個飛禽之王近乎得罪了整座珊瑚海,哪怕是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態,也很難做到心如止水。

神凰譏笑幾聲,心緒逐漸平復。但突然露出一抹異樣神色,對於深海之王的控水之術,他早有體會,作為飛禽一族的王者,仍是不可避免會害怕深海戰場,他與辰林這個全能獸王的差距就在這裡,所以才會不惜遁入萬米高空之中,不僅是想避開深海之王,同時做了最壞的打算,哪怕真被深海之王給甕中捉鱉,也不至於被輕易打入水下。

剛才的那股水龍捲,雖然裹挾巨大能量,但是太過粗糙,很難想象是出自於深海之王之手,神凰放開靈覺,試圖捕捉到深海之王的氣息,楚銘倒是沒有急於現身,低聲嘀咕道:“本來飛禽之王和族群形影不離,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分道揚鑣,逃得還不慢,看來是鐵了心要走。而且跑路技巧爐火純青,飛禽之王不再抱團,先讓整個飛禽一族四散而開,以此掩人耳目,渾水摸魚,神凰甚至沒有去打頭陣,讓飛禽一族去不斷試錯,不急不忙挑選出最安全的逃跑路線,好深沉的心機,飛禽之王必定是早有圖謀。”

鬼魅點頭道:“飛禽之王是個悶聲發大財的性子,趁虛而入趁虛而走,當真是順勢而為,符合飛禽一族的生性謹慎,要是不想他跑掉的話,得趕快上了。”

楚銘臉色微微凝重起來,正要說話之際,卻有一抹鮮紅赤華無聲無息出現在了近前,清晰之後,浮現出了神凰的龐大身影,更有一股勃勃殺意席捲而來!

楚銘的視線之中,神凰那鋒銳如劍的雙爪直直抓出。北方神山當中多的是巨蟒毒蛇,每年死於蟒身纏繞或劇毒之下的飛禽,多達百萬,但神凰這一雙利爪,不知撕碎了多少即將化蛟化龍的大蟒,而且不費吹灰之力。不僅是雙爪本身鋒利,更是每一次都能熟能生巧地直撲七寸,這雙爪子要是落在楚銘身上,哪怕是龍王之身加持,體魄都註定承受不住,最好的結局也是重傷。

但楚銘只是雙手結水印,一層水幕覆蓋在身前,可惜還未凝實,就被三尺之長的利爪給撕裂而開,水幕炸開,水滴灑滿整個天空。控水的本質是修力,楚銘謹記這個口訣,雙手伸出,出乎意料抓住了那雙如劍一般長的鋒利爪子,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他這會兒才十歲出頭,能長得多高?故而這雙爪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龐然大物。

控水所修之力講究借力打力,楚銘接住雙爪前,就在無形中卸去了爪子的勁道,以至於承接下來的僅僅只是神凰本身的重量,雖然恐怕有數萬斤之重,但其實落下時裹挾的殺傷力並不大。以至於能被輕易接下,楚銘二話不說,順勢擰轉身形,試圖將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飛禽之王拖入海下。

出乎意料的是。神凰沒有太過明顯的反抗,轉瞬間從高空中跌落千米,冷靜得令人髮指!楚銘嗅了嗅鼻子,神凰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藥香,如有魔力,令人陶醉,楚銘雙眼瞳孔微微收縮,置身於藥香之中無法自拔,鬼魅提醒道:“據說飛禽之王每年都會吞食數萬靈材,身體體質或許早已改變,身上散發的藥香就是最好的明證,不容小覷,恐怕這藥香帶有迷魂之效,小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你他娘怎麼不早說?!”

楚銘悚然一驚,雙眼猛地睜開,意識隨之清晰,飛禽之王身上的香氣確實迷人心神,稍不留意就會墜入雲裡霧裡,讓飛禽之王像是一朵飄蕩毒氣的花朵,可其實與許多華而不實的招式一般無二,這種旁門左道,對於真正的強者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否者楚銘也不會如此輕鬆就恢復了清明神志。

神凰輕輕咆哮一聲,沒有想到身上與毒氣無異的藥香,在肆意宣洩之下,竟是對這個陌生的人類孩童沒有絲毫作用,神凰眼中綠芒閃爍不定,不再任人擺佈,雙翼扇動不絕,整個身體沖天而起,僅論速度,神凰無疑是四大王者當中的佼佼者,剎那之間,就不知遠去了幾百裡。

但楚銘緊緊抓住神凰的雙爪,打死都不鬆手。

楚銘就在這短短的剎那之間,眼冒金星,暈頭轉向,不知被甩到了哪裡,已經不見神凰的蹤跡。

身前,突然有一道巨大火柱轟然撞來,飛禽之王可是真凰的後代,血脈屬陽,一身本源火焰強橫至極,楚銘不敢硬抗,身形向後撤去,然後在半空折返回海面的同時,竭力與神凰拉開距離。脫身之後,正要尋覓飛禽之王的氣息,但有一道炙熱流光從頭頂倒射而來,宛如一枚隕石落在楚銘身前,砸出一個巨大水花。

神凰身懸半空,紫荒內圍中有人族部落,他倒是略知一二,可珊瑚海怎麼會有人類?那個人類劍修倒是一個例外,難不成還有第二個例外?

神凰不願深究下去,珊瑚海中的寶貝他已經撈得心滿意足了,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為,更是讓他過足了癮,至於跨界者降臨珊瑚海的機緣,神凰見好就收,不願再去爭奪。

神凰身形猛然間急急下降,作勢鷹捕蛇,再次以雙爪刺向楚銘。

喉嚨間隱約發出嘶啞之聲。

楚銘臉色陰晴不定,僅是短暫與這位飛禽之王交手,就顯然有些不敵,這讓鬼魅大感失算,嘆氣道:“龍王之身隨著時間推移,每況愈下,本來一開始約莫繼承到了龍王的九成力量,但卻改變不了今不如昔戰力下滑的規律,到了今日,只留下了六成左右,不然按照當初你與辰林對戰時的狀態的話,起碼不至於這麼快落入下風,更何況是修行了控水之術。”

楚銘異想天開問道:“龍王之身已經不堪重負,我也多多少少有些英雄遲暮的感受,那能不能換具年輕身體,眼前的飛禽之王就不錯,可是四大王者之一,絕對要比龍王之身更好。”

鬼魅嗤笑道:“你想得倒美,要知道飛禽之王與人類的血脈相差極大,你難道想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

楚銘嘿嘿笑了一聲,渾然不覺神凰已至身後,好在身形橫移得還算及時,雙腿貼在海面上,隨時打算下沉。神凰最終沒有冒險步步緊逼,掠向一座島嶼,目光望向遠處,已經可以察覺到數里外那位水陸雙棲之王的氣息了,還有從始至終都在外海防線上拼殺的麾下飛禽,神凰嘆了一口氣,繼續有意無意靠近辰林的位置。

在這位飛禽之王看來,如果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去最好,一旦被發現,神凰也不願意以一已之力承擔,將所有人都拉下水才好。

辰林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神凰再次隱入雲海當中,楚銘則在海面上貓腰前奔,手中捻動夜明珠,身形一躍而起,主動攔截在神凰身前,一抬手擲出夜明珠,以龍王之力傾力催動,珠子的威力不亞於一道炸雷!穿入雲海之中,燃燒出一片絢爛的尾光,神凰藹然轉身,以一翼之力格擋開了夜明珠。

反彈而去,但是夜明珠並未碎裂。

楚銘眯了眯眼睛,珊瑚海的夜明珠與別處不同,但到底何處不同,就連鬼魅也不清楚,再擲出一顆珠子,不料神凰像是被觸及逆鱗,眼神瞬間怒氣瀰漫,以一個詭譎角度俯衝而來!

不僅如此,楚銘視野之中,還有重重熱流淹沒大海。

好像是吸足了紅色墨汁的毛筆,圓潤飽滿,在落下之時,毫尖的紅墨肆意揮灑迸濺炸開。

楚銘雙手微微合起。

吸來一張水幕,擋下層層疊疊的熱流。與此同時,楚銘十指之中各自夾有一顆珠子,漸次丟擲,雖然沒有破空之聲響起,但落在神凰身上的時候,卻轟然作響,猶如道道雷霆綻放。

神凰沒有刻意躲避直撲面門的珠子,像是為了鑑定珠子的殺傷力,傻傻沒有避開,而是用左翼阻擋,這一趟珊瑚海之行,飛禽一族不知得到了多少價值連城的夜明珠,神凰本來覺得不足為奇,可是不知為何有了興趣,以至於故意藉助眼前的夜明珠來掂量價值。

只是神凰顯然有些託大,還未找到珠子的特殊之處,就忍不住緊咬牙關,珠子蘊含的力量匪夷所思,連好似紅鑽的翎羽都被撞碎了不少,雖然飛禽之王的薄弱點在於體魄,可好歹是金剛不壞之身,更是服用了無數增強肉身力量的靈材,周身散發藥香,已是相當於煉體,可在平平無奇的珠子面前,竟有了些許不堪一擊的意味。

神凰忍住劇痛,再次伸出雙爪,作勢捕獵。

這是神凰一貫的進攻方式,狠辣且凌厲,楚銘孜孜不倦擲出夜明珠,每一顆都具備炸雷之力,足以傷到金剛不壞之身,但神凰仍是沒有刻意躲避,每一顆遞來的夜明珠,都被那雙爪子給捏成齏粉,只不過天空之中,滴落出了一連串的血珠。

血液出現之處,赫然是在神凰腿部。

堂堂飛禽之王,真被區區夜明珠給傷到了?

短短几息之間,從楚銘丟出的夜明珠就不下百數,神凰全身出現大片傷口,哪怕是與深海之王交戰,他也不至於如此狼狽,但是兩者不可一概而論,雖然神凰一開始並沒有坐享其成的打算,但對於深海之王,卻一直是避其鋒芒,以至於從來沒有過正面交手的機會。

在拉近與楚銘的距離之後,神凰愈加顯得氣勢洶洶,或者說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障眼法,故意讓楚銘以為贏得優勢,甚至面對具備驚人殺力的夜明珠,也強行沒有動用太多力量阻擋,渾不在意身上傷痕,就是為了此時這個出其不意的殺招!

在神凰身體前撲而來的時候,雙爪變得無比靈巧,接連探出,不急於直接撕裂楚銘身軀,而是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一道道可怕傷口,讓他鮮血盡失而亡,但神凰突然停下攻勢,而且全身血液幾乎在這一刻凝固冰封。

某處,出現了三叉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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