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不是你哥（20）
房間裡一片黢黑，窗簾拉得死死的，屋子裡靜悄悄的，楚白嫋開啟燈。
很整潔，整潔得像沒人住一樣。
難道師兄不在這？
她一邊換鞋一邊打電話，在這邊撥通的剎那，師兄的臥室裡傳來一陣鈴聲。
在的啊，楚白嫋心道，隨後結束通話就朝臥室走去，推而入，一片黢黑，只有屋內茶几的位置上亮著手機螢幕的光。
“啪嗒”隨著燈光開啟。
沙發上蜷著的少年伸出手擋住了眼前的強光。
“哥？”
楚白嫋傻眼了，只見師兄還穿著三天前從她房間裡跑出去的衣服，一米八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就這麼蜷縮在窄小的沙發裡，頭髮凌亂的遮住小半張臉，露出的下顎冒著青茬。
“你怎麼了？”
少年的臉色慘白，被劉海遮住的眼睛又紅又腫，兩片嘴唇乾裂發白，看上去情況就很不好，像是生病了一樣。
聽見楚白嫋的聲音肖望應激般的坐起來，隨後因為三天沒吃飯一下子又躺了回去。
“你過來做什麼？”肖望的嗓音虛弱又無力，看見少女的一剎那，心底陰暗的想法全都叫囂著顯現出來，遮都遮不住。
“我有些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楚白嫋兩三步走過來，想去攙扶他的身體，卻被肖望攔下，觸碰到少女的手掌一反常態的收回去，楚白嫋將人扶起來靠在懷裡，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見並沒有發燙才鬆了口氣。
肖望並不看她，視線低垂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玩偶。
“你如果不想碰我可以不碰的，不用管我。”
楚白嫋有些羞恥的開口，“我沒有不想碰你，你是我哥，我怎麼會不管你呢？”
“哥？”肖望扯了扯乾裂的唇角，靠著少女柔軟馨香的身體，感受著溫熱的觸感，“我不是你哥，我已經改姓了現在跟那個姓祁的沒有任何關係。”
肖望坐起來，光是坐起來眼前就黑了一片，大腦傳來一陣眩暈，他蒼白著臉說道，“你走吧，不用再管我，我不是你哥，我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也不用再忍我，也不用再明明煩我卻不好意思說……”
“沒有煩你！”楚白嫋有些後悔幾天前說的那些話，她是不想跟師兄有感情上的牽扯沒錯，但她也不想讓自已一直敬愛的師兄變成現在的樣子。
師兄都已經為天下蒼生死過一次了，她希望他每一世都能過得開心幸福，而不是現在這樣……
“我沒有煩哥，沒有討厭跟哥打電話，我是喜歡跟哥打電話喜歡跟哥出去玩的，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知道哥喜歡我了，覺得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就不接哥電話……”
“呵……”肖望忍不住笑出聲，原來是這個原因………
原來是這個原因……
歸根結底也是小嫋不喜歡他吧。
肖望笑著笑著就開始喘氣，眼冒金星，他感覺自已又被少女抱住了。
靠著柔軟的身體，他恨不得狠狠將人揉碎，吞進肚子裡融入骨血，只有這樣，他才不會這麼痛苦。
為什麼小嫋不喜歡他？
為什麼小嫋不喜歡他？
如果小嫋喜歡他就好了，他們會很幸福，自已也不會這麼痛苦。
“我是喜歡你，”肖望說著，用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望著她，“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不喜歡我的話就不要再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吧，不要給我希望，不要跟我說話，不要跟我接觸……”
不然他真的怕自已忍不住……
肖望再次掙脫楚白嫋的懷抱，“你走吧。”
走吧。
肖望垂下頭，在少女看不見的地方死死的盯著她的雙腿，腦子裡不斷翻湧著無數陰暗的想法。
你看，這人自已送上門來了，你要這麼放她走嗎？
不能放她走不能放她走，明明都選擇放棄了是她自已又過來的是她自已！
腦子裡陰暗的聲音瘋狂叫囂著，肖望拼命忍著。
“快走吧……”肖望又哭了出來，就像這三天裡把手機充著電每次看到少女給他發的訊息，給他打的電話，他都忍不住的蜷在沙發裡哭。
為什麼小嫋會不喜歡他？他哪裡做得不好……為什麼……他都可以改的……他可以改的……
快走吧，趁他沒反悔，他真的怕他會幹出一些讓他後悔的事情來。
楚白嫋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師兄蒼白著臉垂淚，大顆大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滾落，漂亮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許是傷心狠了，鼻子也紅紅的。
哭得那麼可憐，身體卻這麼大一隻，從衣服鼓起的弧度依稀能窺見蓬勃的肌肉。
反差感太大了……楚白嫋可恥的產生一股興奮感。
“走啊……你走啊！”
她越是沒有反應肖望哭得越狠，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耳朵跟脖子也哭紅了，一邊哭還一邊不停的喘氣，紅腫的雙眼也是無神的，怔愣的，充滿了破碎感，像被拋棄的小狗一樣。
“你不喜歡我…我…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見面了…你也…不用…不用再因為我跟我選一樣的…學校…了…你…你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肖望想到這裡更傷心了，他一直想像著他跟小嫋的大學生活，他們可以在外面買個房子，他會跟小嫋告白，會跟小嫋在一起……
但是……小嫋不喜歡他……
不見面，不見面怎麼能行呢，楚白嫋這樣想，就這樣問出來了。
肖望擦了一把眼睛，哭到痛的雙眼看過來，“那你，”他抽噎了一下，“你想怎樣？”
楚白嫋回道：“我想讓你不喜歡我，然後跟我像之前那樣生活。”
肖望的心更痛了，他感覺從喉嚨裡傳來一股腥甜。
痛…好痛…喜歡一個人怎麼會這麼痛…
肖望紅腫著雙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叫她的名字：“楚白嫋，我是人，我也有心，我的心也是會痛的，你說這句話，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喜歡你，你要讓我怎麼不喜歡你跟你回到之前的生活？我見你第一眼我就喜歡你，過去的每一天我都喜歡你，沒有一天不喜歡你，什麼叫過去的生活？有哪對兄妹像我們一樣生活？”