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專辦重要案件的刑警,燕鐵鋼的作息時間當然不可能有什麼規律,在凌晨時分被人叫醒也算是家常便飯,但他還沒準備好被賀錚的電話吵醒。

“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個小時嗎?”他看了看時間,四點剛過。

“燕組長真能沉得住氣啊!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地問我出了什麼事呢?”賀錚調侃道。

“不問你也會搶著告訴我,否則幹嘛這個時間打電話?”

“那你就快點起了吧,這裡有兩個死人、兩個犯人、一個受了輕傷的內務部特工和我,都等著你來安排善後呢。”

“找到葛望了?”燕鐵鋼猛地跳了起來。

葛望的運氣不錯,由於從沒上過戰場且早已脫離了正規訓練,他的反應比兩個同伴遲鈍了許多,也因此保住了性命。

屈學守的運氣就差了點,他的左腳被彈片劃了個口子,小腿扎進了幾根木刺,不過沒有傷筋動骨,醫護人員處理好傷口之後就把他塞進救護車,送往寧濱的醫院。

如果賀錚沒有聽到手榴彈保險握片落地的聲音,他們倆只怕都會被黑車運回來,或者乾脆葬身荒野。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寧濱警方當然要放低姿態與當地警方溝通,好歹得到了對方的諒解,沒有派人以調查的名義妨礙他們辦案。

燕鐵鋼派人把葛望和麻嬌先押回警署,自已帶著幾個手下和鑑證科的人一同在現場聽取了賀錚的陳述。

賀錚講完了交火的整個過程之後,燕鐵鋼恰好接了個電話離開人群,幾個刑警和勘察現場的技術人員圍著賀錚不停地吹捧、讚歎,最後老成的周浩終於忍不住道:“小賀啊,你現在是個警察,不是戰場上的突擊隊員,怎麼做事就這麼衝動呢?”

“當時也來不及多想,只是怕他們反應過來後跳窗逃走,就急著衝進來了。”

賀錚當然不會承認他根本沒把對方三個人放在眼裡。

“太冒險了!”周浩不停搖頭嘆氣,“警察也是一份正常的工作,你可以為民除害,可以維護正義,但除非萬不得已,沒必要把自已的生命搭進去。”

“我這不是剛乾了幾個月,還沒經驗嘛……”賀錚只能順著他的口風說下去。

“行了行了,年輕人有勇氣不是挺好嘛,大家都去幹活吧!”

燕鐵鋼走過來把眾人驅散,然後拉著賀錚走到一旁。

“剛才方大隊親自打來電話,你的借調手續辦完了,今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賀錚點了點頭:“我先回隊裡拿點東西,另外能不能在刑警隊給我找個單身宿舍。”

“絕大部分刑警都是本地人,隊裡只有值班室沒有單身宿舍。”燕鐵鋼皺起眉頭,“好像有幾個年輕人借住在總署的集體宿舍裡,不過據說條件很差。”

“那就算了,我在附近租房子吧。”

“經濟上會不會有壓力?市中心的房子可不便宜。”燕鐵鋼眨著眼睛問道。

“沒問題,咱們刑警隊的食堂免費提供三餐吧?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那我給你提個建議吧:當年總署建的警官居住區就在咱們大隊附近,這幾年有人調動升遷,有人換了好房子搬走了,因為不允許系統外的人入住那個大院,所以不少房子都空著呢,租金也比外面的便宜。”燕鐵鋼把煙盒掏出來,“你想租多大面積的?我找時間問問行政處,他們那裡有登記。”

“一百平米左右吧,反正我一個人住,大點小點無所謂。”

“那就等我訊息吧。”燕鐵鋼點上一根菸,“對了,等一下咱們一起回去,審葛望的時候你也可以聽聽。”

“旁聽沒問題,不過我得把屈學守的車開回去。”

由於現場比較混亂,鑑證科的技術人員耽誤了一點時間,他們直到下午三點才趕回刑警大隊。

燕鐵鋼是重案一中隊第二組組長,手下原有八名組員,除了他的搭檔周浩和內勤孫靜之外,其餘六人組成了三對搭檔:裘剛和謝永、樊魁和郭亮、劉振和江小斌。

賀錚知道這個人員構成後就有點尷尬:他找不到自已的位置。

坐的位置倒好辦,燕鐵鋼讓人在周浩對面加了一套桌椅就解決了,但沒有告訴賀錚平時該跟哪對組合一起行動。

審問葛望是當前的頭等大事,燕鐵鋼給賀錚介紹過了組裡的其他成員,回自已的房間拿了點東西就招呼他和周浩一同去審訊室。

走到觀察室的門口,燕鐵鋼停下來刷了一下身份牌,然後開門示意賀錚進去,內勤孫靜剛剛調好裝置,很熱情地站起來迎接他。

“坐吧神槍手,想喝點什麼?”

“謝謝,不用了。”賀錚對這個相貌清秀的姑娘點了點頭,“以後能不能別叫我神槍手?”

“那叫你什麼?賀錚這個名字太普通了,無法體現你的神勇啊。”

“神勇什麼啊,就是運氣好而已。”

“不愧是燕組長看中的人啊!年輕帥氣還很謙虛。”孫靜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歲,卻故意擺出一副前輩的姿態。

門上的電子鎖響了一下,身材魁梧、相貌兇惡的裘剛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他的搭檔謝永。

“賀上尉,你的名牌做好了。”

裘剛滿臉堆笑,雙手把一個新的身份牌遞給賀錚。

“上尉?”

孫靜跳過去仔細看了一下身份牌,上面除了賀錚的照片之外還標明瞭他所在的單位和警銜。

“居然跟老燕同級!”她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在第二組裡,除了燕鐵鋼和周浩是上尉、郭亮和孫靜是少尉之外,其他人都是中尉,看起來差別不大,但賀錚可是最年輕的成員。

“我運氣比較好。”賀錚敷衍了一句。

“何必那麼大驚小怪的,就憑賀長官的本事,比咱們級別高不是很正常嗎?”謝永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以後別再叫我長官,別人聽到會笑話咱們的。”賀錚不得不強調一下。

“對對,大家今後都是兄弟,用不著搞那麼正式。”裘剛首先表示贊同。

“那你可不要後悔啊。”謝永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這個案子辦完老燕很可能要高升,就算你坐上他的位子,我們也不叫長官。”

“別開玩笑了,那邊已經開始了。”賀錚無可奈何地指了指桌上的顯示器。

裘剛匆匆瞥了一眼道:“現在是千篇一律的開場白,還沒到實質性的問題呢。”

“我知道了!”剛才陷入沉思的孫靜突然開口,“你在軍隊裡一定殺過不少人,所以升官很快!”

賀錚一時啞口無言,裘剛抬起一隻大手捂住自已的腦門,只有謝永奮力接上一句:“小靜你……你這分析能力還挺強的。”

正常人在殺死同類後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些心理問題,所以常年配槍的一線刑警極少談論這個話題,尤其是面對一位剛剛殺過人的同事。

賀錚沒有這方面的忌諱,同時覺得不回應孫靜有點不禮貌,就思索了一下答道:“以前也不算多,如果平均算起來,最近這一個月好像有點過了……”

“咳咳!”

裘剛乾咳兩聲,急忙調高了揚聲器的音量。

周浩的聲音在觀察室裡迴盪:“……其實這個案子的情況我們都瞭解,現在讓你說是給你機會。”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葛望冷冷地答道。

“你也曾經是聯邦軍人,應該敢作敢當啊。”周浩道。

“……”葛望乾脆不說話了。

“你們沒收到贖金,屈子塵先生也完好無損,所以這就是件勒索未遂的案子,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何必僵持著浪費時間呢?”周浩繼續勸說道。

葛望依舊保持沉默,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裡,無論周浩如何循循善誘、軟硬兼施,他就是不肯回答任何問題。

“老周啊,既然葛中校這麼不配合,我們也沒必要為他著想了。”燕鐵鋼終於開了口,“明天轉交給內務部調查局,讓他們審吧。”

“調查局……屈子塵的兒子就是調查局的特工啊。”周浩假意猶豫了一下,“葛中校也不年輕了,到了那裡身子骨只怕吃不消!”

燕鐵鋼雙手一攤:“那有什麼辦法?本來在咱們這兒就可以把案子結了,可人家不配合啊!”

周浩轉過來又勸說葛望:“在我們警方看來,你們犯的案子就是勒索未遂和非法持有槍械,可到了調查局手裡就不一定了。咱們不如做個約定,你給我們提供證詞,我們順利結案走相關程式,就可以避免調查局插手了。”

葛望仍然沒有反應,燕鐵鋼繼續勸道:“不瞞你說,我跟調查局的人交情不錯,如果破案的功勞能落在我的手裡,他們會採納警方的結論,不再繼續調查這個案子。”

他說完之後默默地看著葛望,審訊室陷入一種微妙的沉寂。

“又來這招‘避重就輕’!”觀察室裡的孫靜笑了起來。

“沒辦法啊,難道問他們打劫過幾次珠寶行?”謝永面容凝重地搖著頭,“這傢伙不好對付,看樣子就算老裘用絕招都白搭。”

賀錚看著裘剛問道:“老裘的絕招是什麼?”

“打,吊起來打!”裘剛露出一副猙獰的表情。

賀錚愕然,孫靜翻了個白眼:“對付普通人還行,這位可是當過兵的。”

裘剛哼了一聲:“主要是不能放開手腳,否則沒幾個人能挺住。”

謝永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警察,真把人打壞了案子很可能也砸了。”

“是啊,一個牙尖嘴利的律師加上一個正義感爆棚的法官,用半個小時就能把我們幾個月的心血化為烏有。”裘剛聳了聳肩。

揚聲器裡突然傳來葛望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我應該從哪兒說起?”

“咦?突破了!”孫靜猛地跳了起來。

裘剛和謝永也露出驚喜莫名的神情——難道幾年來的一系列大案就要告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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