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手後，被御姐收留
與她相擁的距離，能聽清彼此的心。
江燁的身體一顫，這溫柔的御姐，只穿了件淺灰色的睡衣，似乎少了束胸的妨礙，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跳聲的綿軟。
與李未央相擁的時候，都未曾有此磅礴的輕柔。
她的良心，大大滴！
江燁的神色有些難堪，自嘲的苦笑快要將心寒榨乾。
對女友傾付了兩年的愛，可江燁卻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關懷。
還不及懷中御姐的輕柔，能安撫他失魂落魄的難堪。
江燁苦笑一聲，雙手頹然的垂下，不敢放肆的將她輕擁。
對戀愛死心，對女人警惕。
還有不忍玷汙這溫柔御姐的良心。
他不配啊。
浴室門前，安靜的沉默，不忍離別。
窗外的雨不曾停歇，轟隆的雷鳴突兀的襲來。
顧沫倩影發顫，臉色霎時發白，她下意識的將江燁抱緊，玉手死死的攬住他的腰，俏臉埋在那炙熱的胸口，咬緊紅唇，無助的祈求。
“別走，好嗎？”
“不要離開我……”
顧沫很怕打雷，雷暴天的轟鳴，讓埋葬在心底的慌亂，又回魂般將傷疤撕開。
多年前那個雨夜，顧沫蜷縮在玄關的角落，小手捂緊耳朵，忍受著雷鳴的折磨。
賭鬼父親輸了錢，回家喝得醉醺醺的，見她們母女三人便開始打罵。
“他媽的，就是養了你們三個賠錢貨，才把老子的運勢敗光的！”
“大的不聽話，小的不懂事，老的只會哭！”
“一天天的，得把老子啃死了，你們才開心是吧？”
那段時間，母親沒有工作，全靠父親微薄的薪水，支撐著一家四口的開銷。
父親壓力大到崩潰，只能透過吵架，來轉轉矛盾與疲憊。
顧沫姐妹倆向著母親，夫妻倆一吵架，姐妹倆便哭著勸架。
那天，不同尋常。
父親喝多了，罵的比較兇。
母親氣不過，和父親理論，年幼的妹妹哭嚎著衝出了家門，身影沒入了夜雨之中，向著山溝子消失不見。
父親當即酒醒了一半，打了自已一個耳光，懊悔的衝出了家門。
他向著山林，義無反顧。
母親抱著她，站在走廊裡，與狂風一同嗚咽，被暴雨鞭撻凋零。
雷鳴中的小山村，暴雨沖刷著泥濘。
顧沫縮在母親的懷裡，哭得眼紅心酸。
年幼的她無能無力，只能無力的怪罪自已。
若是她足夠聽話，父母是不是就不會吵架？
都怪她不夠優秀，都怪她只是賠錢貨啊。
直到後半夜，狂風才停止嗚咽，暴雨也消失不見。
可父親和妹妹，卻遲遲未歸。
母親打著手電，帶著她不安的尋人。
山路泥濘，將褲腳塗滿泥漬。
漆黑的夜，手電的光微不足道，不安的靜謐，折磨著母女的神經。
在一處林蔭密佈的小山坳，留下了凌亂的足跡，還有滑落山澗的痕跡。
母女倆聽見了妹妹的哭鬧，還有父親微薄的聲音。
他抱著妹妹，失足滑落至山澗裡，不慎跌斷了雙腿，血染沒了雙膝，疼痛消弭了酒意，卻只是咬牙，安慰著妹妹的心靈。
顧沫縮在媽媽的懷中，臉色慘白。
轟隆！
雷鳴聲起，父親的慘狀，妹妹的哭嚎，暴雨的嗚咽，全都充斥在她的腦海裡，折磨著脆弱的神經。
從那時候起，顧沫便害怕雨夜雷鳴。
暴怒的雷霆，嘲弄著少女的怯弱，直至今夜，未曾停息。
顧沫縮在江燁的懷中，咬緊了紅唇，不安的淚水在眼眸打轉，雷光轟鳴，俏臉被渲染如銀。
“別離開我……”
如果那天，她懂能事點拉住妹妹，而不是隻知道一味的哭鬧，父親或許就不會摔斷了腿。
如果那天，她能聽話一點，或許夫妻倆就不會吵架，雷霆也不會降怒懲罰。
都怪她，都怪她，連這雷鳴，還在嘲弄啊！
不安，惶恐，無助，顫抖。
溫柔的御姐，一瞬潰敗，在江燁懷中懦弱的顫抖。
那悸動的嗚咽，讓江燁的心也忍不住共鳴。
他和她，有一點相似。
都是雨夜中，失魂落魄的人啊。
同病相憐，惺惺相惜。
江燁深呼了一口氣，抱著顫抖的御姐，輕撫著她的後腦，柔聲的安慰。
“沒事了，別哭了。”
“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沒想到御姐會被雷聲嚇得發顫，失魂落魄到令人心酸。
心口被眼淚浸溼，御姐顫抖的弧度，越發沉溺於懷中。
江燁不忍苛責，只是拍著她的後背，默默的安慰。
雷鳴不歇，驟雨不斷。
顧沫咬著牙，臉色泛白，俏臉埋在江燁的懷中，眼角也已哭紅。
“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三十歲了，還怕打雷，什麼都做不好，只會讓爸媽失望……”
她仰起頭，眼角噙淚，臉頰伴有傷心的淚痕，似在詢問，似在自責，她崩潰到心慌神亂，多年以來無法救贖，每到夜雨雷鳴，便只能蜷縮打顫。
顧沫只能抱緊自已，把自已抱緊身體，連哭泣都無法聽清。
“誰說的呢？”
“你明明就很優秀。”
擦拭著御姐臉頰傷心的淚，江燁神色認真，柔聲的安慰。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啊。”
顧沫落寞的低著頭，身體縮在江燁的懷中，像是刺蝟般痙攣發抖。
“我無家可歸了，至少……”
“你還可以將我收留。”
摟著她的腰，下頜抵在香肩上，唇角貼在耳畔，江燁嘴角輕揚，卻認真的安慰道。
顧沫神色一顫，淚水在眼眸打轉。
她仰起頭，抿起紅唇，難以置信的迎著江燁的目光。
他沒在開玩笑，只是笨拙的安慰道。
顧沫心裡好受了不少，雖然自已是個廢物，但是至少能將他收留。
這陌生的男人，和她同病相憐，都被夜雨傷的不輕。
“那你別走，我騰開屋子給你住。”
顧沫不哭了，伏在江燁的懷中，仰起頭，抱緊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好。”
江燁只是微笑，抱著她柔聲回應道。
就讓這夜雨和戀心去死吧。
他只住一夜，等雨停了，天晴了。
這溫柔的御姐，就不再需要他的懷抱。
到時候離開，彼此都輕鬆自在。
“那我給你收拾屋子，今晚我睡沙發，你上床。”
顧沫開心的笑了。
太好了。
爸，你看見了嗎？
她不再是一無是處的人啊。
至少，還能給他——
一個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