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醫生
“嗨，這兒！”
“怎麼搞的，又弄得一身是血！”楊韞玉嗔怪道。
許楷沒有和梅迪一起前往兄弟盟，他與那二人並不相熟，對這二人的去世心中也並無片刻哀傷。與其過去破壞氣氛，不如回去睡覺，等他們傳來後續訊息。
嗯，許楷抽空加了幾人好友，雖然現在能登陸的只剩梅迪一人。
“沒事哦，這都是別人的血。”
許楷正欲接過遞來的紙巾，卻被楊韞玉伸手打斷，她拉著許楷坐在廢棄的馬路牙子上悉心為許楷沖洗身上血跡。
還未來得及換下制服，依舊是黑白配色著裝的楚怡然依靠在車旁，眼中流露滿意之色。
“嘖嘖嘖嘖嘖。”
“所以，你們今天行動的結果如何？我可是白跑一趟，什麼忙都沒幫上。”
“不是很樂觀，有個厲害人物，自稱肉白骨，被梅迪打得只剩下骷髏頭還留著口氣。”
“另外還有個火箭隊的頭領，林超，也是那組織的成員，也是同樣難殺。”
“這還只是我們這裡的情況，其他地方沒有梅迪這樣的人坐鎮，還不知道戰況如何呢。”
許楷面色嚴肅，絲毫不見方才戰鬥時候的瘋癲模樣。
“需要支援的話隨時張口，這事我會進一步上報。”楚怡然回答道，她自嘲一笑。“估計同事們要恨死我了，又多這一攤子事要處理。”
“稽查會很忙碌嗎？我看她一天樂的……”許楷話未說完便被楊韞玉打斷，全身血跡已經被沖洗完畢，衣物只能暫時換下來。
“她也就是跟在我手底下做事才落得這麼清閒，給她派了件追蹤逃犯的任務，她居然還能給自已臨時招募人手。”楚怡然無奈道。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一旁楊韞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明明是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結果被拷打的只有自已。
“你看，還害羞了。”
許楷調侃道，此時他光著膀子，靈機流轉，身上水漬頓時被蒸乾消散。
楚怡然再次嘖嘖出聲。
“走吧！既然事情結束了，那就各回各家吧。”
“啊？那我去哪兒？”
許楷來到陽城兩天，唯一稱得上安寢之地的是陽城稽查會的監獄。其餘時間不是在鬧事幹架，就是在去鬧事的路上。
楚怡然本想直接拒絕，但還是沒能耐得住楊韞玉楚楚可憐之態，眸中柔光連連。
“算了，一起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
楊韞玉一反常態得起了個大早，稍稍梳妝打扮，拉著剛修行結束，準備外出覓食卻發現沒帶錢的許楷出門。
陽城災後將交通整合，地面上只有少數幾條交通線路仍在持續執行，剩下的全部轉到地下。許楷二人乘坐的正是以新型能源為燃料的地鐵。
“陽城不愧為最近的大城市，居然還保留著公共設施和貨幣系統。”許楷吃著新炸的酥脆油條感嘆道。
“也不算完全保留，其實大家都生活都挺拮据的，也只有我們這樣的正式職員的生活水準能恢復到災前的水平。”
“不說這個了，我猜猜我今天帶你出來幹什麼的？”
楊韞玉眸中泛著亮光，幾乎將許楷眼膜刺穿。
“帶我看醫生。”
“好啊，你是不是看我行程表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今天起這麼早肯定有大事。而且帶我看病這話你嘮叨一句了。”
新建的新能源列車供能並不均勻，車輛行駛時快時慢，顯然這還屬於除錯階段的產物，卻被強行搬上臺面，但這並不影響許楷此時的心情。
不同以往的是，他並沒有思索新能源的型別、供能方式，只是與楊韞玉有一句沒一句得聊著天，享受著此時片刻寧靜。
“你好像有點緊張哦。”楊韞玉突然貼近，小心翼翼說道。
她見過許楷很多樣子，驚訝、冷漠、瘋狂、嘲弄，卻還沒見過許楷緊張。
“是的。”
“……”
楊韞玉在腦海中編織著安慰的話語，卻完全派不上用場。許楷相當坦然得承認了，接受了。
“不用擔心我，我的情況自已還是清楚的。我殺了那麼多人，最終死在自已手裡，也算是一種因果報應。”
“別這麼喪氣！陽城醫療部的精神治療效果很好的！你一定沒事的！”
許楷笑笑，沒有回答。
叮咚，醫療中心，到了！前往陽城醫療部的乘客請下車……
悅耳機械女音傳來。
“走吧，下車了。”楊韞玉柔聲道，牽起許楷略顯冰涼的手掌向外走去。
“你看，這裡就是陽城的醫療部。”
“左前方是急診，正前方是各個科室，右前方是藥房。”
“我們先去大廳掛號吧，現在是工作時間，沒那麼多人來看病。其實，自從黑日之後這裡的病人就很少了，被官方接手改組為醫療部，這才勉強維持執行。”
楊韞玉如數家珍般向許楷介紹，帶著他一步步從掛號、繳納費用、前往科室就診，嫻熟的普通回家探親般。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
許楷點點頭。
“我以前是這醫院裡的護士，後來在一次病人變異引起的突發事件中僥倖活了下來。這才被稽查會看中，進入楚姐的手下當值。”
“誒，602科室，就是這裡了！”
楊韞玉輕輕敲門，聽見門內聲音響起，這才拉著許楷推門而入。
主座上禿頂白大褂醫生漫不經心地推了推自已那玻璃瓶蓋厚的老花鏡，眼神一瞟，當時驚訝出聲。
“喲，小玉姑娘，哎呦你這麼活潑的孩子也來看病啊。”
“老，老院長！怎麼是您，我記得我掛的是苗主任的號啊！”楊韞玉也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離開醫院幾個月，還能再見到當初那個和藹閒適的老院長。
“哈哈哈，我老頭子如今也成了煉氣士，哎呀，這個世界真是奇妙。”
“你苗伯伯跟著軍隊追擊巨獸去了，我替他值幾天班，怎麼，你信不過我的醫術？”
“不不不當然不是，我只是沒想到還能見到您，您今年都八十多了吧。”
“別光站著說話，先坐下先坐下。”
老院長將老花鏡摘下，起身招待二人坐下，他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二人緊握雙手，一抹微笑攀上嘴角。
“老院長您坐著吧，我來倒水就行。”
“沒關係沒關係，我還沒老到那個地步。說起來小玉姑娘，你精神看起來挺好的啊，倒是你男朋友，看不起不太妙。”
老人散出靈機感應著許楷周身氣場，眉頭不自然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