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的居民不是很多,這種天氣估計也沒有幾個喜歡在外面逗留的傢伙。那幾個跟弗朗辛聊天的男人還在原地聊些有的沒的。

“去問問吧,儘管我不喜歡他們。”米莉卡說。

懷特走上前,那幾個中年男人頓時把目光投向她,眼裡透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你是弗朗辛口中的記者吧,剛才就注意到你了。年輕又漂亮,我很喜歡。”那絡腮鬍男人抹了把油膩的臉,讓人作嘔的笑著。

“這不像是尋常貨色啊,玩完了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你這傢伙,她可不是貧民窟的那些女人啊哈哈哈哈哈哈!!!”禿頭男人跟大腹便便的男人則羞辱懷特的大笑著。

“再怎麼說也只是些鄉巴佬罷了,就會說這些噁心人的話,跟他們的長相一樣可悲。”米莉卡輕蔑的笑了笑。

“別在意他們,先問問奧麗芙家的事吧。”

懷特點點頭:“奧麗芙家的事,你們知道多少?”

“怎麼?想從我們嘴裡問出點什麼好寫你們那狗屁不通的新聞嗎?別傻了小妞,你們這種三流記者我見的多了,不就是為了博人眼球嗎,真是辛苦你了白跑一趟。”禿頭嘲笑著她。

“除非你給我點好處。”絡腮鬍上下打量著懷特的身體,不懷好意的獰笑著,說著就要對她伸出骯髒的手。

“懷特。別打死了。還得問情報呢。”米莉卡嘆了口氣。

下一秒三個男人已經像積木一樣層層壘起來了。懷特蹲下身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最上面的禿頭喘著氣,那蒼白醜陋的臉已經被打的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

“還不行嗎。”“我說!我說!”

他驚恐的看著懷特再次向自已襲來的拳頭,在它落在自已臉上的前一刻拼盡全力喊了出來。

“嗯,說吧。”

“我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她們母子兩個人住在這裡,沒有別的親人了。家裡的男人死了得有六年了。弗朗辛是從外面嫁過來的,不是貧民窟原住民。”禿頭喘勻了氣,有些慌張的說道。

“外地?”

“具體的我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我們只是聽布雷頓差遣,才到這裡來看著那些孩子。”大腹便便的男人聲音很悶,大概是因為他在最下面被兩個人壓著的原因。

“我還以為他們這個樣子也是貧民窟的呢。正好問問布雷頓的事吧。”米莉卡說。

“那個布雷頓,說說他。”懷特把小本子翻了一頁,拿著筆準備記錄。

“布雷頓……”他們三個面露難色,有些猶豫該不該說。

“不能說嗎。”懷特又要揮拳。

“說說說!再不說連命都要沒了。”禿頭一咬牙,喊道。

“布雷頓……布雷頓是這個鎮的鎮長,本來在別的地方有更好的職位。但被撤職之後來到了這裡,還得管著這破貧民窟。他一直對這裡恨之入骨,對這裡從來都是不管不問的。這次他對於讓我們來慰問我們也感到很奇怪。他從來沒有對這裡這麼上心過。”禿頭嚥了咽口水,面色凝重的說道。

“住所呢?具體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他從沒跟我們提起過他住在哪裡,我們也只是被他叫出來在酒吧什麼的地方碰面。他差不多三四十歲,但每一次見面他裹的都很嚴實,只能看見他的灰色眼睛,聲音也很沙啞。”

“那個外國人呢?”懷特問。

“我們沒見過,從來都只是布雷頓親自跟他見面。這個外國人我們也只是從他嘴裡聽說的,叫……埃文好像是。”絡腮鬍補充道。

“我們真的就只知道這些啊,其他的真的不知道啊!”禿頭有些亢奮的辯解,臉憋的通紅。

“我知道了,回去不要告訴別人我的事好嗎?”懷特收起本子跟筆,衝他們說。

“笨蛋,這樣他們肯定會說出去啊。對了你把最底下那個男人的臉轉過來。”米粒卡指示她說。

懷特把顆像橄欖球一樣的頭從下面拽了出來,他驚恐的看著懷特。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說那麼眼熟,懷特你照著我說。”米粒卡得意的笑了笑。

“你家的少爺是不是經常帶著兩個跟班來貧民窟玩,而且到現在應該也沒回去吧。”懷特蹲在他身邊呆板的重複著米莉卡的話。

“你……你怎麼知道!”他被壓的喘不上氣,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長的跟你很像,很好認。”懷特說。

“這幾天他就在這住下了,如果還想讓他平安回去的話還請你們把嘴閉上,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件事。不然你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懷特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在那男人看來卻無比恐怖。

“放……放過他!!我不會說的!!!求求你!!”他的眼淚跟鼻涕都出來了,瘋狂的祈求道。

“不行。你不像是會信守承諾的人。”懷特搖了搖頭,起身。

“等到我覺得該把他送回去的時候,我就會讓他回去。在那之前不要叫警察,也不要跟任何人提及這件事,包括家人。約好了。”

“我……我知道了。你不要傷害那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說的!!!”他對著已經走遠的懷特撕心裂肺的喊道。

“這樣好嗎?米莉卡。”懷特皺了皺眉,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彆扭。

“沒事的懷特。我們不會對那小胖子做什麼。”米莉卡笑了笑。

“前提是他那個爸爸遵守諾言的話。”

懷特沒再說什麼,繼續向前走著。

她突然轉過頭,向著一個隱蔽的拐角走了過去。

一把就抓住了那個年邁婦人的如枯木般胳膊。老人表情沒有任何的驚訝,她全都看到了。

“您是哈莉太太吧?”懷特冷靜的看著她。

婦人花白的頭髮整齊的盤在腦後,深陷的眼眶中卻有一對祖母綠色的深邃的眼瞳,她不算高,但是姿態很挺拔,氣質很好。

“是我。”老婦人恬靜的臉上透露出一種端莊與理性。

“您都看到了?”

哈莉太太點點頭。

“先聽聽她怎麼說吧,不要慌張。”米莉卡安撫道。

“都看到了,但是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之前那個小少爺欺負奧麗芙,你教訓了他一頓我也看到了。”哈莉太太平靜的開口,彷彿只是在談論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我也聽說了你在打聽布雷頓的事。小姐,你不會想知道這裡的事的。”她的語氣很惆悵。

“您知道些什麼吧?”懷特直直的盯著她。

“……我什麼也不知道。”哈莉太太搖了搖頭,輕輕掙開了抓住她的那隻手。

“為什麼要躲起來?你在觀察什麼。”懷特看著她轉過身子,問道。

“你還是別隨意插手這件事比較好,愛管閒事小姐。沒人能當救世主。”她嘆了口氣,留下在原地困惑中的懷特像未曾來過一般的離開了。

懷特像丟了魂兒一樣的愣在原地,呆呆地凝視著遠去的婦人的背影。

“不要著急,懷特。看來現在想讓她提供情報還是有點難,多跟她接觸一下就好了。”米莉卡安慰她。

懷特只是低著頭,沉默的思索著哈莉太太剛才的話的意思,她莫名的對那個老婦人的話有些毛骨悚然,更多的是打心底裡的不愉快。

“好啦,打起精神來。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不是嗎?”米莉卡看著消沉的懷特無奈的說。

“嗯……啊,得去找那個欺負奧麗芙的孩子才行。”懷特回過神,如夢初醒的喃喃道。

“對對,真是明白事情先後的好孩子……快走吧,不然他就要回家了。”米莉卡嘆了口氣,苦笑著說。

懷特回想著那個小胖子被兩個跟班攙扶著離開的方向——是廢院子相對著的方向,而且剛剛下過雨,腳印應該還很清晰。

他再次來到那個宛如垃圾場的院子,沒到小腿的雜草還沾著雨水,把懷特的小腿打溼了,她低下頭撥開雜草。那個小小的腳印應該就是奧麗芙的,旁邊大一些的是自已的腳印。

而那三個並列著的應該就是他們三人的腳印了,雖有些雜亂但哈市能夠看清是走向了哪裡。懷特當即撒開腿,順著腳印去尋找那位小少爺。

“找到了。”懷特輕輕的喘著氣,終於在那三個孩子要穿過小巷子的前一刻截住了他們。

“幹嘛啊你……!怎麼是你?你是那個雜碎身邊的!快走!”小胖子回過頭,看見懷特的時候嚇得臉都青了,連忙搖晃著那兩個瘦小的跟班喊道。

“不行。”懷特輕輕鬆鬆的就用驚人的力氣按住了他們兩人的肩膀,儘管他們如何使勁掙扎也無法脫身。他們急的滿頭大汗,但迫於小胖子的壓力就繼續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掙扎。

“只要那個小胖子就行,那兩個孩子不用管。”米莉卡提醒道。

“把他放下,你們走吧。”懷特鬆開他們的肩膀,轉而抓住小胖子對兩個男孩說道。

“開……開什麼玩笑!!他們怎麼可能會聽你的……喂!你們兩個!不想要錢了嗎?!”小胖子洋洋得意的神情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鬆開自已的兩個男孩,冷汗從他的額頭上不斷冒出來。

“我們早就當夠了你的跟班了,你惹上這種事我們也不想再摻和了。”金髮男孩搖搖頭,他低著頭陰沉的說道。

“就是啊,當初要不是看你有點錢才聽你使喚來使喚去的,成天吹牛說你自已多厲害,說實話不也就靠著你那個有幾個臭錢的爹嗎?你自已還不是什麼都不會的廢物一個,給我們的那些錢都不夠吃頓飯的。”另一個戴著帽子的男孩懶散的叉著腰,譏諷的埋怨道。

他們都背對著懷特,她只能看到呆坐在原地,一臉驚慌卻不知所措的小少爺。那原本慍怒的臉色逐漸發青,然後是皺著眉頭的呆滯,最後他終於垂下了眼眸,絕望而呆板的聽著兩人不斷的指責與抱怨。

“所以說,像你這樣的傢伙。只知道欺負我們貧民窟的小孩,不過也只是自卑脆弱又軟弱罷了,你知道就算打死一兩個貧民,布雷頓也好,警察也好,誰都不會管才這麼肆無忌憚吧。怪不得你總是被你那些同齡的有錢人家小孩笑話呢,我也覺得挺可樂的哈哈哈哈哈。”那個戴著帽子的男孩滔滔不絕的說道,隨後捧著肚子竟然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

“總之,我們不會再聽你差遣了,維沃。看著被你欺負的那些孩子,我感覺旁觀著的自已也成為了你的幫兇。從今以後我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了,你如果也能不再過來的話是最好的。”金髮男孩鞠了個躬,拉著另一個男孩徑直離開了。只留下還呆坐在原地一言不發的維沃。

“你的朋友好像走了,你不起來嗎?”懷特看著那兩個遠去的身影,總感覺有點熟悉。她便再次看向小少爺,平靜單純的問道。

維沃冷哼了一聲,抬起頭敵視的看著懷特:“他們可不配稱作我的朋友,只是些低賤的貧民罷了。還有你,裝作一副與你無關的樣子。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別以為說這些話就能刺激到我,本少爺可沒那麼脆弱。”

“?為什麼說是我害的?”懷特困惑的歪了歪頭。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就會像往常一樣,奧麗芙那雜碎被揍了也不敢正眼看我。他們兩個也會像平常一樣稱讚我。一切就都不會改變,本少爺平靜快樂的日常都被你攪黃了!”他惡狠狠的從牙縫裡硬擠出來這些話。

“不可以打奧麗芙。”懷特搖搖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哼,假惺惺的。你裝熱心裝的這麼起勁啊,再說了你為什麼在乎那些貧民你心裡不清楚嗎?不也就是為了寫你的那些破報道,為了上頭條。說到底不還是為了錢,為了自已,偽善!跟我們做的事也沒什麼不同吧?”他不屑的冷笑著,靠在牆壁上輕蔑的抬著頭看著懷特。

“真是個不討喜的小孩,別聽他胡說。”米莉卡不耐煩的說。

‘為什麼不管是那些男人還是這個孩子都這麼說呢?我明明沒有這麼想。’懷特在腦海裡與米莉卡對話。

“……這件事很複雜啊懷特,以你現在的閱歷恐怕還理解不了,等你以後接觸更多的人也許自已就明白了。”米莉卡嘆了口氣,苦笑著的說道。

‘會明白嗎?’

“肯定會的。現在先不要管他這些話了,不要質疑你自已。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什麼你應該知道吧。”米粒卡提醒道。

“嗯。”她點點頭,來到嘴角還嘲諷的笑著的維沃跟前。

“你……別過來!你要幹什麼?!”維沃驚恐的連忙向身後挪動,可他已經緊緊貼在牆壁上沒有退路了。

“要打暈嗎?”懷特問。

“打暈吧,注意著點力道被打死了。他大喊大叫我的耳朵也受不了,而且到時候不知道得讓多少人注意到我們。”米莉卡撐著臉無所謂的說道。

“幹嘛!幹嘛……”維沃只感覺自已的脖頸外側被擊了一下,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探探鼻息。”米莉卡說。

懷特把手指伸到維沃的鼻子下方,微熱的氣息輕輕的撲在她的手指上。

“還有氣。”

米莉卡鬆了口氣,隨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等他醒來別留下什麼後遺症就好了,你那下真的控制好力道了嗎?我感覺你都快把他脖子打斷了。”

懷特認真的點點頭:“有的,我只用了平常拳頭五分之一的力度。”

“你的力氣也真是奇妙……好了,把他扛起來帶回去吧。奧麗芙那邊再解釋就好了。”米莉卡說。

“可以嗎?沒有奧麗芙的允許就隨便把人帶回去。”懷特有些猶豫。

“沒事啦,只要把他隨便扔在房間的一個地方就行,我們也沒有別的地方藏他了不是嗎。”米莉卡笑著說道。

“好吧,既然是米莉卡這麼說。”懷特抱住小胖子圓滾滾的腰,把他扛在肩膀上不費吹灰之力的就站起來了,他幾乎蓋住了懷特大部分身體,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也讓人很難不覺得滑稽。

“快回去吧,趁現在街上沒人。”米莉卡忍住笑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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