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原來是你
稽查會陽城分會內。
許楷躺在監獄樣式的聯排房間內，悠哉叼著根狗尾巴草哼著歌，草是剛才在院子裡摘的，引得身邊女執事連連白眼。
咣噹。
房間大門開啟，方才那女執事換了身黑白相間制服，胸口處金線繡著兩顆五角金星。
“你穿這身真好看。”
許楷仍輕鬆躺著，抬眼象徵性讚美一句眼前女子又重新合上眼睛。
“哼，裝啊，怎麼不裝了？”
“許楷是吧，跟我出來，有人找你。”
她緩步上前，取出腰間掛著的鑰匙開啟房門，神色鄙夷不願看許楷一眼。
“……”
許楷微微張口，想說什麼又止住了，起身順著開啟房門望去，又見到那熟悉的墨綠色身影。
“嗨，又見面了。”
“見面你個大頭鬼，不是讓你去市中心的南城飯店等我嗎？你人呢！”
楊韞玉當即劈頭蓋臉抱怨道。
她在南城飯店點了一桌子菜也不見人來，被好友調笑了半天。憋了一肚子怨氣，見到許楷這副憨樣又消散一空。
“這就是你說的許楷，就這熊樣？”
一旁女執事抖了抖身上制服，冷嘲熱諷道。
“楚姐！你就別笑我了，我們先出去再說吧。走吧走吧。”
楊韞玉淺笑上前挽著楚怡然臂彎，回頭惡狠狠威脅道。
“還有你，快給我跟上！好好交代你這大半天到底幹嘛去了！”
“……”
……
陽城中心，南城飯店。
噔噔噔。
服務生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道四喜丸子，他禮貌鞠躬，向為首之人微笑道。
“幾位的菜品已經全部上完了，有別的吩咐的話請按桌上的電鈴，祝幾位用餐愉快。”
“沒有了。”
楊韞玉盡地主之誼，又點了一桌子菜，算是為許楷接風洗塵了。
陽城物資雖不充沛，但楚怡然身為稽查會執事，能調動的隱性資源也遠比常人。陽城的執事加起來也不過近百人，加上更強的三境大執事也才一百多人。
“快來，給你介紹一下。”楊韞玉熱情道。
“這是我稽查會的好姐妹，楚怡然，人家可是二境強者，實力不比你差哦。”
“我叫許楷。”
“我知道，無恥之徒。”
“哈哈。”
許楷尷尬笑笑，沒有解釋，扭轉第一印象這種事情單靠解釋沒用，還得看具體行動。
“哈哈，夾菜夾菜。”
楊韞玉瞪了許楷一眼，面帶笑意緩和緩和氣氛。
“對了，你是不是該講講這大半天的行蹤啊，我早上離開，現在還沒到第二天凌晨呢，你就鬧出這麼大的事。”
“我可聽楚姐說了，你在市中心放了個大煙花，又冒充執事招搖撞騙，後面聽那個徐霆飛說又去了南區，還到處殺人！”
楊韞玉嗔怪道，不過她畢竟熟悉許楷的行事風格，尤其是精神問題爆發後，常常有些神經質行為。
“唉，我也不想啊，說起來還都得怪你！”許楷故作憂愁，手中動作也慢了些許。
“怪我？你怎麼還倒打一耙呢！”
楊韞玉笑了，被氣笑的。
“對啊，你風風火火說有任務就走了，又沒說要我在哪兒找你，我原地等了你半天這才出來找你的。”
“你胡說！我記得我明明告訴你了！”
“你才胡說，你明明就沒留！”
“我留了！”
“你沒有！”
“你們倆都給我閉嘴。”
楚怡然怒拍桌子，將這兩個就要站在桌子上對罵的兩人嚇得一激靈，乖乖坐好。
她周身氣勢一變，以作為執事時代強硬語氣命令道。
“你繼續說，你老實聽。”
“對，說起這裡有個要緊事兒。”
“南區有個神神秘秘的組織，他們可以批次給人植入一種很懷疑的神通，斷肢再生也不在話下。”
“我們抓到一個，將那人豎著劈成兩半仍舊不死。”
“有這事？”
楚怡然懷疑道，一方面懷疑許楷人品，另一方面斷肢重生著實層次太高，那是五境修者的象徵。
“樣本中一半我們帶回了研究院，另一半留在南區，你們稽查會感興趣嗎？感興趣的話我可以代為引薦，不收取中介費哦。”
“哼，南區那些也配我們稽查會出手？只是我們懶得管罷了。”
“也是，不去淌這趟渾水也好，那地方確實亂但好歹是個去處，要把那地方滅了，這群人又該去哪裡呢。陽城也就又亂起來了。”
許楷絮叨兩句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夾菜吃飯，飯桌上一片死寂。
飯局在沉默聲中結束，楚怡然還有公務在身，身為稽查會執事，她可不像楊韞玉這般可以時時摸魚，這頓飯的時間也是她跟人換班擠出來的。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許楷凌晨時回到科研院，後又被稽查會關押到早晨，這才被遲遲趕來的楊韞玉撈出來。
此刻的陽城在許楷眼中一覽無餘，不再是記憶中的模糊模樣，經過怪物襲擊後，陽城終於難以維持災前的虛假秩序。
民眾都強制安排各種工作，機械性地早出晚歸，為了一餐的溫飽奔走，少有人可以跳出這個圈子，除非他成為修者，邁入另一個階層。
然後他會發現，不能熟練掌握靈機運轉、符文勾勒的修者也只比普通人的待遇好一點，仍然掙扎在生死邊沿。
這些詳情許楷當然看不見，但他看得見街上行屍走肉般遊蕩的瘦弱行人，行色匆匆忙於生計。
“沒想到，陽城也是這樣的無趣。”
“所以你就去給自已找了點有趣的事情做？”楊韞玉怪罪道。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生氣的時候像只鼓起的河豚。”
“……”
許楷腳步減慢與楊韞玉同行，大手擱於楊韞玉肩上。“我沒騙你，我真記不起你跟我說過南城飯店的事。”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第一次來陽城就請我吃飯，介紹朋友給我認識。雖然……”
他尷尬笑笑，沒有繼續。
“雖然被你弄得很糟糕，是吧。”
“……”
“給你，這個。”
楊韞玉在小包中摸索著，拿出一個方形盒子狀物品，是一部手機。
“手機？還是智慧機？能用嗎？”許楷疑惑道。
“當然！不過內接的是陽城網路，所以效果只在陽城內，離開了陽城就沒用了。”
見許楷不是很明白的樣子，楊韞玉正打算進一步解釋。
“有黑色的嗎？我不想要粉色的，好奇怪啊。”
“喂，我花我的工資送你手機，你怎麼還嫌棄呢？沒有沒有，你就用這個粉色的。用到死也得是粉色的！”
“別死不死的，我用就好了嘛，別生氣別生氣。”
許楷笑道，手指挑著楊韞玉氣呼呼的臉蛋，軟乎乎的，真像個氣鼓鼓的小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